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出怀孕的第二天,马三立趁着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餐时笑眯眯的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婚礼排程递交到了汤斯兰的手里。
仅是婚庆公司策划的也就有好几个了,再加上马三立按照江家的规矩例行了一个婚礼策划。
几个放在一起对比,让他们年轻人自己选择。
江海楼简单的扫过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全让汤斯兰自己来做决定。
汤斯兰翻看了马三立的那个策划,觉得很不错,当场就选了这个。
马三立眉开眼笑,眼睛都快要笑没了。
还是汤小姐有眼光!
汤斯兰决定好了才转过身问江海楼,“江先生觉得呢?”
“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
“江先生好像对我们的婚事并不是很热衷。”汤斯兰有些不满他的态度。
江海楼拿了纸巾擦拭着手,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年纪还不到,证过后再扯。”
“……”
她没说扯证的问题。
“婚礼只是个形式,真正能保证的是人心。”
“江先生就这么煞风景?”汤斯兰郁闷了。
“眼下的事情得尽快解决,”江海楼想到这可能会被别人利用作乱,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并不是不高兴,而是担心太多不定因素的发生。
“马叔你来排查,日子我带着她过去选。”
马三立笑得更灿烂了,“好,你们一起过去,这好日子看得更准确些,人我约好了,你们下午就可以过去。”
有专程看日子的“大仙”,一般而言,在选吉日时,都会请人先看过八字再定好日子。
汤斯兰没想到江海楼竟然会看重这个,还特地亲自去定日子。
江海楼的高兴,并不善于表达在脸上。
其实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汤斯兰就明显的发现江海楼身上的气质柔和了许多。
这是他高兴的体现。
“那就事不宜迟,马叔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联系对方改个时间。”
汤斯兰觉得等到下午太久了,吃了早餐他们就直奔那边就好。
江海楼并没有反对。
马三立扫了眼默认的老板,偷偷一笑,连忙将对方的手机号给了汤斯兰。
看着他们自己联系了对方,又改了时间出门,马三立才高高兴兴的去按排江海楼刚才交代的事。
车子稳稳的驶出宅子,进了三环外。
地方有点偏。
几间平房,中间的屋子供奉着坛位,有香烟袅袅,有一神婆坐在屋里剪着黄纸。
看到两人进来,赶紧起身迎接。
对江海楼的身份,对方显然早已经打探过了,恭敬有加。
汤斯兰好奇的打量了眼里面的布置。
“江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就请您给两位的生辰八字,后面的事就交给我。”
江海楼被汤斯兰推到了没有门槛的位置,转过来。
神婆立即拿出了桌椅,摆在平坦的地方替他们看日子。
江海楼执起了毛笔,沾了墨,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提到了红纸上。
字迹工整夹着几分凌厉,算不上是龙飞凤舞,却掩藏不住字体的锋利!
神婆拿了两人的八字,一阵喃喃有词后又问了几句话,又是一番看说。
不会儿,神婆写下了一个日子。
农历四月初十。
已经是很近的日子了。
江海楼捏着那日子,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
神婆又很快的将日子重新写进了红纸上,折出一个日子薄的样式,上面还绑了一条吉利红绳和惠子,叠交给他。
在送他们出去时,门外就停了两三辆车,走过来好几个京城里的豪门太太。
看到江海楼都惊得白了脸,纷纷上前问候了一声,眼睛却不时的打量着汤斯兰。
猜测着他们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江海楼对京城这些贵太太不感兴趣,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汤斯兰坐在他的身边,问:“她们看见了,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的事,恐怕会经过她们的嘴传扬出去。
“没什么可避讳的。”
江海楼也没想着藏起来偷偷办婚礼,他们的事迟早是会被人知道。
汤斯兰笑道:“要我做个发布会吗?”
江海楼侧目,“你打算撤出娱乐圈?”
“我在南城就已经接了部戏,江先生忘了?”
江海楼突然想起这事,视线落在她的腹部上,挑了挑眉。
“戏暂时不要再拍,”江海楼默了下又补充一句:“洪导他们那里我会提前打个招呼。”
“江先生要撤了我的戏?”
“孩子出生后,你可以继续工作。”
江海楼并没有打算阻止她。
汤斯兰笑眯了眼,“有江先生站在我前面,就什么也不怕了。”
江海楼拥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发。
*
戚德芳晚上从外面回到王宅,找到王老爷子说起了今天的见闻。
几个贵太太都在议论汤斯兰和江海楼的婚事,今天有人在郊外神婆那里看到了两人,也从神婆的嘴里打听到了他们的婚事。
王老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这些天折腾得王老都老了好几岁了,又突闻汤斯兰要和江海楼结婚的消息,王老差点没有当场岔过气去。
“老爷子,您没事吧?”
戚德芳有些后悔这么直接告诉了老爷子。
汤斯兰的事,老爷子很是上心,她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告诉老爷子,一时没想到老爷子会受到打击。
他们将汤斯兰接回王家,就是为了让她过得好些。
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老爷子对这个江海楼极为不满意,甚至还有些排斥。
如果不是在那之前汤斯兰就和他在一起,依老爷子的性子肯定会拆散这一对。
也是形势的原因,汤斯兰的事,王家好像也并没有任何权力过问。
她要嫁给谁,也是她自己的权力。
汤斯兰已经成年了,过完今年也到了法定登记年纪,现在他们搞形式上的婚礼,可能也是要确定下来。
做江海楼的夫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确定了?”
“好几个人亲眼所见,又在神婆那里确认了,老爷子,这事假不了。”
“他们怎么选了这个时间弄这些排场?斯兰这个孩子还年轻,江海楼也有三十了吧。”
王老说着又是狠狠的皱眉。
太老了!
戚德芳点头,看出老爷子面上的意思,附和道:“确实是有些老了,但男人大一点才懂得疼人。”
“疼人?”王老冷哼,“江海楼是什么样的人,整个京城都一清二楚,整日打打杀杀,能怎么知道疼人?你明天过去看看……”
“老爷子,斯兰未必肯见。”
这可就为难戚德芳了。
“你们女人家说话总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说话更好些,她也应该会给家里其他人几分薄面,”王老是要让她过去试试看。
戚德芳只好应承下来。
能不能见也就是另一回事了,老爷子在这里烦恼,亲自去确认了才能安心。
回到房间里,王膺抽着烟在灯下看报,“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老爷子让我明天去见见斯兰。”
王膺立即放下报纸,眉头皱起:“老爷子怎么会让你过去?还没死心?王姮的事正苦恼着,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
“你也小点声,老爷子的屋离这边不远,”戚德芳瞪了丈夫一眼,走到门口往外看了几眼才返回来跟王膺说了白天听到的那些事,王膺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置信。
“江海楼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要办婚礼,不是给人机会动他吗?”
“老爷子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打心里不希望斯兰嫁给江海楼。”
王膺冷声道:“若汤斯兰回王家,谁也不会赞同她嫁给江海楼这样的人,一身的麻烦不说,还能招恨。”
哪天被暗杀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话可不是说笑,在江海楼的身上随时可能发生,他身上的麻烦太多,都是硬茬子,不好应付。
戚德芳得知汤斯兰的身世后,心里边还是格外的同情她,也有些担忧她现在的情况。
“我更担心的是江海楼知道她的身份后会不会嫌弃她。”
“再怎么样她身上也流着我们王家的血,还是直系血脉,谅他江海楼也不敢。”
看丈夫冷笑连连的模样,戚德芳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边想着明日自己该怎么跟汤斯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