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的用意姜昊十分清楚,也不点破让他们难堪。舞女舞毕后他说道:“既然公主夸此女舞跳得好,来人,赏她五百金子。”
那名舞女听到姜昊的一番话后,脸上的笑容一滞,她来时父母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今日献舞所有人心知肚明,这会儿被东伯侯直接拒绝已是非常难堪,若再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来,只怕她以后都抬不起头来。“民女谢东伯侯赏赐,谢公主夸奖。”领了赏赐后,她迅速退出大堂,回到后台换了衣裳偷偷的躲开众人,上马车迅速回家。
到了闺房后,她将丫鬟关外门外,在房里发了一大通脾气,砸了姜昊赏赐的金子,“本小姐家里的金子多的是,谁稀罕你的赏赐!”
屋外敲门的丫鬟听到她的动静,停下敲门的动作,一个对另外一个使眼色,让她去请夫人来。
“别敲了,都走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在屋内吼道。
得知女儿急匆匆的回家后,姬夫人迅速赶过来,走到女儿的闺房门口就听到她砸东西的声音。歅珞是个性子温和娴静的姑娘,一千多年来从未发过脾气,要不是今日受辱也不会动怒。“你们都下去。”
“是,夫人。”两名丫鬟退下后,姬夫人敲门说:“歅珞,是我,你开开门。”
“母亲,您让我静一静。”姬歅珞说。
姬夫人耐心道:“我知道今天你受了委屈。都怪你父亲想了这么和馊主意,明知道侯爷心有所属还让你去。我们家歅珞又不是要靠皮相才能得到好姻缘的姑娘。”
让姬歅珞献舞是东方众神想出来的点子,他们心想姜昊为美色所迷,华音是他们不能招惹之人,只能选一个比华音年轻貌美的女子意图引起姜昊的侧目。在东方谁不知姬大将军有个倾国倾城的女儿?无论是体态容貌还是性子,均远胜华音。
“母亲,这次女儿真没脸见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丑,那些贵女还不知会怎么笑话我。”歅珞擦着眼泪说。她平日里最注重名声和面子,如今颜面扫地,只觉得没脸见人,以后在东方抬不起头来。
这次献舞姬歅珞本不愿去,当时姜家人对着姬将军好说歹说,姬将军才同意让宝贝女儿去献舞。姜昊一直未婚,凭着多年积攒的贤德名声和俊朗非凡的容貌,一直是东方各少女的梦中情人。姬歅珞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开始认为以色博得主上欢心并不能长久,但经姬将军的一番劝说后还是忐忑的去了。只是结局比她想象中的更糟,让她无地自容。想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姬歅珞一时想哭却哭不出来,谁让她当时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呢?
“珞儿,你放心,一切交给母亲解决,定不会让你的名声受到任何损害。”姬夫人一面恨姜家人出的馊主意,一面想着怎样挽回女儿的名声。想到最后,还是决定让姬歅珞但她娘家蓬莱仙岛去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
这边姬歅珞匆匆乘船出海到她外祖家避风头,这边宴会还在继续。姬将军的千金被姜昊婉拒后,姜家人不敢直视姬将军铁青的脸。
姜昊说道:“我已将一切禀明神皇,陛下已同意在华音公主刑满之日赐婚。公主再次走出蛮荒之日,便是我娶她之时。我姜昊此生只有华音一个妻子。”
“恕臣冒昧,侯爷百年之后侯位由谁继承?您能保证东方将来不会发生争抢侯位之事?”丞相南宫暝问道。这个时代的神不会老但会死。神最多能活两万岁,但能活到一万岁者少之又少。一千岁以下为少年,一千岁至八千岁为青年,八千岁之后身体开始衰败,面容虽没任何变化,内里却像秋天的草迅速枯萎。姜昊如今已五千岁,两千年后便是七千岁,他如何在短短的一千年内培养一位合格的世子?再有便是姜昊现在虽是青年但不能排除意外发生,他若没留下子嗣交代清楚身后事,那繁荣的东方将再次四分五裂并野蛮落后的境地。
姜昊去王城之前已将后事考虑清楚,说:“南宫丞相所说的事本侯已经想清楚了,若本侯无子嗣,会在众多兄弟中选一位任侯位。至于会选谁本侯心里有数现在也不会说。”
华音在这种场合只中没说一句话,也不敢说。自从她被龙龑栽赃陷害之后,成为神族罪无可恕的罪人之后,她便不能存有任何奢想。她爱慕姜昊,欣赏姜昊,只是她的身份和处境只能让她和姜昊成为不相干的陌生人。现在龙龑给了她一个盼头,却让她陷入更艰难的境地。这庄婚事无论如何都想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她也想象不到自己和姜昊厮守那天。
“侯爷三思。”众神无话可说后,只能跪下请他再考虑一二。
姜昊坚定道:“本侯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
高灵致一直坐在旁边,其实她也不知姜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华音的,也许是华音初到王城之时,也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在她看来姜昊的喜欢来得太莫名其妙,执着得让人不敢相信。只是事情走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无法回头。她两辈子在情爱上没过多的了解,又或许在这方面天生少根筋。现在想起当时被奕风放鸽子而伤心难过,又买醉的行为着实可笑。奕风将她当做那人的影子一心想着报复,而她从不相信他也未真的喜欢过他。
