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摄政王问罪,从清心殿出来,柳傲君就直接转道摄政王府,把小皇帝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都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清心殿里有王爷的耳目,瞒不住。既然瞒不住,索性直说,看看王爷的意思。
“改革?”听完他的话,展万钧登时一挑眉。
柳大人点了点头。
“胡闹!荒唐!”摄政王立刻从太师椅里跳起,狠狠一甩袖,怒喝。
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回头瞪着柳傲君。
“你别跟着她瞎胡闹!她虽然聪慧过人,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外面的大风大浪,她经历过什么?改革?哪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是,改革不容易。但如果有王爷的支持,那就有了大半的机会。
柳傲君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定定看着展万钧。
摄政王眉头越发皱拢,也看着他,伸手点了点。
“你心里在动什么念头?傲君,你是要弃我而就她不成?”
王爷就是王爷,他真是一点也瞒不住。但柳傲君也有自己的坚持,撩起衣摆屈膝跪地,叩首道。
“傲君不敢!陛下所言既是童言,亦是真言。王爷明鉴!”
不敢?展万钧冷哼一声,敛眉垂目。
明明就很敢嘛!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书生意气心里打什么主意!
天下的读书人都一个样,恨不能改天换地,大展宏图,名垂青史。小家伙几句话,就把这书呆子的心都挑活络了。
改革,哪有那么容易!这书呆子就没看出来,若是这要改革了,这头一刀就得落在他这个摄政王的头上。
因为他拥军自重!
不,这书呆子清楚的很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展万钧再次伸手点了点柳傲君。
柳傲君低着头,看不到,但心有灵犀,把头又伏的更低。
看对方这幅样子,展万钧是气不打从一出来。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这帮读书人啊!嘴巴上说忠诚谁,但其实心里永远只忠诚自己。忠诚于他们所热衷的那一套,江山社稷,明君忠臣,流芳百世。
从鼻孔里呼出一股浊气,他背手走到书桌前,重新坐下。
“起来吧。”
柳傲君站起身,轻轻拂了拂衣摆,抬起头。
“你不要跟着那孩子瞎胡闹。眼下要忙的事还很多,这秋闱礼部会搞定。但这议和之事,还得细细商议。现在朝堂上,还是主张打的人多啊。尤其……”
尤其后面的话,摄政王没有说出口,柳傲君也明白。
朝堂上主战的基本都是摄政党一派,着实令人头疼啊。
“我听说陛下让世子和博山郡公在京城里搜集百姓的言论,不知王爷可否知晓?”
“知道了。展麟已经把条陈送过来了,这孩子,竟然还知道写条陈了。”展万钧笑了笑。
“跟着陛下,世子是越发懂事了。”柳傲君也笑了笑。
展万钧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方仍是一笑,面色平常。
“乡野村夫,老弱妇孺之言,又有何用。”
“民言既是民心,民意不可违啊王爷。”
“你们读书人自然是如此说,可底下那帮只晓得打仗杀人的武官,可不听你这套。不打仗,他们如何升官发财?不打仗,这么多兵,靠什么养?不打仗,朝廷每年花那么多军费,养着这么多兵,又有什么用?你能拿出民意,难道别人就拿不出?难啊!傲君!”
说完,他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柳傲君微微一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所以陛下说,王爷该裁军了!”
“什么?”展万钧蹭的一下坐起,瞪眼。
“王爷该裁军了!”柳傲君又说了一遍。
展万钧瞪着他,忽而是怒极反笑,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糊涂了吧,柳傲君!裁军?你信不信这话一出这个门,明天就天下大乱!”
“不信!”柳傲君摇了摇头。
瞧着对方这个不知死活的样,展万钧是倒吸一口凉气,啧了一声。
“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那孩子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怎会糊涂至此?”
