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热闹看够了,本是打算起身离去的,哪儿知看到了一个男子过来,苏萍萍的亲昵的拉着他的袖子,便猜想这个估计就是太常寺卿家的公子李嘉义了。
前世也是他娶的苏萍萍,那时她已经囚在了卿玉楼,故此从未见过李嘉义。
出于好奇,她没动,就坐在那儿看了一眼,这个李嘉义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喜欢苏萍萍那挂的。
不曾想这一看,倒是把她愣住了,是他。
这不是在她十五岁那年,给她表白的那个少年吗?
她微微诧异,懒得在看,收回了视线。
苏萍萍倏地揪紧了帕子,心虚和醋意同时翻涌,立马甜甜一唤,打断了李嘉义的出神。
“嘉义,嘉义,你在看什么呢?”
她故作不知,就不信李嘉义敢承认自己盯着一个有夫之妇看。
李嘉义看着空空如也的窗边,恍惚道:“没什么,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苏萍萍装作乖巧的嗯了一声,心想他还愿意送自己回去,那应该没生多大气。
一路上乖乖巧巧的,贤淑的很。
延芳看着两人走远,收回了视线,咂嘴道:“大嫂,你这庶妹品性不行啊。”
刚刚楼下的争执,延芳又不是聋了一点没听到,只是不好去问,毕竟是大嫂的家事。
谁知扭头又听到那女的嗲丝丝的唤着嘉义。
李嘉义延芳认识,两人算朋友呢,这才好奇的推窗去看。
见果然是李嘉义,忍不住咂嘴,“李嘉义什么眼神,喜欢这么一个玩意。”
苏安安被延芳的话逗笑,这形容,也就延芳能形容的出。
她耸耸肩,无甚在意苏萍萍,倒是注意到延芳措辞里和李嘉义认识,不由好奇问一句,“延芳,李嘉义他人怎么样?”
延芳道:“挺好的,愣头青一个,老老实实的,一股子酸腐气息。”
能被延芳说挺好的,估计人确实蛮老实。
苏安安一霎想到去年,他憨憨给自己表白的时候,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样子。
但是礼仪却到位,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没有让人有一丝为难。
苏安安觉得李嘉义如果真娶了苏萍萍怕是后宅不宁。
而且苏萍萍那人趋炎附势,自私自利,就是嫁给李嘉义,也定不是出于喜欢,如此,倒是害了李嘉义。
顿了顿,她唤来月落,吩咐了件事儿。
延芳也留神了下,决定寻个机会,给李嘉义透透信,娶媳妇要擦亮眼睛。
这一茬过去,两人继续挑首饰。
今儿延芳所看中的都是苏安安送的,毕竟延芳快出嫁啦,她这个当大嫂的理应为她添置些什么。
延芳性子也爽气,道了谢全部收了。
回去时,已经夕阳西下,余晖洒满街道,拉出长长的倒影,延芳看到丽景记,忽然嚷着停下,她去买点枣花酥带给母亲。
苏安安这才知道景王婶喜欢吃枣花酥,默默记下。
丽景记的生意一向很好,队伍长长的,延芳并没有插队,老老实实的亲自去排队,(主要就是大小姐好奇,想试试排队啥感觉。)
她覆着面纱就欢快的过去了,苏安安已是妇人,可不用覆面纱。
但她长得又太惹眼,这般陪着她去排队委实不妥,便坐在马车里等她,让幻影派几个暗卫守着延芳。
马车停在街道中间不便,车夫便将马车驱使到胡同口,幻影这次可是长心了,寸步不离的守着。
倏地,胡同口的拐角处传来一声惊呼。
苏安安好奇,撩开车帘只看到了半片梨白的衣角消失在尽头。
她微微凝眉,梨白色的衣服,还有那声音……
她立即下了马车,准备往胡同尽头,幻影忽然出现,拦着道:“夫人,萧小姐很安全。”
一句话苏安安就明白了,还真是婉蓉。
刚刚那声音,还有惯常的衣服颜色,她觉得像是婉蓉的。
在这种幽静的胡同口,她出于担心,才会想去看看的。
见幻影阻拦,就做了罢,想来能带走婉蓉还能让幻影说安全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闲王。
苏安安又坐了回去,想起了婉蓉已有身孕,怕是快两个月了,陷入了沉思……
胡同尽头的拐角处,闲人已被遣散。
宋行远肆无忌惮的将人禁锢在怀里,以唇封去了她的声音。
萧婉蓉推不推开他,打也打不走,不免有些生气,直接咬了他。
铁锈斑的血腥味蔓延,他才停下,舔了舔唇道:“你倒是舍得。”
这种伤口,明天茶馆酒肆又有他的艳闻了。
萧婉蓉生气,眸子瞪得圆圆的,“我有何舍不得的,宋行远,你卑鄙。”
又把她掳了过来,倒是能耐,在府里都能把她弄出来。
宋行远微微一笑,好脾气的说,“嗯,我卑鄙,我无耻,你打我吧。”
“只是……”他声音陡然卑微了下去,“别再推开我好吗?”
萧婉蓉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不恨她了,忽然脾气这么软?
宋行远见她防备,只是莞尔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把你掳来的,我只是许久没见你,担心你,也担心孩子。”
“你生气,再动了胎气,杜太医说你摔过跤,胎像不稳,不宜在动怒。”
萧婉蓉听他提起孩子,倏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捂住了腹部,“你,你都知道了?”
“嗯,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和孩子的。”
杜茂明诊断的,可谓在当天他就知道了。
他本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要滑胎药的。
谁知她没有,反而听杜茂明说因为摔过跤胎心不稳时,让他开了安胎药。
一霎,他死灰的心又复燃了起来,婉蓉愿意留下他的孩子,是不是还是爱他的?
是不是当年还有隐情?
他想了好多,忙不迭的找机会把她弄出来,跟她认错并试探她的态度。
萧婉蓉听他知道,微微抿唇,“你拿什么保全?”
宋行远抚着她的发,道:“拿我的命。”
“即便我死,也会护住你们娘俩。”
一霎,萧婉蓉的心狠狠一颤,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
宋行远就笑了,眼眸璀璨如星星。
就知道她心里定是还有他的,不然,不可能冒险留下他的孩子。
更不可能,仍然如以前一样,听不得他说咒诅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