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存在很好的验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雒敬涵虽是男儿的内涵,却是男生女相,他的拳头是整个王城乃至大殷最硬的。据说他天生神力,从小就是练武天才,还有就是他很有打仗的天赋。平常看他一副斯文秀气、温柔无害的模样,一到战场上就变成嗜血的修罗,那叫一个霸气侧漏邪魅涓狂,听风影说,雒敬涵每到战场上就有一种把苍生都踩在就下的震撼力。难怪那天见他就有一种海水不可斗量的感觉。
另外,他的身份是南伯侯的次子。因王城皇室一代不如一代,而四方诸侯又慢慢崛起,大有不服中央领导的趋势,但萧家多年攒下的皇威还有那么些,所以王室为了控制四方诸侯,就让四方诸侯送一个儿子到王城当人质。南伯侯送来的,正是他的二儿子雒敬涵。
第二天一早,太皇太后的福德宫内聚了很多人。先是各位轮番上阵劝太皇太后收回赐婚的懿旨,再是让王施亲自劝。出乎意料的,王施很坚决的不同意太皇太后赐婚,让太皇太后收回旨意。她说的每句话高灵致都听得一清二楚,绝无半点推诿和做作之感。
不过太皇太后或许真的老糊涂了,死死的拉着王施的手,给她打起说:“天语,是不是他们逼你不答应这门婚事?或是用什么威胁你?你不要害怕,说出来祖母为你做主!”然后恶狠狠地扫了郑太后他们几个。
王施说:“没有谁逼我,是我自己不答应的,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由他人做主。至于雒将军,我们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愿娶,太皇太后何必强人所难?再有就是,我叫王施,不是您的女儿凌天语,更不是萧霙姬的影子!”她的每一句话都不把大殷皇室放在眼里,也表明,她根本不稀罕公主这个位置。
太皇太后愣了愣,讷讷喊到:“天语……”王施面容冷冷的,并不理太皇太后。
雒敬涵开口说道:“臣谢太皇太后垂爱,虽然臣是南伯侯送进京的质子,但在王城这么多年,您一直将臣当孙子一样看待,从未亏待过臣。但臣自知配不上南宫公主,更兼当今天下不太平,臣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萧龑不败,臣誓不成家。再者,万一臣战死沙场,岂不耽误公主一生?”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文秀气,但说话很有震撼力,掷地有声。
不得不说,雒敬涵比郑太后和萧湛都会说话,至少太皇太后听了,面上有所松动。不过她陷入沉思,并没当即表态。不过没多会儿,太皇太后又说道:“敬涵在战场上向来是常胜将军,哀家相信敬涵在以后不会让哀家失望。哀家主意已定,你们,就不要再劝了。”
高灵致躲在房顶上也觉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固执得可怕,难道王施给她施了什么*术?让这位老人家那么的执迷不悟。当下,太皇太后就把婚期定下,在十天后十月初十。在场的人越劝,太皇太后坚持也就跟多了一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雒敬涵和王施这门婚事注定成不了。南方被妖族进攻,并且南伯侯和他的长子已经战死,作为侯位继承人的雒敬涵必须立刻马上地赶回去。现在,雒敬涵有了更好的拒婚理由,家乡陷入混战之中,父兄皆战死,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成婚娶妻。更何况,雒敬涵还得为父兄守孝,为此,太皇太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收回懿旨,等雒敬涵平了南方的混战再娶南宫公主。
雒敬涵走的那天秋高气爽,天湛蓝湛蓝的,有几行孤雁飞过。萧湛去送他,高灵致也跟在萧湛后面去了。往南的路上,所有的树叶都黄了,飘落下来的树叶就像垂死的黄蝴蝶。通向远方的路,就像一张破旧的黄地毯,路边的荒草里还有开败了的牵牛花,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看着就不是个送行的好日子。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回到南方后,你要保重。”萧湛对雒敬涵说。
“谢皇上关怀,臣定会将妖族驱逐出南方地界,守住南方!”雒敬涵对战场有一种天生的向往,就算听到父兄战死的消息,他也没过多的悲伤叹惋,反而立下重誓,要杀尽妖族为他们报仇。临走之前,高灵致还在他的脸上看到嗜血的渴望,他的眼神让人有一股深深的惧意。
雒敬涵骑上他的白马踏上南归的路,林间的黄叶又纷纷扬扬的落下,萧湛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王城。在校场上,萧湛颇为伤感的拿着长枪舞了一阵,最后把躲在暗处的高灵致叫了出来:“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高灵致不知道萧湛在喊谁,所以坚持站在原地不出来。萧湛见到许久都没动静,说道:“我叫的是你,高灵致。”
高灵致被点名,从暗处走了出来,说道:“参见皇上。”
萧湛十分认真的看着高灵致,高灵致心想,自己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就能让萧湛看那么久?萧湛开口说道:“听风影说,你和王施打了十天,最后还是在长宁山上比箭是小胜了她。风影还说,你打败了影卫司二十四司所有的高手。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他没自称朕。
