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剑鸣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有震惊、有恐惧、有不解还有后悔。
身为四大魔头之一,他能够活到这把年纪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力值。金丹9星虽然恐怖,但修仙圣地也不是找不出能杀他的人的。
他真正的秘诀乃是趋凶避吉,说得直白点就是欺软怕硬,从来不去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来他基本上没有招惹过太强的敌人,加之行踪不定,六大圣地也懒得专门派人来针对他。
这次袭杀言潇他可是经过一番精密的算计的,虽然真一门的山门内很危险,但是今天他知道情楼的人要来,十二区这种外围基本上不会有几个高手,仗着那件偶然从仙人洞府中得到的天仙器他完全可以在杀人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
事情一开始也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展开,虽然后来冒出来一个凶残无比的姜剑离,竟然掌握了传说中的斩仙法,连他也不敢正面缨锋,但千年老怪的眼光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姜剑离的弱点,只要拖一拖赢的还是他。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了,竟然还会发生这种变故。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他的情报中从未出现,显然不是真一门的高手。
然而此人几次出手,无论是悄无声息地撕裂他的天仙器、诡异无比地破除他的剑气盾墙还是轻而易举地制住姜剑离,每一件都令他背脊发寒,感受到无比恐怖的压力。
而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些,因为左剑鸣忽然发现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
眼皮和脖子还能动,但是手脚身躯却像是被锁链固定住了一样,完全无法挣脱。
以他的眼力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此时正被一根根肉眼难辨的丝线所缠绕着。他的膂力可是连一座数百米高的山峰都能拔起的,然而现在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效果。
那个男人并没有急着来理会他,而是先安抚了那个疯小子,那个连左剑鸣都不敢正面硬刚的小子在他手上就跟小孩子一样,哄一哄就睡着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是神婴境的怪物吗!身上并没有神婴境特有的精神威压啊,可这如同数百上千位金丹巅峰同时爆发的恐怖气息是怎么回事!?】
左剑鸣心中惴惴不安,现如今自己落到这家伙的手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自杀他是不会做的,他是一个惜命的人,除非完全没有了希望,不然不会去做这种傻事。他觉得至少对方没有立刻杀了他,那就代表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趁着这个机会他开始打量起白夏来。
年轻而又优异的相貌身材,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但左剑鸣是绝对不信的,他觉得白夏绝对是吃了什么驻颜的宝药,又或者掌握了什么保持年轻的秘法。
【这么恐怖的怪物年纪怎么可能比我小?曾经听闻修仙圣地除了明面上的高手,暗地里都会隐藏几位神婴境的老怪物,难道他就是其中之一吗?但就算是神婴境,也不可能破开天仙级的仙器啊?】
除了相貌,左剑鸣最在意的还是白夏脑门上那两支如同蚕蛾一样的触角,这显然是妖族的特征。
这家伙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并且在金丹境时激发了妖族的天赋!
这种人在整个人族不说罕见,但也不是很多的,据左剑鸣的了解,这种修仙者一般来说都要比同级别的修仙者强上不少。至于具体能强多少,还是要看他们继承的妖族血脉。
如果只是普通的大妖,可能也就1v3或者1v5这种程度,强一些的血脉天赋1v10也不是不可能,而如果是妖王血脉那就恐怖了,别说同阶无敌,就算是越境挑战也有可能。
他脑袋里飞快地转过有关于蛾类妖族的信息,强大的也就那么几种,以剧毒闻名的紫麟蛾、以飞行速度闻名的极光蛾、以幻术闻名的仙女蛾、以不死能力闻名的恒蛾还有传说中可斩陆地神仙的七王蛾。
蛾类虽然都有丝线,但是丝线的强度能够达到让他毫无抵抗之力的……左剑鸣越想越绝望,如果真是七王蛾,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放弃治疗了。
【修仙圣地里果然遍地是怪物,不应该因为这几百年来他们的不作为而小觑他们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左剑鸣后悔不已的时候,白夏终于安抚好了姜剑离。这孩子浑身是血地瘫倒在白夏怀中,白夏给他喂了几粒疗伤丹药,然后利用破妄龙瞳的特性为他梳理着体内狂暴的仙灵之力。
同时,他右手五指微曲,左剑鸣便被他摄了过来。后者神情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处理,他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拎着左剑鸣落到了地上。
言潇还瘫在地上呢。
白夏把疗伤丹药丢给了言潇,这是姜云空密室里的精品丹药。他和姜剑离伤势虽然不轻,但都不是什么伤及本源的重伤,这些丹药足以治愈。
“谢谢。”言潇接过丹药服下,脸色很快好转了很多,身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液。
他奇怪地看着白夏,他虽然没有和白夏有过交流,但还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毕竟姜珑玲的私仆在十二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了。
但他印象中白夏应该是一个凡人才对啊,不是说他是废体,不能修炼的吗?那现在这冯虚御风的能耐难不成是幻觉?还有这出手便制住剑魔的能耐,就算是真一门也没几个能有这种本事的吧!