“王爷!”柳傲君拱手深施一礼,语重心长道。
“自傲君跟着你,至今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哪一年不是南征北战,喋血沙场?大家伙跟着王爷一起,清君侧勤王护驾打到京城,打入皇宫。到如今王爷成了摄政王,底下的将士们也是封侯封官,人人有份。当官的自然都想要高升一步,永无止境。可底下当兵的呢?打了七八年的仗,他们也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们求功成名就,可底下的小兵们只是在家乡活不下去,才来当兵混口饭吃。若是能回家种田种地,养儿育女,吃一口平安饭,谁又想来当兵打仗,提着脑袋混口饭!”
“天下的老百姓都不想打仗了!再打,真的要亡国了。亡的不是陛下的国,而是王爷您的国啊。”
展万钧不语,只是脸色沉沉,阴云密布。
“陛下给您看田亩册,这其中的厉害,您也是心知肚明。王爷麾下,雄兵百万。在王爷和将军们的眼里,这百万雄兵是大家打天下求富贵的倚仗。可在陛下的眼里,这是百万黎民百姓。天下男丁凋零,乡野遍地都是空舍荒田,寡妇孤儿。王爷却还拘着百万男丁不放,于天下有何益处?”
“夺一人之利,而惠天下苍生。王爷,傲君斗胆,恳请王爷裁军!”
说罢,他衣摆一撩,噗通跪下,再次叩首。
夺一人之利,惠天下苍生!合着这百万雄兵就只是他一人之利?说的他就跟个不讲理的大军阀似得!展万钧简直要被活活气死。
就知道逼他!逼他有用吗?
当然有用!
他是真没想到!这才一天的功夫,他这狗头军师就倒戈相向,成了小皇帝的拥趸,跟着那孩子一起胡闹起来!
然而真是胡闹吗?
当然不是!
他又岂会不懂这些道理。可……
可他不能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真是见鬼了!天下既然生了他展万钧,又何必还要生出一个末璃!
他都怀疑,再这样下去,假以时日,说不定天下就真要认这个孩子当皇帝了呢。
而就连他自己,都甚至开始觉得,小皇帝一直当皇帝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
她会是个好皇帝,也能当好皇帝。保皇党不会反对,长生观不会反对,只要他也不反对,她就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皇帝。
可……可她是个女娃儿!一个女娃儿怎么能当皇帝!
然而用这样一个理由去反对小皇帝,平心而论,他是汗颜的,也是不屑的。
他一向自负自傲,如今却要以性别来否定别人,怎么看都是胜之不武。
但除却性别,他也真没有可以反对末璃的理由。
毕竟,连他得意的狗头军师,都倒戈了呢。可见这孩子魅力多大!
也怪自己,天天在狗头军师这儿夸那孩子。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药没地方买去!
颓然靠在椅背上,他长叹一口气。
“你这是在逼我啊!傲君!裁军,谈何容易。你这些话,也就敢在我这儿说,你敢不敢出去对那些将士们说?看他们不一刀砍死你!”
柳傲君挺起背,也是苦涩一笑。
“学生不敢。”
“不敢?所以你就敢来逼我?”
“王爷是个讲理的人。”
“呵呵,讲理就得受你这份气!”
“裁军自然是不行的。贸贸然下令,诸位将军恐怕当时就直接反了。”柳傲君笑道。
“既然知道厉害,你还笑得出来!”展万钧瞪眼。
“所以假借分封之名,行裁军之实。”柳傲君狡黠一笑道。
展万钧一挑眉,伸手一抬,手指一勾。
“起来!”
柳傲君也不含糊,立刻起身,迈步到他跟前。
“边关的兵肯定是不能动的,至少暂时不能。但京师和周边的驻军,可以改成就地驻扎。”
“怎么说?”
