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亭一听,随口道:“也可能,廖兄私心,一次发了两子呢。”
廖泉怒道:“你放屁,我手里总共只有五个子,击出一枚后,当时掌心还余四个,我扔在了地下,你们可是明晃晃的看见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
鼓和石子管家准备的,但是去拿这些东西的是陈亭,谁知道当时他有没有多拿一个石子放到袖口。
而且,蒙眼的布也是陈亭准备的,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
廖泉终于开窍了,吼道:“是你,肯定是你。”
陈亭冷笑一声,“廖兄莫要狗急乱攀咬,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掷的石子,当时大家视线都关注在世子病情上,谁注意你手里有几颗石子。”
两厢争执,嗓音贼大,吵得沈雍头疼,一声怒喝,“都给本侯闭嘴。”
“廖泉,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拿出证据,在场四个人都说是你,你该如何证明?”
廖泉语塞,“他们都串通好,单等着陷害我,我如何能取得证据。”
沈雍冷哼,“既然没有证据,那什么也不必多说。”
廖泉急了,想起了一点,道:“石子,我当时拿了五颗石子,只发了一颗,还有四颗都在地上了,你们去找,只要找到四颗在一处,就证明我只发了一颗。”
陈亭道:“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暗藏呢?万一你存了报复之心,来的途中暗藏一颗也正常吗,这如何能作为证据。”
廖泉红了眼,恶狠狠道:“陈亭,你踏马的陷害我,我来就是你邀约的,也是你提议非要比试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陈亭冷笑,“廖公子这可就含血喷人了,我提议的不错,但只是想与沈兄互动一下,可没像你,想着暗算人家手,让人吃苦头。”
既然能暗算人手,那么继而就有可能是恶念放大,一时冲动伤了人,反正,起初的念头总不是他植入进去的。
沈君承听完陈亭的辩解,虚弱的咳了一声,道:“大家莫要争执了,听我一说。”
沈雍摆手,瞬间房内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眼睛不便,所以,听觉就灵敏了些,当时我被击中昏迷不曾细想,现在听廖兄说起,我想起来一件事。”
“就是当时我听到了两股利石划破空气的声音,一股在正南方,一股好像是偏东南……”
“所以你们说廖兄一次连发两子,显然不对。”
“而且,我是手先痛的,其次是胸口,根据位置判断,应该是东南斜角袭来的石子,略慢一拍。”
他这话一出,廖泉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大声道:“正南,我在正南,正南方是我。”
“东南方的位置是陈亭,陈亭!”
“哈哈哈,陈亭,果然是你,你肯定私藏了石子,是看我出手后,立马也投了一子过去,你是射击塞第二名,能做到如此精准的,只有你!”
“侯爷,侯爷,你看到了,这才是陷害沈兄的凶手。”
沈雍蹙眉,一开始他就隐约猜到了,但是,他想保陈亭。
可偏偏现在……
陈亭有点慌了,但是强自稳着道:“沈兄听觉是不错,但是,当时我们玩听声辨位时,沈兄可是一个准头没有,全部击错,如此可见,沈兄的听力也不一定那么精准,靠这个来定义,怕是难以信服。”
沈君承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击的是不准,但是……”
“我方向没错吧,陈兄?”
听声辨位,可想而知,辨的是更重要的是位置。
陈亭忽的瞪大了眼睛,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廖泉忙道:“是吧,是吧,大家都看着呢,沈兄常年居于乡下,之前也说过久未练习射击,靠的还是儿时的手感,击打不准是没错,但是他方向都是对,一次没错。”
廖泉激动道:“陈亭正处于东南方,周边一圈丫鬟离得远,但是方位还是看得清的,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侯爷,快把这个陷害沈兄的小人抓起来。”
陈亭听完,忽然一改之前的慌乱,反而笑着问了一句,“沈兄方位确实辨的正确,我无话可说,只是,我现在有个更大的疑问,沈兄是如何知道哪里是东南,正南,沈兄不是看不见吗?”
当时他们几个人想捉弄他,让他迷失方向,故意统一口径,跟他说他在西面的。
廖泉一愣,是啊,沈君承怎么知道他的位置?
当时为了好玩,他们把奴婢潜退到十米开外,说方向时,声音还压低了,按理说,他不该知道方位啊。
此言一出,沈雍警醒,死死看着沈君承覆眼的白纱。
他的眼睛……能看到!
沈君承却淡淡一笑,道:“我确是看不见,也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真正方向,也以为是西面的。”
陈亭眯眼,咄咄逼人,“那既然沈兄看不到,请问,你如何判定的方位?还是,世子从头到尾,都能看到,被捉弄的,其实是我们呢?”
沈君承抬眸,指尖惯性的点了点,“我想诸位大概都忘了。”
“这里是侯府,武兴苑,是我幼时天天练武的地方。”
“从五岁开始,我每天都在武兴苑,那里的便是过了二十年,本世子也不会忘。”
陈亭问,“便是你记得又如何,要知道演武场空无一物,你靠什么辨别方向?”
除了靠眼睛。
沈君承:“谁说空无一物,演武场一圈可是有十二根柱子。”
演武场中心有个圆形的空地,空地一旁建了十二根石柱,半米高,每根石柱上还雕刻了一种动物。
“儿时,我可是经常在那里玩耍,当你们说我的位置是西面时,你说巧不巧,我后退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根柱子,摸到了上面雕刻的动物,是兔子呢。”
“十二生肖首位鼠,是刻在正东面,从右排列,兔,是在北面,那时,我可还是看得见呢。”
陈亭一慌,大意了,没想到他凭几根石柱辨出的方向。
陈亭压下心慌,又把话题扯到最初的问题上,道:“就算是沈兄辨别出了方向,也不见得感觉就一定对,毕竟沈兄眼不能见,许是凑巧,做不得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