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自己走了。
楚摇光拧着眉毛回头，却看到险些被下了催情药的卢萱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楚长安的背影瞧，眼神痴痴的。
她一时语塞。
“卢小姐，你喜欢五皇弟哪里？”楚摇光没忍住，问道。
卢萱认真道：“他哪里都很好……”
好，没救了。
楚摇光决定放弃治疗，她妥协：“好，那你往后留意些，别连累了她人。”
她猜测，楚长安下催情药，除了想看到卢萱的丑态，应该也找了另外的男子入局。
一个私德有亏的女人，蒋凤后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哪哪都好了。
卢萱也不是蠢人，听楚摇光这么一说，她也想到了，脸色微微一变：“多谢三皇女殿下提醒。”
谢完之后，她张了张口，看样子是想替楚长安辩解几句。
“行了。”楚摇光颔了颔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走到了一边。
刚回到自己的位子，楚摇光还没坐稳，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楚摇光下意识抬头，恰好看到蒋凤后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几个宫男手忙脚乱去扶。
她一惊，直接看向了斜坐在一边的楚长安。
楚长安大抵感受到了视线，回过头来，对着楚摇光，柔柔一笑。
这疯子做了两手准备。
除了败坏卢萱的名声之外，还对赐婚的蒋凤后下了手。
蒋凤后倒下，自然不会有人给他赐婚了。
楚摇光大步上前，沉声道：“将父后扶回宫，请太医诊治。父后桌案前的茶水吃食都不要妄动。宫男侍卫搜一下参与宴会人士的随身物品，看看有没有异常。”
她转眸看向宴会上的众人：“搜随身物品，无异议吧？搜完之后，就可以出宫了。”
众人的心里纵使有点别扭，但思及凤后都倒下去了，干系重大，再加上三皇女神情凛冽，安排也周到，便没有反驳，恭顺应是。
楚摇光看向楚长安，笑道：“真是胆大包天。”
楚明玉本就看不惯楚摇光一出事就站出来大包大揽，现下又听楚摇光怀疑自己的弟弟，便将楚长安藏在身后，不悦道：“皇妹慎言。”
“我又不是无的放矢，”楚摇光道，“父后与人为善，近来更没同旁人结过仇，只有我面前这个不满意婚事的皇弟。”
楚明玉道：“荒谬，仅仅因此就断定皇弟害父后，皇妹，你将人想的也太恶毒了。”
楚摇光颔首：“好，既然皇姐这么信任皇弟，皇妹我也不敢太过武断，为了证明皇弟的清白，那便搜身吧。”
楚长安霍然抬眸，看向楚摇光。
他明白了楚摇光的用意。
“搜身？”楚明玉摇头，“你要搜皇子的身？三皇妹，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弟，但搜一个男子的身，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又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附近有宫殿，”楚摇光道，“再者，不止是他，你也搜，我也搜。”
“皇姐，贵女贵子们都搜了随身物品，我们这些皇室子女，更该以身作则才对，还是说皇姐心虚，不敢搜身？”
坐在两人近旁的贵女贵子们听着这通交锋，私下交换了个眼神，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
楚明玉道：“我一向敬重父后，绝不会谋害他，没什么可心虚的。”
“那就是皇弟心虚了？”楚摇光笑道。
楚长安手指动了动，没吭声。
确实是他毒害了蒋凤后。
但那毒并不致命，也不是他在席上下的，不可能还留在自己身上。
楚摇光其实并不知晓自己身上有没有携带毒药。
但她敢这么逼自己，一定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给卢萱下药的过程。
她知道另外一件事。
自己身上还有一半的催情药药粉。
怪不得要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搜众人的随身物品，还一再在人们跟前暗示自己是凶手，逼自己或是阿姐反驳。
原来是在为搜自己的身做引子。
楚明玉见楚长安迟迟不搭话，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明明让长安相信自己，但他还是自己行动，甚至把下药的毒留在身上，被楚摇光抓住了把柄。
她一时气闷，但又不可能撒手不管，便道：“五皇弟羞谨，不一定能接受搜身这么直白的方式，不若先回去，再计议。”
楚摇光笑道：“皇姐这话说着不觉得可笑吗？大家都要搜，就他一个人羞谨，不能搜，真放回去了，什么证据不能销毁？”
楚明玉咬牙。
“搜就搜吧，”楚长安拉住楚明玉的手，轻轻一笑，“阿姐，没事的。”
楚明玉担忧地握住他的手，转头看向楚摇光：“谁来搜？”
“长乐宫出一个宫男，藏秀宫出一个，香雪殿也出一个，一起搜，公平公正，”楚摇光早有思量，“省得我遣了人，又被污蔑陷害皇弟。”
这样的方式确实公正，楚明玉无话可说：“好。”
临搜身前，楚长安安抚了一下楚明玉：“阿姐放心，我不会有大事的。”
催情药而已，顶多名声受损，遭几句嘲讽，更严重也不过是被皇帝惩罚。
他从来不怕受罚，更不怕挨骂。
只是怕连累了阿姐。
楚摇光冷眼瞧着，没有说话。
她和楚明玉很快被搜完了，没什么异常的东西，便出来了。
贵女贵子们的搜索还没完成，楚摇光便指挥了一下，迅速搜索。
这么多人搜下来，只搜出了一只指间刃，据说是防身的，杀伤力很低，再加上蒋凤后的症状不可能是被此所伤，楚摇光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还回去了。
刚搜完贵女贵子们，神情淡淡的楚长安并三个宫男一道回来了。
宫男禀道：“回三殿下，二殿下，奴才们从五皇子的袖袋里搜出了一小瓶药粉。”
听到宫男禀报的贵女贵子们惊讶非常，没成想居然真是五皇子，低声议论起来。
楚明玉脸色难看，但还是道：“还没验出是什么药粉呢。”
楚摇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交给太医院验就是了，皇姐若还是信不过我的手下，自可派人一起跟着。”
说完，她将宫男呈上来的药瓶随手递给竹君，手指奇怪地上下倒了一下。
楚明玉扯了扯嘴角：“皇妹公正，皇姐我自然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