迷!
现在的白夏在言潇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白夏现在却是十分地不自在,因为言潇的眼神太诡异了。以前就觉得这货是个基佬,后来一起组队比赛之后对他稍稍有了改观,但现在这火辣辣的眼神实在是让人菊花一紧。
回想起这货好像还对自己的弟弟有意思,虽然以为是另外一个女孩,但这其实也算是隐藏性的基佬了吧。
白夏不着痕迹地远离了言潇半步,问道:“这家伙和你有仇?”
姜剑离一直在真一门内,没理由招惹这个魔头,所以白夏觉得还是言潇惹的祸。
后者也如实地点了点头:“半年前,这家伙的一个徒弟被我宰了,之后就一直追杀我。”
“啧,”白夏看了一眼左剑鸣,“为了给徒弟报仇,连命都不要啦?竟然敢闯到真一门里来杀人?难不成那徒弟是你私生子?”
“你休要胡言!”左剑鸣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白夏。
但是这才没瞪几秒,他自己忽然扇了自己一耳光,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这当然是白夏干的,他现在用七王蛾的蚕丝缠住左剑鸣,这家伙完全就是提线木偶一般,他想让他怎么都他就得怎么动,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激动嘛。”白夏笑着说道。
不过他虽然笑着,左剑鸣却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笑意,仿佛白夏随时都有可能变脸取走他的性命。
白夏继续道:“不是私生子,我看你脑子也没抽,敢做这种事情看来是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吧……是不是有人在接应你?”
左剑鸣何等老奸巨猾,白夏突然发问他脸色也没有分毫变化,其实就算有白夏也不一定看得出来。甚至因为金丹境对肉身的掌控臻至极致,他连心跳脉搏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白夏通过缠在他身上的蚕丝没能感知到任何异状。
但他却不知,白夏对于自己的推断向来就是迷之自信,这和他否定与否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旁言潇闻言也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因为和左剑鸣有仇,所以一直到刚才都以为左剑鸣是单纯地来寻仇的。但是现在被白夏一提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在帮着左剑鸣一起对付自己。
想想也是,就算左剑鸣有天仙级结界类仙器,但他在那之前是怎样悄无声息地进入真一门的呢?
要知道,虽然因为要迎接情楼贵客,高手都集中过去了,但也正因为如此,真一门的守山大阵可是比平时要严密了数倍。若是没有内奸接应,一个金丹境的修仙者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就闯进来。
“是叶温候吗!?”言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目标。
自己在真一门内唯一的敌人也就是那家伙,除非言无月还给他遗留了什么隐藏的敌人,不然真一门内会针对他并且有能力接应左剑鸣的只有叶温候。
左剑鸣不答。
“别紧张嘛,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的。”白夏很和气地说道,不过做的事情却截然相反。
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动,左剑鸣的一只手忽然如同麻花一样扭曲了起来。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入耳,鲜血碎肉撒了一地。
“唔……”左剑鸣脸色顿时憋得通红,咬着牙却依旧发出了一声闷哼。
白夏这一下来得太过突兀,左剑鸣觉得这人微笑模样简直比自己还像魔头。
殊不知,在他伤了姜剑离的那一刻,他在白夏心中已经被判了死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