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住的小区没有柳青住的虹景花园高档，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小区。
这里就没有地下停车场，到晚上了地面上所有可以停车的位置都停满了车，秦昆也特意的叮嘱了柳青，在外面能找个地方停车就停下来，不要想着把车开进小区里面停车，在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个小区也有物业公司，不过形同虚设。
车停在外面，几个人进入小区，根本就没有人问。
小区的侧门就是开着的，柳青本来想要做一个优秀的来访者，主动的来登记。
可是找了一下，都没看到门岗的保安在那里，只看到门岗在那里。
不由得心下感慨：“我以前就应该来这里的物业上班，这自由度多大啊？”
这个小区里面有几十栋楼，楼宇的密度比较大，建造的时间也不一样，有的已经装了电梯，有的还没装电梯。
大倒是挺大的，里面还有着一个超市和一些店铺。
路边确实都停满了车，只留出了一辆车可以通行的宽度。
秦昆的房子还好，建造时间没那么早，楼层也相对高一些，安装的电梯。
好不容易找到那一栋楼，坐电梯上去。
同坐电梯的还有两个本栋的住户。
但凡有灯光的地方，莫小蝶都低着头，在电梯里面更是如此。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脸上那可怕的斑疮。
可是在电梯这个密封的空间里，她能够遮挡住脸上可怕的斑疮，却没法掩饰身上的异味。
同电梯的那两个本栋住户，脸上都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莫小蝶头垂得更低了。
那两住户先出电梯，走出电梯之后，电梯门都还没有关上，就在那里说话了：
“现在怎么还有那么脏的女孩子？”
“她是到粪坑里面了吗？”
小雯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张嘴就要骂街，柳青碰了一下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真的要吵起来，难堪的还是莫小蝶。
到了秦昆那一楼，电梯门打开，三个人走出来。
感觉外面的空气都要清新很多。
找到了秦昆的门牌号，敲了一下门，过了半分钟秦昆才出来开门，有些歉意的说道：
“还在收拾房间。”
柳青说道：“我们一起帮你收拾吧。”
秦昆是一个瘸子，腿脚不方便，一个人收拾起来也不容易。
多几个人帮着收拾，那就不需要太长时间了。
秦昆倒是没有拒绝，笑道：“这可以。”
看了一下莫小蝶，回房间又拿出了一包衣服，对她说道：
“你现在那一身衣服就不要了，洗个澡，换这一身衣服吧。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穿着。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穿干净一点好一点。”
“谢谢。”莫小蝶接过了衣服，又鞠躬致谢。
别的她都可以拒绝，但这个她没法拒绝。
她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太脏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太脏了。
需要洗澡，更需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因为这个不只是她自己要承受的折磨，还会折磨到身边的人。
卫生间有淋浴，也不用担心干不干净的问题。
秦昆还给她拿了新的毛巾。
外面的梳洗台上，牙膏牙刷也备好了。
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柳青几人帮着秦昆清理出一个房间，放下一张折叠床，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卧室。
这个时候，莫小蝶也洗完了澡出来，换上了新的衣服。
还算合身。
秦昆的眼光还是挺准的，选的衣服跟莫小蝶的体形比较适合。
她之前穿的衣服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被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里，塑料袋还系了起来。
柳青他们离开的时候，就顺手将那塑料袋提走了，还不忘对莫小蝶说：
“明天你就跟着我们的秦总去医院，治疗该花多少钱你不用管，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怎么治疗有效就怎么治疗，这个钱我们公司出。你好好的配合治疗，将病养好，身体健康了再出来给我们挣钱就是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秦昆笑着对莫小蝶说道：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我们老板虽然是资本家，不过还不算那种黑心资本家——至少现在还不是，你不用担心如何的压榨里。”
莫小蝶低声道：“我不怕被压榨，我只担心没能力回报他。”
“余生很长，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回报。”秦昆道，“你要对自己抱有信心，你的歌声很有感染力，你会成功的。”
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想法，又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道德上面的压力，这就是一场纯粹的商业交易，我们看中了你的潜力，愿意来培养你。给你治疗疾病也算是这培养里面的一项，虽然有可能会花个几十万，但你的底子那么好，省掉了更多的培养费用，对公司来讲还是合算的。”
莫小蝶嗯了一声。
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交易，那就好好的配合。
以后也只能努力的提升自己，来回报这一份再造之恩。
秦昆又感慨着说道：“你也不要过多的怨天尤人，这命运是给了你很大的苦难，但是这些苦难也会让你的生命更有深度，让你给别人更明白生命的意义。对于一个文艺工作者来说，这也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一场磨难，你一定会发光发热的。”
“我知道，”莫小蝶道，“我没有抱怨，我很感恩。”
秦昆又跟她说起了签约的事情：
“我们公司一般签约就是两三年的样子，但是你呢，属于特殊情况，因为要承担给你治疗红斑狼疮的费用，你也应该清楚，就你现在这种程度，治疗费用不会低于几十万，我们公司付出的成本会比较高，回收成本的时间要长一点，所以我们不会跟你签两三年，最少也需要五年时间，这个你能接受吧？”
一个将死之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拯救者，只是需要签约五年，当然不可能拒绝。
莫小蝶道：“我能接受，十年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你们觉得我还有价值的话。”
秦昆道：“那行，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做一回黑心的资本家。十年太久，我们签八年吧。现在定的是每个月保底工资三千块——保底工资这一块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还会跟着物价的提升而提升，公司所有的签约主播都是统一水平。至于直播收入广告收入这些，你就跟公司三七分成，你三，公司七，你有意见没有？”
这种在商言商的态度，反而让莫小蝶压力没有那么大，让她感觉到自己真的拥有着商业价值，而不是在接受施舍。
她点头：“我没意见。”
“那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整出一份合同来，到时候你签一下字就行了，下个月就可以领到工资了。”秦昆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