那天白天把菜花留下来给自己家收花生。无非是想把菜花留在身边找个由头。可到了地里拔花生的时候,大白天可怎么也找不到缠绵在一起的机会。
毕竟老婆、孩子都在身边。连摸上一把的机会都没有,抱在怀里温存一下也都成了难题。
好容易盼到了天黑,收工回来。家里面人多眼杂的,也不好在一起腻歪。
屋后是周起的房子,和兴高家的后墙不过十米的距离。比较偏僻,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转悠。
而且周起这个时间早已经出去溜门,不到深夜不会回来。正是调情的好地方。
周起门口有个不到一米高的一个小草垛,那是周起平时戳空搂回来烧锅用的草。
兴高抓着菜花的手,跑到这里。急急忙忙地把碎草胡乱地拽几把,平整地铺在地上,随便地胡乱踩上几脚。
确定平整后,顾不了那扬起的那难闻的灰尘气味,忙不迭地就直接把菜花放倒。
“俺这一天哪是干活啊,简直就是活受罪。”兴高勾着脑袋贴着女人的耳朵轻声地说。
“干自家的活怎么活受罪了?”女人哼了哼。
“一边干活,一边还要看着你,那不愣是熬人吗。”兴高一边忙活着一边抱怨着。
“讨厌,谁让你看俺了,俺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心里美极了,她就是喜欢他这么说,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她都愿意听。
“没办法,俺就是喜欢看你。”兴高总要挑女人爱听的话说。
“你真会说话,专挑人家喜欢的说。”女人一边喘着,呢喃着。
“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兴高有点上气不接下去地问。
“喜不喜欢的,还能怎么样呢,还不都是被你这样了吗。”女人喃喃细语。
兴高一时哑语。是的,还能怎么样呢,两个人都粘合在一起了。还能说什么呢,任何语言都表达不了他对她的热情,她对他的依恋。
正当他们如痴如醉的时候,一束强烈的手电光束把他们定格在那里。
“你谁啊?怎么这么不长眼啊,赶快滚蛋。”兴高骑在女人的身上,一时被惊吓住,他看不到对方的,强烈的光束,照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抬起头来低声斥责。希望对方能知趣地走开。
光束里的两个人,皓体生辉,荡人心魄的情景。让持有电灯的人,半天都不舍得移动光束。特别是兴高身下的女人,在灯光下白晃晃的,惹人眼红。
兴高和菜花再也不能继续下去,强烈的手电筒照的他们只好把脸转向另一侧。“你快点下去。”女人勾着脑袋,伸手试图推开身体上的男人,低声地对兴高地说。
已经不可能在继续下去,只好暂时停了下来。见女人推自己,兴高快速地抽身起来,女人也随后快速地坐起、快速地摸索着,想试图快一点把挂在脚脖上的裤子往另一腿上套。
然后起来用手掌挡着灯光,寻找脚下的路,一秒也不耽搁提着裤子顺着小巷夺路往南跑去。
见女人已走,兴高这才突然爆发怒气大声地问道:“你谁啊?咋这么不长眼力。”
拿电灯的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手电灯关闭,兴高往前一凑。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原来是周起:“怎么是你啊,你不长眼睛吗?还是没有脑子啊?没见过事吗,怎么看见了,也不知道躲躲。真有你的,硬往前闯。”
周起没有直接回答兴高的问题,而是问兴高:“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啊?俺怎么不认识啊。”
“这你不用知道,诶,我说周起,她是谁跟你有毛关系,尽爱多管闲事。你给按记住了,最好你把嘴给关紧了,别到处乱说。听到没?”兴高一股强势的口吻,带着威胁的语气。
周起见兴高威胁他,也不生气,而是提出另一条件:“俺不说可以,你现在得把三年前借的那十一块钱还给俺。”
“行,就不是那十一块钱吗,你等着,俺现在就给你回家取去。”兴高先是一怔,转而想了想,对周起说道。然后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两分钟后,就把那十一块钱给取了过来,交给周起。“你好好数数,一分可不差啊,正好十一块。”
周起也不客气,还真的打开手电筒数了数。“正好。”他跟兴高嘀咕一声。
“你看你这点出息,不就是十一块钱吗?跟没见过天似的,用得着用手电筒照来照去吗?把俺的好事都给搅合了。”兴高还了钱,非常不高兴,数落几句,好像能出口气一样。
“老二,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在哪弄的小丫头回来的,嫩的跟豆腐做的一样。起来后怎么好像往你家里跑了,难不成都勾来家住了?”周起见钱已经要了回来。不想因为这得罪他,恭维地问兴高。
“嫩不嫩的,你摸着了?还是试过了?你不是瞎眼红嘛。怎么着,还想也来一次?要不,那十一块钱再给俺,俺过天把带过来,让你尝尝?”被周起一恭维,兴高有的得意忘形。
“俺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不过那女孩的确漂亮。”周起奉承道。
