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温暖如春,某人温柔缱绻,让人招架不住。
片刻后,他忽然问:“夫人送了我一个平安符,那我该送夫人什么呢?”
苏安安不敢睁眼,小声道:“不用送我什么了,你已经送过很多东西了。”
她才送一个,已是惭愧,而且她也真的什么都不缺。
沈君承执着道:“那不行,礼尚往来还是要有。”
苏安安见他认真,只好想着自己要什么,还没想到,就听他不要脸的说:“要不今天把主权送你?”
她愣了下,倏地耳根爆红,好想问问,他是不是听到了瑶娘今日的话啊。
但是终究没胆,只推拒着不用不用,他来就好。
某人显然不听,直接把她弄上去了……
最终,她当了一次上位者。
各种酸楚,不能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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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二月了,天愈发的冷,苏安安不慎染了小风寒,原本计划去洛城看瑶娘的行程暂且耽搁。
沈君承可是紧张坏了,日日要她窝在府里,哪儿都不许去,各种汤药补着,大氅披着,又怕她无聊,为她搜集好多民间有趣的玩意,跟哄孩子似的。
苏安安有时莫名感觉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想想还挺逗。
她的风寒迟迟不好,拖拖拉拉半个月了,她本人没多在意,幼时因着心疾本就体弱,风寒愈合的慢一点而已,又不是大毛病。
但是沈君承却愈发紧张了,请了肖婶和杜太医两个大佛轮流上阵,天天为她号脉。
苏安安:“……”
她忍不住和肖婶调侃了句,这阵仗,不知道的以为她不是得的风寒,而是绝症似的。
肖婶忍不住说她,“呸呸,乌鸦嘴,哪里会有绝症。”
“承儿只是太过担心你了嘛,你就体谅体谅,他现在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苏安安下意识道:“你们不也是他的亲人嘛?”
肖婶摇头,“我们不一样呀,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以后终要曲终人散,只有你,于他不同。”
是能年年岁岁陪他到老的人。
苏安安一瞬怅然,想起前几天晚上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一人坐着,无边孤寂的身影。
她不懂,但是也不想让他操心,即使在无聊,都窝在府中。
肖婶把完脉之后,说没什么大事儿,再养个几天就差不多了。
苏安安想起了什么,忽然拉着肖婶,小声问:“肖婶,我的湿寒什么时候能调理好呀?”
肖婶顿了下,见她羞答答的就明白了过来,揶揄道:“怎么,想要孩子了?”
苏安安低头,嗯了一声。
刚刚肖婶说他只有她一个亲人,她就触动的很,真的真的很想为他添个孩子,让他有所期盼。
肖婶笑了笑,道:“婶儿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事儿真的急不来,你知道女人产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的,身体底子不好,很容易一尸两命的,所以先听话养着,过了年肖婶再给你看看。”
“哦,好的。”苏安安乖巧的应了,肖婶说不行估计就是不行,她虽急,也断不会拿身体开玩笑,更不会让他多操一点心。
她甜甜的说了句,“谢谢肖婶。”
肖婶见她眉眼灿烂,有一瞬的心疼,敛去那丝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谢什么,傻孩子,快回去歇着吧。”
苏安安笑着搀着她的胳膊,说要送她,途中,顺便问了问梁明玉最近怎样。
毕竟是肖婶的女儿,虽然父亲极坏,但是肖婶又极好。
肖婶听到玉儿,忍不住叹气,说还是那样,不愿意见她。
从那天梁明玉跑出去过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和颜面在住在表哥的府邸,更没脸见表哥,就回了自己的宅子。
她做微雨姑娘时,也是挣钱的,有自己的小金库。
但是潮声不放心她,便将她接到自己的宅子里去了。
潮声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产业,跟了沈君承这些年,他可从未亏待潮声。
梁明玉到底还小,此时感觉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潮声,就同意了。
肖婶得知后曾去见过她,但是梁明玉反应很大,不愿意见,肖婶也就没去了,只是经常托潮声带东西回去,不要让潮声知道是她送的。
说到底,作为母亲她是亏欠的。
苏安安听完微微叹气,不知如何劝说,只让肖婶莫要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肖婶勉强笑了笑,在门口与她话别。
夜幕再次来临,气温愈发低了,凛冬将至。
苏安安的风寒在十二月初终于痊愈了,而刚好,侯府也修葺完工,他们可以搬回侯府了。
已经借住在王府许久,她也不好意思在叨扰,择日不如撞日,在修葺后的第三天夫妻俩就决定搬回去了。
老王妃虽然不舍,但也明白人不可能一直住着,感慨的拉着苏安安说了好些话后,就放他们回去了。
景王婶闲着,说明日跟她们一起回去,主要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延芳更是热情,也要去看看能不能帮忙,苏安安嗔了她一眼,主要觉得延芳就是想跑跑。
随着婚期逼近,景王婶愈发禁足她,让她乖乖待嫁,现在她搬出去,延芳和她关系素来好,要是延芳说来找她玩,景王婶估计都不会阻拦,可不是给了她四处撒丫子的借口。
延芳吐了吐舌头,示意大嫂别戳穿。
苏安安笑了笑,态度宠溺。
他们没有多少可以收拾的,就几个箱笼,丫鬟们已经提前把东西都送了回去,等明天他们回去,可以直接入住。
翌日,天气有些青灰,并不是艳阳天,但是挡不住两人迫切的心。
马车还未停住,苏安安就撩帘好奇的四处望了起来。
侯府还是那个侯府,连门口的雄狮都没有变,一霎倒是让苏安安恍惚,记起刚从沈庄来的那天。
那时,门口站满了人……
沈君承见她心急,笑了笑,便牵着她下马车。
一推门,眼前的景象让苏安安睁大了眼睛。
青砖黛瓦,假山流水,廊檐婉约,院落鳞次栉比,冬梅含着花骨朵,在冬天里生机勃勃……
和她刚来时大不一样。
沈君承派人修葺时,极尽可能的将院子修复成了记忆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