“京师有二十万兵力,周边驻军也是二十万,留一半去一半。让陛下下旨,为诸位将军封侯,再把将军们连同他们的手下的兵都赶到封地去。到了封地,就让侯爷们自己养兵,朝廷不给军饷了。”
“嚯,连军饷都不给了?这是要逼人反呐。”展万钧翻一个白眼。
柳傲君抿嘴一笑。
“哪能说反就反。将军们跟着王爷出生入死,反陛下,可能,反王爷,不能。”
“拉我的虎皮,给你的陛下做大旗,好精明的算盘。”展万钧哼笑。
柳傲君连忙拱手。
“王爷。这天下和陛下,都是您的。”
呵呵,说得好听,当他傻子,好骗。展万钧是一概不信。
“将军们领兵打仗,求得就是升官发财。既然想要官,那就多发几个,个个有份。把大军分而化之,驻守各地。一则保地方平安,二则充实人口。不打仗,这些兵可以置业,可以种田。将军们收租收税,自己留一部分养兵,交朝廷一部分,充实国库。国家既不用出军饷养军队,还可以得税收和粮食,岂不两全其美。”
“人口充实了,手里有钱有粮,将军们要扩军也容易。而且自己能从封地里刨钱,又落在自己手里,也好过向朝廷伸手要钱,处处受制。好好跟将军们说,还是说得通的。”
展万钧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说呢?”
柳傲君笑笑。
“学生说是没用的,还是得王爷您说。”
“我要是开了口,底下人会不会觉得,我这是要弃他们?”
“怎会!诸位将军也打了七八年的仗,是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点安生日子了。”
“天下大乱,边疆不稳,你还敢说安生日子?”
“不打仗,便是安生日子。”
“所以说到底,还是要议和。只怕我们开了议和的口,那北狄的蛮子就敢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为了应付这些豺狼恶狗,还不是要老百姓受罪!”
“对老百姓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安生日子。只要老百姓能活下去,那这个国就能活下去。王爷,英雄要做,狗熊也要做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真是好的恶的,美的丑的都说完了。
展万钧长叹一声,抚掌在书桌上一拍。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叫你家王爷当一回狗熊了。”
柳傲君低头一笑,拱手施礼。
“王爷英明!”
*
“他同意了?”末璃从龙椅上跳起,一脸欣喜的看着柳傲君。
柳傲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耶!”小皇帝握拳做了一个手势,随机翘起大拇指为祭酒大人点赞。
柳爱卿棒棒哒!
被陛下点赞,柳傲君心里也美滋滋的。不过不敢喜形于色,免得给陛下落下不庄重的印象。
“太好了!此事能成,地方就有救了。接下来就该把闲置剩余的劳动力也组织起来,发展生产力,创造更多价值。富国强民,让老百姓吃饱肚子才是第一要事!”
末璃兴奋的坐不住,搓着手走来走去,嘀嘀咕咕不停。
“对了,接下来,我要扩招宫女!”她忽而停住脚步,握拳道。
诶?这又是哪儿跟哪儿?陛下的脑速太快,柳大人表示跟不上啊。
“陛下,陛下,不可操之过急。眼下当务之急的要紧大事,是秋闱和议和。”他赶紧把陛下狂奔的思绪拉回来。
“秋闱?这不是礼部的事么?”然而陛下还不领情。
柳傲君无语,他总不好直说,陛下你这是甩手掌柜当惯了,不要天子门生了?可说这样的话就太挖王爷的墙角了。
末璃看着柳傲君脸上复杂的表情,恍然大悟。
“噢!我懂了,我懂了。”
真懂了?柳傲君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皇帝摸了摸鼻子,忽而转身道。
“秋闱这件事,礼部能搞定。但我说如果想要增加一场考试,你觉得可行不可行?”
“啊?还要再考一场?为什么?”
末璃抿了抿嘴,回到龙椅上坐下。
“历来科举考试,考的都是锦绣文章。文章做得好,才能入仕做官。这当然没有错,但天下有没有文章写得不出彩,但仍能当好官的人才呢?应该有的吧。这样的人才,是不是也该给他们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陛下的意思是?”