“看你说的,要是不漂亮,老子搂她干啥?算了,俺不跟你扯淡了,俺得回去吃饭。看这一天忙活的。刚戳了个空,想干一会,又被你这家伙给冲散了。”说着,兴高转身要走。
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警告一句:“钱也还给你了,最好今天的事别给我漏出去。还有就是,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能不能以后长点脑子,看到男女在一起,还是尽快躲一点好。”
说着还气哼哼地样子,转身往家里回。
周起打开房门,打开电灯用咯吱窝夹着,又仔细点点手里的钱,确定无误后。才关上房门,把钱收起来。
心里暗自高兴:“幸亏今天晚上心血来潮,去小店里买这把手电筒。不然也看不到兴高那龌龊事。借钱三年都不想还,终于让俺逮住个小辫子。不然这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呢。说不定还会烂掉。”
想想刚才,还因为买的手电筒花费了整整一块钱而有点心疼,现在突然借出去的钱一下子被要了回来,为此又沾沾自喜起来。
从说亲到结婚,太平比庄子里哪个年轻人快,前后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女孩子家催的紧,要不早一点的话,女孩的肚子就现出来了。
女孩子也非常急,姑娘家家的,要的是脸面,要是把肚子显出来,娘家的面子往哪搁啊。丢人现眼不说,还会遭父母的不待见。
唯一让菜花庆幸的是,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跟太平见面后的一个月,把那小子混到床上,虽然不怎么满意,总可以在怀孕的时候,找个理由吧。
结果一个月后还真的就怀上身孕。
兴高就拿这个为由,找老拽两口子谈,“得抓紧让太平结婚吧,女方都给你们怀上了孙子。可不能让女孩子为难啊。”
老拽两口子一听,乐的两口子合不拢嘴,“看这小子怪老实的,咋这么着急啊。既然都怀了,赶快结婚吧。俺们也不能让她们家着急啊。”
太平结婚那天,兴高里里外外地忙活,比谁都勤快,也比谁都用心。一大早起来,简单地吃的饭,就带着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等到天黑透的时候才回来,兴高一路上,几乎没有离开新娘一步。
邻居们闹洞房的时候,都窃窃私语:“他们结婚的速度真快,从介绍到结婚,前后不到两个月。真是有点急。”
“看你说的,能不急吗,新娘子来的比较勤,怕是和太平早就同房过,怕提前怀孕而造成娘家人没有面子,只能提前结婚。”
“哦,说的对,还是得顾虑点脸面好啊。”
“现在的年轻人,就这样。”
婚后几天,周起看到了老拽头家的新娘,才知道那天晚上在自己家草垛旁、被兴高压在地上的女人原来是她。
暗暗替太平抱屈:“这孩子这辈子算是完蛋了,娶个女人早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指不定将来会出什么乱子呢。哎!拽爷,也真够苦的,好容易娶个儿媳妇,却着了兴高的道。这种事,知道了也不好啊,还不能告诉他们家。”
周起是个胆子小比较怕事的人,大半辈子做人都畏畏缩缩的。就怕哪天得罪什么人,结局跟他的死爹一样的下场。
关于看到兴高和太平媳妇的这件事情,周起宁可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也不肯往外边说一句。
“就是跟拽爷说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那是她的儿媳妇,他还不是得装聋作哑。”周起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老拽来这庄子的时候,和自己差不大,六七岁的样子。是北边离这里七八十里路远的,一个叫什么后陈庄子上的人。
小拽的爹是得了肺痨病死的。他拽着亲娘的手,一路要饭往南边来。
到了这个庄子里,就被没有子女的唐老缸给留了下来。唐老缸也就是后来的小拽的义爹。唐老缸收留小拽的母女两个,是有他的私心。
看小拽的妈妈年轻漂亮,想留下来当自己的小婆子。老缸怕自己的老婆不同意,就哄骗说,“等她给俺生个一男半女的,再把她赶走也不迟。”
老缸头的老伴觉得也有道理,就这样,小拽就跟着亲娘在这家住了下来。于是每天夜晚,五十岁的老缸头,就爬上了小拽娘的床。为了生出个孩子,家里杀掉十几只老母鸡,给小拽的娘补补。
结果是一年后,小拽的亲娘,脸更好看了,人长得丰润漂亮了,却没生下一个仔。气的老缸头的老伴,把小拽的亲娘给赶走了。
为了家里能有个后,就把年幼的小拽给留了下来。周起那时候刚好寄住在邻居的奶奶家,经常跟小拽一起玩。
“哎!真快啊,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孩子如今也能结婚了。”周起想起了往事,想到自己现在过的,还不如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拽子,他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