谦虚从来不是高灵致的美德,说道:“王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不过我也是。至于你的手下都被我打败,是他们太弱。”
萧湛呵呵笑道,“你还真不谦虚。不如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风影也跟在萧湛身后,担心高灵致趁机伤了萧湛,出手阻止:“皇上,不可。”
高灵致说:“只是切磋比试,点到为止,我不会伤了皇上。”
萧湛手握长枪,高灵致亦拔出随身携带的一对弯刀。她的动作很快,萧湛几乎看不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他手里的长枪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被砍成三段,自己的胸口也被踢了一脚,巨大的力道让他无法反抗,最后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枪头只差一点就刺中了。他还没出手,就被高灵致打趴下了。
“承让。”
“你确实可以不用在任何人面前故作谦虚。”萧湛挡开风影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说:“你那么厉害,也只是险胜王施,可见王施也是个厉害的。”
高灵致对高手从不吝惜赞美之词,说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姑娘,她是个深不可测的女子。”(青龙死开。)
萧湛对王施一直心有防备,高灵致能打败他所有的手下,王施也一定可以。虽然眼前这个人和王施一样来历不明,但从他得到的所有情报看,高灵致的可信度比王施高些。听说她还帮着风影训练影卫,萧湛有了另一个主意,说道:“你以后也教我武功怎样?”
高灵致想了想,问道:“有什么好处么?”
萧湛说:“黄金万两。”
高灵致想,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这身外之物确是最有用的,她得把自己下半辈子的钱攒够了好养老,遂答应说道:“成交!”
萧湛立刻命人搬来万两黄金,高灵致统统把那些金子装进百宝袋里,她再次觉得,白羽对她真是太好太好了,有了这么个好东西在,就算装尽天下所有金子都不怕。
高灵致教萧湛武功,在对打的时候从不对萧湛手软。不过萧湛也是个硬骨头,受了再重的伤也不喊痛,也不终止训练。每次看到萧湛浑身是伤的从影卫司的校场一瘸一拐的走出去,高灵致想,是不是她出手太重了。
可以说,萧湛身上并没娇生惯养出来的一系列坏毛病。在一堆女人中,他还能保持男子的气概和风度,着实很不容易。高灵致教他的时候,就冲他那股坚持到底和不服输的狠劲儿,她也会把天镜交给她最上层的武功悉数传给萧湛。
听说王施接受了太皇太后的赏赐,也接受了南宫公主这个封号,不过她没接受“凌天语”这个名字。高灵致听了这个消息后觉得,是不是王施要开始有动作了?
几次三番的潜到王施住的揽月殿,王施都握着她那把玄冰剑在后殿的空地练剑,并无别的动作。高灵致暗地里跟踪了她几次,王施几乎整天都待在揽月殿里。听到这个消息,萧湛往地宫跑得越加勤快,高灵致的教学任务也加重了一倍。
王施接受了公主的封号,太皇太后为表重视,要到太庙去祭天地告祖宗,所以安排了一场十分浩大的祭祖仪式。对于祭祖这事,王城内外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老百姓都议论纷纷,当年小公主受封时也没搞这么大的阵仗,太皇太后如此宠爱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是为哪般?高灵致几次潜到太皇太后那里,施了个定身法把所有的宫人定住,用天镜曾经教她的一点医术帮太皇太后检查身体。
结果是太皇太后很健康,并没中邪,也没被什么人控制。高灵致怀疑自己三脚猫的医术不过关,又到风影那里请了几天假,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好几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她想,太皇太后为什么要那么厚待一个完全陌生的王施,就因为她长得像萧霙姬?但太皇太后生前最不喜欢的孩子就是萧霙姬。
高灵致往百宝袋里放了一张纸条,拜托白羽帮她查一查萧霙姬和凌天语的事,没多会儿,白羽就放了一本书在百宝袋里。高灵致趁休息的空档翻出来看了看。
其实,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萧霙姬出生那天正是上任圣女死的那天,那天也是选出新任圣女的日子,不过圣灵石迟迟没有出现,但先帝还是将萧霙姬当做圣女一样来培养,从她出生那天起就将她送到了慕天净坛,让里面的十大长老栽培她。
不过三年后,新一任圣女自己到了王城,她来历不明,名叫潇湘儿,于是萧霙姬不再是圣女。但没多久,萧龑就被昆仑山下的恶灵附体了,先帝为了救儿子,就暂时忘了把萧霙姬接回皇宫这回事。
后来太皇太后生下小公主,先帝赐名为凌天语,给了封号为南宫。太皇太后对小公主宠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因萧霙姬从小就离开了她,所以她不怎么记得那个没养在身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