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完解酒丹,两人便就寝了。
苏安安终于睡得踏实了,不到片刻就呼吸平稳,沈君承拥着她,却觉得昏昏沉沉。
他琢磨着是太久不饮酒的缘故吧,后劲儿上来了,才觉得晕。
他没多想,拥着她便闭上了眼睛。
及至深夜,月光透过窗牖缝隙落在屋内,一室寂冷,他却被热醒,感觉浑身着了火一般,口干舌燥,躁动不已。
他猛地坐了起来,第一时间给自己把了下脉。
沈君承以为是蛊毒躁动了,有些心慌,不该躁动的,也不能躁动。
至少这个时间不行。
幸好,脉象平和,没有丝毫异动,他才微微舒了口气。
苏安安被他刚刚那一动作惊醒,借着朦胧的月色,看见他为自己把脉,一霎睡意也退了,紧张的坐起来,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
“没事。”他打断了她,解释道:“就是觉得有点渴而已,我去喝个水。”
苏安安连忙道:“你躺着,我去倒。”
不待他回话,她就蹬蹬下去到了一杯水。
水已经凉了,一杯下去他的燥总算下去了些,苏安安爬上了床,又重新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他今日怀里倒是格外暖和,好奇道:“你今儿体温倒是热乎。”
难道是饮酒的缘故?
沈君承也觉得热乎,热乎的不正常。
感觉血液跟沸腾似的,某处更是亢奋了起来。
他倏地想起临睡前的那个解酒丹。
刚刚他以为是蛊毒又或者饮酒导致的,现在才觉,不舒服是从服了那颗解酒丹开始的。
他到底也是学医的,现在焉能还反应不过来,该死的茂明!
简直胡闹,怎么能恶作剧给他服用这种药,万一他没把握好分寸,她现在的身体焉能承受的住?
难怪今儿他喝多了,也不愿意留下来,坚持回府,估计怕他削他。
他凝眉,第一时间想起身出去找找有没有压制之法,奈何苏安安觉得他今儿怀里暖和,不安的动了动,一抬腿……
那点睡意被驱散了几分,她默默收回腿,翻身不好意思的背对着他,哼哼问:“大晚上不睡觉,你瞎想什么呢?”
沈君承揉了揉眉心,直觉这药效来的太快,“你先睡,我出去下。”
说完就撩帐下床。
苏安安一惊,在他转身之际立马拉住他的手,低着头道:“你出去做什么?”
“我,我也没说不行呀。”
她脸红的不行,越说声音越小。
刚刚就是不好意思嗔了他一句,他若是想,她自然不会拒绝的。
谁知他竟然出去,这么冷的天,一猜就知道他出去干嘛。
沈君承此刻觉得下腹火烧火燎的,催着人的理智,偏她不知,还拉着他,便是夜色暗,他也能看清她此刻的模样。
害羞带怯,偏又乖巧纵容……
他等下如何控制的住?
他暗暗用内力压制了下药效,道:“我出去有事,一会回来,听话,你先睡会儿。”
这在苏安安耳里听着就是他体谅她犯困,宁愿自己出去挨着。
因为这段日子,他真的是很宠她,再没像在竹舍时那般放肆过了。
她微微咬了咬唇,心想体谅总是相互的,便攥紧了他的手,小声哼哼道:“我,我风寒早就好了,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而且我又调理这么久,我感觉我……”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沈君承指尖搭在了她脉搏之上。
苏安安有些懵,大半夜的给她把脉作甚?
沈君承看似很认真,问:“最近有无不适?”
她摇了摇头,暗想最近被养的还胖了两斤呢,真没感觉啥不适。
沈君承思索了一会儿,茂明日日为她诊脉,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体,敢恶作剧,或许是因为她……
他还是恼,心想明天要好好修理茂明一顿。
收回了手,转身依旧去了衣柜那边。
苏安安以为他还是要走,去衣柜那里拿衣服,微微撇了下嘴,又躺了回去。
她都主动体贴了,他不要,那就不怪她了。
她背对着他,内心有些郁闷,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平日里也不见得他多舍得委屈自己呢,今日犯什么轴?
正当她暗搓搓的嘀咕时,忽然感觉旁边一重,他撩开被子贴了过来。
眼前倏地一暗,一方白纱覆住了她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以前覆眼的白纱吧。
搬家之时,她作为纪念,将那几条白纱都带回来放到衣柜了。
他刚过去衣柜,是去拿白纱的?
她好奇,唤了一声“夫君?”
他轻轻嗯了一声,嗓音格外潮湿。
她想问为何要蒙住她的眼睛,只是他太急了,将她的声音吞了下去。
沈君承无法回答她原因。
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怕自己眼里的欲.望吓到她。
也不能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眼睛,不然,他会控制不住,失去理智。
只好,蒙住她的眼睛……
当眼睛不能视物,一切感官就被放大了开来。
第二天,苏安安头一次压制不住良好的涵养,骂一句该死的杜太医!
她想怪沈君承,一想起那药是她喂下去的,一想到他为了自己还试图忍着的模样,只能暗搓搓的骂杜太医了。
她愤愤不平说等他成婚,一定让延芳好好管着他。
沈君承哄着她将进补的药喝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这法不错。”
苏安安好奇,“什么法子?”
沈君承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语。
苏安安一霎笑了起来,倒在他怀里,跟着衬:“此法可行!”
反正他快成亲了,到时捉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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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等到苏安安觉得彻底神清气爽,能跑能跳时,京城却忽然变天了。
靖王终于按捺不住,谋划多日选择了在十二月初六谋反,联合了多方势力,信心在握。
许多皇子有些猝不及防,但也急忙打着救驾的名号进宫了,这皇位最终滑落谁家,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三天两夜,皇宫密闭,只有冬天凛冽的风吹来浓重的血腥气,让皇城脚下的百姓不安躁动,惶恐不已。
当日被困的大臣,在第三天傍晚,终于被送了出来,同时,新皇已定,闲王宋行远。
京城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还原当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