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萍哦了一声,微微撇嘴。
苏盛又叮嘱,“日后到了京城,不要去招惹安安。”
苏萍萍诧异,父亲怎的还为苏安安说话了,还没反驳呢,苏盛已经一甩衣袖,大步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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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安见他们二人走后,转身微微对沈君承施了一礼,道:“多谢夫君。”
今日她焉能看不出,沈君承此行的目的是来给她撑场子的。
她虽不明白为何他会出头,但是不可否认,她也有一丝丝触动的。
沈君承回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那娘家,可是够奇葩。”
贪婪的都看不下去,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她还帮苏盛,让苏盛纳入了禹都的麾下?
若不是顾虑着她是不是还牵挂着娘家,沈君承今儿连面上的客气都不想伪装。
他转身,“日后到了侯府,少与你那些家人来往。”
没一个好东西。
苏安安诧异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他有些生气?
父亲和苏萍萍今日的操作,确实薄凉,但她并没有多伤心,她早也看透了些,日后来往自然是淡的。
只是,他气什么呢?
该气的应该是她呀。
她眨了眨眼,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
沈君承瞥了她一眼,走了。
苏安安想起什么,忙喊住他道:“夫君,这首饰……”
“给你的。”没等她说完,他就打断了,“到了京城用的到。”
“哦。”
真是给她的啊。
沈君承摆手,拿着盲杖走了。
月落将首饰盒递给了翠烟,行了个礼也走了。
翠烟捧着首饰盒,悄咪咪的说道:“小姐,今天姑爷好帅呀。”
用绅士的态度将二小姐和老爷怼的面子都挂不住,还对小姐表现的如此宠溺,想来日后老爷和二小姐再不敢随意动小姐了。
翠烟调皮的眨了眨眼,“小姐,奴婢感觉少爷对您有点不一样啦。”
可能,有点点喜欢小姐了。
苏安安回神,嗔了她一眼,“去去去,赶紧回屋收拾。”
翠烟挤眉弄眼的抱着匣子往回走。
苏安安回眸望了望他的背影,然后在转身往东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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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静轩,沈君承摘下白纱,揉了揉眉心,眸间还有几分戾气。
早知道苏盛的品性,势力贪心,之前他迎亲,拜堂,回门都没露面,怕是她娘家人轻怠她。
所以他来了。
谁知道在路上就听到了苏萍萍的嘲讽,苏盛竟还若无其事要求她原谅,他笑了。
欺负到他的人头上,那可不用忍。
他吩咐道:“潮声,将要分给苏盛的货路,扣掉两条,另外,之前答应给他的经营权限,拖他一拖,若是他表现的好再给他,若是表现不好,换人。”
潮声微微诧异,这还是第一次见主子故意去拖延一个人呢,当即应了句是,下去吩咐。
哎,谁让少夫人的父亲,眼神不好使啊。
苏安安回到东苑后,吩咐李良把那些嫁妆盖上一块布,拉出去卖了。
而后又回屋看了看自己的箱笼。
翠烟去端膳食了。
苏安安瞅了一圈,发现她委实也没多少可带的,就一箱笼衣服,一箱笼后面从苏家带来的首饰。
走向梳妆台坐下,刚打算看看有什么忘记带的没,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起身走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
又忘了还给他了。
怎么老是忘,哎,苏安安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将要去侯府了,怕是那冷莫言再大胆也不会闯侯府,那这把匕首该怎么还呢?
要不,拖个人转送?
想法刚出,她又否定,不行,冷莫言的东西太有标识性,若是被人察觉这把匕首在她手里还回去的,回头别在给自己惹什么麻烦,罢了,还是先收着吧。
她将匕首放在了箱笼的最底部,又用衣服掩好。
刚做好这些,翠烟突然捧着一个精美的长方形盒子,道:“小姐,小姐,沈家给您送了东西过来。”
沈家舍得送东西?
苏安安好奇,打开一看,原来是衣服。
天水蓝的绢裙,衣襟上绣着精美的刺绣,做工复杂,触感丝滑柔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想来刘氏怕他们穿得寒酸,到了京城被人说到是非,才特意大度送来的衣服吧。
她看了一眼,就命翠烟收起来了。
翠烟道:“小姐,您不试试看嘛?”
这么华美的衣服呀,女孩子看到哪儿有不欣喜的。
苏安安摇头,“不用。”
刘氏既然送来,肯定早就打听过她的尺寸,不可能送个不合身的,明天徒增笑料。
翠烟只好收了下去,又去端膳食了。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霞光隐匿在了沈庄的枇杷树林里……
苏安安早早沐浴完毕,绞干头发,躺到了床上。
刘氏为了彰显慈爱和重视,给沈君承准备了接风宴,特意请了各路好友,于午时开席。
但京城说远不远,坐马车也要三个时辰。
所以今日送衣服来的那些人本是打算今天先把沈君承接到驿站歇息一夜,明天就不用奔波的,谁知道沈君承不愿意,说早起赶路就是,也不打紧。
于是那队人就歇在了西苑,等明儿一大早就就可以早早出发了。
她闭上眼睛,想着早点睡,早点睡,明天莫要起晚了。
可是过了半晌,她翻来覆去,还是了无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了,和前世的轨迹不同,让她略微有一丝不安。
索性坐了起来,推开了窗。
乡下的夜很安静,偶有虫鸣蛙叫,月色也格外皎洁,洒落一地银辉,将寂静的院子笼了进去。
她其实蛮喜欢这种安静的生活的,怕是到了侯府,便没这么安静的夜色了吧。
她靠着窗边托腮,思绪发散。
莫名的,想起了今天的沈君承。
脑海里不自觉划过他亲切的唤她夫人的那一幕
他声音低沉,唤夫人的时候显得很亲昵,带着微微的宠溺,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被宠着的错觉。
苏安安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清醒点清醒点,那是错觉。
那种淡泊冷清的人,哪里会宠人。
再说,就算会宠人又怎么会宠她,哎,睡吧睡吧,果然是想太多。
她起身关了窗,爬到床上。
什么都不想,就睡得快些,只是迷糊之际,恍惚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其实,他喊夫人还是蛮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