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词这丫头是乖巧聪慧,也知道讨好她与汪诗。
可汪词又如何比得了她嫡亲的侄女。
汪德兴摇了摇头,“词儿不及秀秀貌美,彭善可是说了定要挑年轻美貌的,不好看他不要。词儿的容貌清秀有余,貌美不足,以彭善的眼光定然相不中。”
汪词的亲娘是翠姨娘,翠姨娘年轻时候也不过中上之姿,唯有一双绣活做得极好。
彭善做了九年的豫州知州,就凭那位置,只怕手头的银钱不少,若是成了,自能从彭善手里再弄些钱财来。
汪德兴若有所思地道:“词儿的亲事,我心里有数,一直留意着。”
胡氏想到汪德兴近来常在翠姨娘屋时留宿,只怕是翠姨娘吹了什么耳边风,生怕汪德兴将汪词许给彭善,这才说了这些话。汪德兴一个大男人,虽说在礼部领的是正五品的员外郎一职,可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官职,哪有时间过问庶女婚事。
胡秀秀生得好,诗词歌赋也学得好,四年前又太小,没赶上太子与几个成年皇子选妃,而今年纪正好,却因她的身份尴尬,寻不到合宜的人家。
花厅里传来汪博不奈烦的声音:“天都快黑了,怎还不开饭?”
汪诗睨了一眼,清脆甜美的声音:“爹、娘、大哥,用暮食了!”
不多时,汪德兴父子与胡氏出了偏厅。
汪词动作熟练地配合着婆子,给汪德兴夫妇盛饭,再恭敬地捧到他们手里。安乐候府还有一个庶子、两个庶女,但这三人极少来朱榴堂用饭。而汪词因为与汪诗一道长大,自小学会逢迎胡氏母女,又有汪诗帮衬,这两年时常留在朱榴堂用饭。
汪家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
兰桂堂里,冯昭独自看着一桌的饭菜,因她生病,特意拿了银钱给陆妈妈,单独采买了一些合宜的吃食,只在兰桂堂的小厨房里做来吃。
陆妈妈想到早前的事,见冯昭用罢饭,服侍她漱口、洗手,“大奶奶,你今日怎能那样与世子说话?好歹他也是你夫君,你总得给他留些颜面。”
冯昭想到汪翰看到自己时厌恶的目光,再忆起新婚第二天清晨,看他睡在临窗小榻上,一只胳膊落到榻上,她随势扶了一把,他当即睁眼,竟将她扶了一下的胳膊连番弹抖,就似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奶娘,我后悔了,后悔没听娘的话,执意嫁进来……”
余氏识的人多,而且也与她分析过,安乐候府也算是名门贵族,好好的怎会求娶一个丧父孤女,且家里还行商的商贾女为妇,她一打听,就知晓安乐候府这几年入不敷出,靠着典当、变卖字画、值钱的珍宝、甚至于变卖田庄、店铺来度日。
安乐候府求娶冯昭,就是想让冯昭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府中上下的花销。
汪翰的弟弟没订亲,汪翰的妹妹待字闺中,一旦过门,只怕他们的聘礼、嫁妆都要落到冯昭身上。
陆妈妈轻呼一声“大奶奶!”
现在已经嫁过来了,再说后悔又有什么用。
冯昭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汪翰真够恶心的,既做了表(和谐)子,还想立牌坊。一面嫌弃她满身铜臭,嫌她粗鄙不解风情,可又想借助她的钱力替汪家上下解困,将来他知晓冯家大房与镇国公府的关系,还要借镇国公府的势力往上爬。求娶的人是他,嫌弃的人还是他。
陆妈妈继续说道:“你不差那几百两银子,给二百两与给三百两又有甚差别,何况为了三百两银子惹世子不快。”
“他令我不痛快,我还要去哄他?”
她可学不来拿自己的热脸对他人的冷屁股。
前世做不到,即便从现代魂穿到古代,她依旧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