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有,闵中那边,再多派些线人盯着周清的动向。”
“是。”
“好了,下去吧。”
“是。”
幻影走后,沈君承起身进了内室。
苏安安刚刚沐浴过,坐在梳妆台前边通发边道:“翠烟,快去休息吧。”
翠烟将耳房整理好,洗澡水倒掉,笑着道:“嗯,这就去。”
她提着水桶出去,回头叮嘱,“小姐晚上睡觉莫要贪凉,那床被子太薄了,您还是盖回原来那床。”
快六月了,天气转热,苏安安前些日子换了一床薄被,但是乡下温差大,晚上还是略凉。
苏安安恩恩应道:“好的,我知道啦,我不会冻着的,你快回去收拾收拾歇息去吧。”
翠烟这才出了房门,给小姐顺手把门带上,又叮嘱,“小姐,记得锁门啊。”
“好,待会就锁。”
翠烟这才没了音儿,估计回屋自己洗澡去了。
苏安安坐在梳妆镜前,爱惜的打理自己的长发。
她天生一头乌黑靓丽的发,加之养护的好,就像黑缎子一样,顺滑,也比较容易通。
通好发刚打算起身,余光忽的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一个黑影,她吓得瞪大眼睛,回头道:“冷门主?”
沈君承换了一身黑衣,面具一如既往的吓人,抱胸好整以暇的靠着桌子而站,淡淡嗯了一声,道:“找你有事。”
语气平静极了,丝毫不觉得半夜闯一个女子闺房有何不妥。
苏安安立马攥住了领口,因为快夏季了,她的寝衣换成薄款的了,且她贪凉,衣襟并没有高高拢起,微微露出诱人的锁骨和红色小衣的边儿。
她忙攥着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沈君承见此,不由顶了下后槽牙,捂什么捂,又不是没看过。
等她裹的只露一个头,才微恼道:“门主下次若有事,是否能白日出现,或者书信告知,这般深夜造访,委实不妥。”
沈君承看她警戒的样子,突然逗弄心起,捉着她话里的漏洞,道:“那白日来,夫人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苏安安面色微红,一时急了,说话也不经大脑,她刚想说那就书信告知吧,就又听到他大爷似的来一句,“怕什么,你我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管他白日还是深夜造访。”
苏安安一脸认真,道:“门主或许不拘小节,但是妾身已经嫁人,被人看到,难免是非。”
沈君承挑眉,“怎么,怕你夫君传出被绿的名声啊。”
苏安安微微抿唇,“自然。”
沈君承笑了笑,“没看出来,你还挺维护他名声的。”
苏安安回到:“他毕竟是我夫君。”
她怎么能让他名誉受损,且两人马上要回侯府,关系还是融洽点比较好。
沈君承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微恼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情好的来了句,“行吧,下次本座注意。”
苏安安暗怎么都感觉他语气太无所谓。
沈君承坐下,直接道:“你今日出门是不是遇见了一个青衣打扮的书生?”
苏安安诧异:“门主怎么知道?”
咳了一声,他道:“今日有事儿外出,路过镇上,刚好无意间看到了。”
“哦。”
“你知道那书生是谁吗?”
苏安安摇头。
沈君承提醒,“他是周清,闵中商会的会长。”
苏安安瞪大了眼睛,那人是周清。
如果说沈君承是青面恶鬼,凶煞夺命,那么闵中会长也有一个外号,玉面阎罗。
端的是斯文儒雅,风度翩翩,可是背地里又能笑着毫不留情的捅你一刀,又狠又残忍。
关于周清的传闻,苏安安也是知道几件的,她实在震惊,今日见的那个斯文书生打扮的人,是周清。
果真,对得起他的名号,一张欺骗性的脸。
沈君承看她震惊的表情就知道,她之前应该不认识周清,最多听过名号。
他提醒道:“周清那人,人如其名,城府极深,今日刻意接近你,怕是抱有目的,你最好谨慎点。”
苏安安抓住了他话中一个词儿,刻意。
“他刻意接近我?”
“嗯。”
沈君承言简意赅的解释下,幻影回府后去调查过,那场捕快抓盗贼,制造的混乱,是周清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借此制造一个自然的相遇。
且他还故意买了文道子的画,因为查到她最近大肆购买文道子的画,便以为她是喜欢,由此再制造一个共同话题。
最后还来个认恩人,更是加重了这次偶遇的机缘。
说起恩人,他又问:“你当真救过他?”
苏安安道:“嗯……也不算直接救,我就是给了十两银子,让人去抬的。”
她也说了下当时救周清的经过,沈君承叮嘱,“日后陌生男人不要随便乱救。”
“哦……”
苏安安疑惑:“但他堂堂一个会长,费力接近我做甚?”
她又没什么可图的。
沈君承分析,“可能是因为我。”
关于目的,沈君承有两个猜测,一是因为在龙虎帮两人是一起逃了出来,周清查出蛛丝马迹,可能以为她知道冷莫言的事儿,故而接近窥察。
第二个可能便是他怀疑自己,沈雍当时的试探虽然没效果,也没抓住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周清素来多疑,可能也疑心自己的身份,便故意接近苏安安套话的。
只是第二个可能,他暂时没说。
苏安安恍然,原来如此。
她就说啊,文道子的画现在就有人喜欢了吗,原来不是。
沈君承叮嘱道:“具体目的暂未可知,以防万一,本座也会派人盯着他的,日后你在遇到他,长两分心就是。”
苏安安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多谢门主。”
沈君承说了句不用,又状似随意的攀谈,“听说你要回侯府了?”
苏安安诧异,他消息倒是快。
嗯了一声,道,“后天就回去。”
沈君承调侃道:“这么突然,难道是你家夫君不行了?”
苏安安一恼,“乱说,他好着呢。”
看她微恼那样,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放心,他要是不行了,你还可以来找本座,本座当初说的话还作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