“给落第的学子们一个机会,唯能力是用。若有真才实干,就算写不了锦绣文章,一样可以入仕为官。”
“可陛下如何甄别学子们的能力呢?”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她还卖起了关子。
柳傲君看着小皇帝这个洋洋得意的样子,忽而有点明白摄政王的慈父之心了。陛下,还真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那陛下选拔出这些学子,准备给予什么安排呢?虽然如今朝廷是比较缺人,但秋闱一过,先得安排及第的学子。恐怕不会有多少缺留出来。”
他与其说是担心没有位置留出来,不如说是用这一番话套套小皇帝的口风,推测一下这孩子选材的方向。
看看,这就是老狐狸。陛下还嫩得很!
末璃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道道,立刻抿嘴一笑,自己就漏了口风。
“王爷既然既然同意裁军,到时候各位将军分封属地,每人都配上一个带走。若是在地方上干出成绩,就可以得到提拔。三年一期,干得好就调到县里,再好就到省里,省里好,就到中央。另外我还想设置一个新的部门,也需要能干之才。”
原来陛下是准备在将军们身边安插耳目啊,呵呵,小狐狸!柳傲君抿嘴一笑。
诶?等一下!怎么还有新的部门?陛下这是还嫌鎏玥的朝廷不臃肿?
“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微服私访,见识了民生疾苦。老百姓告状不易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我想在京城内专门设立一个给老百姓”向上陈情“的部门,一来是老百姓告状有门,二来也可以震慑一下京城的官员,三来使下情上达,互通有无。你觉得可行吗?”
柳傲君皱了皱眉。
“可行是可行,只是民情琐碎,此门一开,陛下可要劳累了。”
言下之意就是,到时候告状的人肯定很多啊,会累死你的。
末璃满不在乎的一摆手。
“没事,反正我闲。”
呃,敢情陛下搞这个就是因为闲啊!
“这个部门可以设置在皇宫内,反正现在皇宫里空地方多,这样离我也近。但给老百姓告状的地方得设置在热闹得地方,众目睽睽之下,让老百姓监督。就在大街上菜市口,立一个大鼓,大鼓底下再放一个带锁的铜匦。老百姓有冤情,就可以击鼓鸣冤。值班的官员听到鼓声必须出来接状纸,记录下告状人的姓名籍贯和所告何事何人。然后把状子铜匦里,值守的官员不能看状纸,免得徇私舞弊。下了值把这铜匦拿到官署里,由长官们打开,当众审议。确定没有问题,再送到我这里。我看看能解决的就给解决,解决不了,至少也能找你们商议商议。”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个老一套的告御状,给老百姓一个上达天听的机会。
“陛下能如此体恤百姓疾苦,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也。”柳大人给她点赞。
小皇帝表示,啊哈哈哈,爱卿你这马屁拍的好,我很喜欢!
*
“什么?她还要折腾?”摄政王刚在朝堂上和百官斗智斗勇斗法,气的肚皮都快要炸了。结果回到王府,狗头军师又给他带来陛下的“好消息”。
他就知道,这书呆子跟小家伙凑一起,准没好事。
冷笑一声,王爷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拍。
“她可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不光要亲自给学子们考试,还要加设官署,亲自委任。我看,陛下是准备培植自己的党羽了!”
柳傲君心想,陛下要是真有这个心,那他到欣慰了。可惜陛下的心啊,他还是真是摸不透。
说她把治国当儿戏吧,偏偏想的做的都是为国为民。可若说她是个老谋深算吧,偏偏想的做的没一桩是为了夺权。
她仿佛是把治国当成了一项游戏,很认真很诚恳的在执行。完全无私啊!
可这些话,说给谁听都不会信的吧。所以更显得陛下,可爱至极。
任何一个有志气有理想的臣子,都会希望跟随这样一个大公无私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天子。
相比之下,王爷就……啊啊,邪念,邪念!他又动了不该动的邪念!