宴会结束之后,华音在东伯侯府歇息了一晚才回蛮荒雷泽。有龙龑的允许,姜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华音。华音尚不知该如何接受,姜昊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我有话对你说,伽桐,你先出去。”华音说道。
树屋许久未清扫,伽桐正打水擦地板,华音和姜昊有话要说,她端着木盆阖上大门走了出去。
“纵有神皇的允许,但你以后还是少来雷泽看我,毕竟我现在还是待罪之身。神皇不是心胸宽广的神,以后你还是多收敛一二,切忌锋芒毕露。他这次同意我们的事只怕包藏祸心,你不可得意忘形。”华音担心道。
姜昊在权力场上侵淫已久,他心龙龑是神族中不可多得的千古一帝,说:“我会小心的。在雷泽你也小心些。”
“昨日那舞女是你手下姬溱将军的女儿,你回去后向姬将军说些话,不可因此与你的臣子结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华音劝说道。
“我明白。”姜昊答道,“以后有什么难事,就到殷阳城来找我。”
姜昊离开雷泽回了殷阳城,伽桐已将三楼卧室清扫干净。她下楼换水时华音叫住她,问道:“伽桐,你怎么了?怎么从王城回来之后你就怪怪的。”
伽桐的确不如往日活泼多话,整个人也变得怪怪的。华音问她话时,她才做出勉强的笑容,说:“没有的事,公主您想多了。”说完话,她急匆匆的走下楼去。华音见伽桐匆匆逃走,无可奈何的叹气,她要不是龙龑的人该多好?
伽桐匆匆下楼后,高灵致一路跟着她,只见她跑到树屋背后吐了一地酸水。高灵致虽没什么经验,但直觉却告诉她,伽桐怀孕了。伽桐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龙龑又是个不会放过美人的帝王,看上年轻漂亮的女下属不是怪事,也许伽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龙龑的。难怪她一直心事重重的,也许是在想这孩子是去是留的问题。
高灵致还在臆想之时,却见伽桐靠着大树哭了,哭得好不伤心。那时候高灵致想,其实怀上龙龑的骨肉也不见得是坏事,也许龙龑知道后就接她进宫做娘娘了,何乐而不为呢?
伽桐收拾完树屋后在雷泽边坐了一夜,高灵致亦陪她吹了一夜的冷风,她想不明白这姑娘到底要做什么。天亮之后,伽桐擦了眼泪准备回去做早饭,哪知华音已在三楼的窗前看了她一夜。
伽桐做了早饭送到二楼,正准备出去之时华音叫住她,说:“你留下,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伽桐停下脚步,想要不要把一切告诉华音,但想到四处隐藏的暗卫,她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公主想多了,我没什么话要说。”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你昨夜在雷泽边上坐了一夜,难道不是在想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华音说道,“孩子是谁的?也许你说出来我还能帮你,如果不说,你自身也难保。”
伽桐见华音已知晓一切,跪在华音面前求道:“求公主帮我留下孩子。我知道你手里有圣灵石,也知道你神格未失。求公主看在我未将你偷藏圣灵石一事告诉神皇帮帮我。”
华音惊愕,她原以为自己身藏圣灵石偷炼神功一事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想不到伽桐知道一切,还没将此事告诉龙龑。“你说吧,我已在周围布了一层结界,龙龑的探子听不到我们的话。”
“我是西伯侯幼女穆姜,在远进王城圣女殿后被赐命伽桐。母亲说王城是女儿冢,要我在圣女殿收敛锋芒不可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份。后来穆家因谋反被抄家灭族,我在整个家族毫不起眼,有身在王城多年因此逃过一劫。后来公主被流放蛮荒,龙龑要选一人到您身边贴身伺候,我自告奋勇的跟来。他的确让我来监视你,但他灭了我的家族,因此我未将你所有的事告诉他,尤其知道你手中有圣灵石神格未失时,我选择站在你这边。”
华音还未完全相信伽桐的话,问道:“当年我可不知道我的宫里有西伯侯的女儿,既然西伯侯那么有本事,为何不找个姑娘顶替你?还让你到王城来受苦,不能拥有自己的姓名。”
“公主,我说的话千真万确。你宫里的侍女均由奉天神皇选定,母亲无可奈何,只得送我到王城。她后来让圣女殿的姑姑多照拂我一二,不让我到你跟前,因此你不知道我,也未见过我。”伽桐解释说道。
“是吗?但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当年龙龑杀尽西伯侯家族的神,你又是如何躲过的?以他的神通,你不可能会活命。”华音一针见血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歅是多音字,读yān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古同“湮”,淤塞;凝滞。读yīn的时候古人名用字。当时翻字典看到这个字,觉得蛮喜欢就记下了。
这一章还是先帖子,会慢慢修改BUG和错别字,但改动不大。
猜猜伽桐说的话时政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