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莞尔,屈身福了下身子,又宽慰了老王妃两句才告辞。
月落和翠烟陪她出去,到了禹都,她已经是轻车熟路,直奔肖婶的院落。
穿过前方花苑的时候,迎面刚好碰到了梁广文。
苏安安礼貌的行了一礼,“见过舅父。”
梁广文嗯了一声,垂眸看了她一眼,问:“承儿呢?怎么没陪你一起前来?”
苏安安诧异,原来夫君这趟离开,舅父不知道?
她面上很是自然,莞尔道:“夫君有事去忙了,我也不知去忙什么。”
梁广文微不可查的蹙眉,自从承儿搬走了,连他的动向他都摸不准了。
他也没多问,省的她起疑,就嗯了一声,随意道:“来找肖婶吗?”
苏安安:“嗯,肖婶来了些日子,安安还未曾尽到地主之谊,深感亏欠,今日特来探望。”
梁广文瞄了一眼她身后两个小婢女捧的一摞匣子,不由暗暗一嗤,到底是攀上了承儿,送东西都阔气起来了。
但他面上不显,反倒还夸了句,“是该好好道谢,承儿繁忙,顾虑不到,你做的很好。”
苏安安自是谦虚的应两句。
就这么过场似的寒暄一番,两人才散开,苏安安转身去肖婶的院子。
通过今日寥寥几句,她敏感的感觉到,似乎夫君有些疏远舅父了。
心下一松,只要夫君理智些,她相信他不是愚昧的人。
梁广文走了不远,回眸停住,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微微挑眉。
刚到肖婶的院子,就听到肖婶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在生气。
苏安安直接往前走,示意丫鬟不必通报,谁知刚到拐角处,忽然一道疾风袭来。
她还没动作呢,月落立马往前一步,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只是可惜,踹了个空。
肖衡不曾想有人敢直接踹他,堪堪避开了这一脚,掸了下衣袍,砸吧道:“哪里来的丫鬟,倒是凶。”
月落收回脚,看清了来人,微微蹙眉,因为她从未见过肖衡。
翠烟忙凑过去小声道:“月落,这是小姐的客人肖公子啦。”
月落诧异,立马行礼道歉:“抱歉,奴婢以为是歹人偷袭我们家夫人,唐突了客人,请肖公子勿怪。”
肖衡也无甚在意,他忽然冲出来,确实差点撞到弟妹,这丫鬟倒是忠心。
苏安安见是肖衡,不由惊讶,“肖大哥,你回来了?”
上次肖衡有事,最先离去。
肖衡嗯了一声,道:“回来有两天了,打算接婶婶去我那里玩一玩呢。”
谁知婶婶不仅不去,还非要给他做红娘啊,对象正是那个跋扈的梁明玉。
那可是吓得他忙不迭的跑,这才在拐角处,险些碰到弟妹。
他道歉:“刚刚失礼,弟妹勿怪。”
苏安安摇头,自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担心问:“何事让肖大哥如此匆匆出来?”
肖衡说起这事就愁,“还不是婶婶,非要给我……”
“衡儿!”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肖婶追了出来,看到安安脸色才缓和了下去,换成慈爱的样子,道:“安安来了,进屋坐。”
趁着两人说话间隙,肖衡赶紧溜。
肖婶无奈的跺了跺脚,苏安安一看,似乎就猜到了些许,笑着道:“肖婶,肖叔呢?”
肖婶道:“跟你崔叔昊叔出去溜去了。”
肖叔也久不出山,想来也是想去走动下,苏安安没多问,拉着肖婶岔开了话题,道:“肖婶儿,我之前听您说怀念丽景记的糕点,这次帮您带了点来,您快来尝尝。”
肖婶感动,这孩子委实心细,那还是她在深山里看到她做红豆糕随意说的一句呢。
她不由感慨道:“那家糕点还在呢?”
苏安安掀开盒子,取出精致的糕点,道:“在呢,生意可好了,京城的老字号了,尤其是他们的招牌豌豆黄,有时买还需要排队呢。”
肖婶听安安说起豌豆黄,眸里怀念更重,拉着安安坐下,一起品尝这个豌豆黄。
说是糕点,只有一盒是的,其余都是礼物,等月落和翠烟放下时,肖婶才注意,直摆手道:“哎哎,安安这是作甚,肖婶一把年纪了,对这些不在意,破费干嘛,就这盒糕点我留着,其他的你都拿回去哈。”
苏安安自是不肯,本就是肖婶帮了忙,她们还未好好报答呢。
肖婶僵持不过,只好收下,翠烟和月落将礼物放好,守礼的去门口候着,苏安安看的出月落的心思,摆摆手,说一时半会用不着她们侍奉,去外面吧。
月落顿时明白了少夫人的意思,颔首感激的福身,然后关上门之后,急匆匆的去找妹妹。
肖婶让丫鬟奉上花茶后,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苏安安给肖婶倒了杯茶,关心道:“肖婶,想撮合明玉和肖大哥?”
肖婶没有避讳,之前在山里她就说过这想法呢,只是有些叹气:“是啊,衡儿老大不小了,父母又不在,到了娶媳妇的年龄,迟迟没动静,我跟你叔就有些着急。”
“婶儿跟玉儿相处了几天,觉得那孩子不错,虽然看着骄纵些,但是性子终究不坏的,活泼可爱的,我觉得配衡儿刚好,谁知这孩子不愿,处一下都不愿意,忙不迭的跑。”
仿佛梁明玉是洪水猛兽似的,肖婶这个当娘的,委实有点扎心。
这才气极,要抓着肖衡非得去处一处再下结论。
苏安安想了想肖大哥那性子,也确实觉得两人不合适,因为肖大哥性子很刚,看着又糙,实在不适合梁明玉那娇滴滴的脾气。
肖婶再次叹气,“我自是知道衡儿性子刚,但也正是这样,我才想着撮合他跟玉儿。”
因为梁明玉跋扈,就得找一个镇得住她的才行,衡儿这脾气刚好。
苏安安失笑,“夫妻二人的感情,也不能全靠镇不镇得住呀,还是要心意相通,互相包容才是。”
若不然,糊里糊涂在一起,日后总也是矛盾不断,鸡飞狗跳。
肖婶想想也是,宽慰了两分,拉着苏安安的手,道:“是肖婶操之过急了,没有考虑衡儿的心情,幸得安安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