展万钧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狗头军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又是微笑又是苦恼,活脱脱跟少年初陷情网的样子,心里真是打翻一桶老醋。
他觉得陛下好,别人不觉得,他生气。
现在别人也觉得陛下好了,他更生气。
原本只得他一人爱不释手的陛下,被越来越多的人喜爱,他就有一种陛下会被夺走的错觉。
敢!谁敢跟他抢陛下!直接砍了!
摄政王越想越火,醋意滔天,王霸之气熊熊燃烧。
柳傲君却以为他生气是因为小皇帝“逾越”了。
“王爷!陛下也是体恤民生疾苦!并非争权夺利!”
看看,挑唆的祭酒大人都敢跟自己呛声了呢!好厉害啊,陛下!
摄政王磨了磨后槽牙,生闷气。心里不知道是该把柳傲君打一顿呢,还是把小皇帝打一顿,或者两人都打一顿。
可若是把两人都打一顿,倒显得他们越发是同伙,自己成了敌对方。
呸!敢!越想越气!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外头老仆来报。
宫里来人了。
说是带了陛下的口谕,要见王爷。
柳傲君趁机退下,展万钧收敛起脸上的郁闷,端坐在太师椅里。
“让人进来吧。”
来的是李得胜,满脸带笑,进了门就先掸衣正冠,两腿一弯,噗通给摄政王跪地磕了一个。
“奴婢李得胜拜见王爷,恭祝王爷千岁金安。”
按说皇帝身边的人带着圣旨口谕过来,就如同圣驾亲临,要拜也得臣子下跪拜他们。
可李得胜是万万不敢如此,除非是小命不想要了。
对方态度无可挑剔,摄政王便把手里的书放下,懒洋洋道。
“起来吧。”
李得胜的态度代表着小皇帝的态度,看来这小东西还没彻底昏头。
“有什么事?”别说跪着听旨,就连起来都懒得,摄政王这一回表现的十足一个跋扈权臣样。传出去,绝对能坐实他的不臣之心。
然而王爷不在乎!今儿个就是生气了!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谁敢说个不是?没人敢啊!
李公公爬起身,也不敢挺直腰背,就微微弓着,笑盈盈道。
“陛下让奴婢传个话,说王爷这一阵为国家操劳辛苦,听说饮食不调。陛下得知之后,内心十分忧思。故而在清心殿设宴,想请王爷过去改善改善伙食。”
呵呵!改善改善伙食?当他王府里的厨子都是二把刀?做不出他能吃的饭,非得到宫里去吃御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他说,这就是鸿门宴,准没好事!
不去?才不!
为什么不去?人家都摆出阵势了,他还能怂!是男人就不能怂!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唯小女与女子难养也!
摄政王不开腔,冷着脸看着桌上的书,两根手指头在书桌上嘚嘚的敲。敲得李得胜那颗心,也跟着嘚嘚跳。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夹在这两尊大神之间,他受这一份夹板气。
能怨吗?不能!别人想受这罪,还求之不得呢。
紧了紧皮,把脸上的笑端着,他老老实实等着。
末了,王爷把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
“陛下念着微臣的心,微臣知道了!劳烦李公公转告陛下,微臣心里也很是挂念陛下,所以定然会去赴约的。”
谢天谢地!李得胜长吁一口气,拱手弯腰。
“是,奴婢定然转告陛下,王爷为国操劳,实在是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应该的。”
是是是,您是老大,您说了算!李公公化身磕头虫,捣蒜不已。
“去吧。”摄政王一掸手,算是打发他。
李得胜连忙跪地磕头,高呼千岁,然后倒退着出门。
出了门,摄政王府的老仆上前恭送,在路上塞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荷包。
捏着这个荷包,李公公心在流泪。这钱真是提着脑袋挣的,不容易啊。
至于书房内,王爷是蹭的跳起身,振臂道。
“来人,沐浴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哼,到宫里他非得好好削那孩子一顿不可!
不然谁知道她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王爷沐浴熏香,打扮一番之后,出了王府。一路龙行虎步,威风凛凛的到了皇宫里。
结果被清心殿的奴婢告知,陛下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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