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的管事婆子领着几个丫头、小厮进来,一样样丰盛的菜式摆上了大圆桌,汪棋吃着点心,一双眼睛又盯上了好菜好肉,比过年节地还丰盛啊,光是闻一闻就觉得香,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余氏问道:“二爷、三爷那边可有这样的席面?”
红梅答道:“回亲家太太的话,大奶奶让大厨房做了两桌席面,一桌在兰桂堂,一桌在朱榴堂。”
余氏颇是满意,自有女儿也不是小气之人,只要待她好,她就会待旁人好。“这么大一桌席面,几位姑娘也留下来一道用。”她轻声对花厅门口站着的小厮道:“把六姑娘也请过来罢,人多热闹。”
胡秀秀欠身行礼道:“姑母,我略有不适,我……我先告退。”
燕儿已经被秦婆子带人关起来了,关到了何处,冯昭不知道。
冯昭行礼告退,回到了内院。
红梅扶冯昭回转后院,碧桃留在前院服侍太太、姑娘们用午饭。
有下人送了几样清淡的饭菜来,这与往日相比已丰盛了许多,娘家的母亲、妹妹来探她,她自要好生招待。
因燕儿犯错,与燕儿一道的莺儿也受了冷落,不敢往冯昭跟前凑。
冯昭进了偏厅,看了眼八仙桌的饭菜。
红梅欲言又止。
莺儿正坐在她与燕儿住的房间门口,一脸惶恐。
杏子从边角门进来。
莺儿快速起身,讨好地冲她傻笑。
杏子装作未见径直进了花厅,从里头的案几底下抱出一个笸箩,坐在矮杌上做起针线活。
红梅低声问道:“姑娘,指使燕儿下毒的会是谁?”
冯昭捧着饭,不紧不慢地吃着,“我娘插手,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余氏年轻守节,一介妇人能独撑一房,在冯昭看来:余氏就是现代社会里的女强人、女总裁,她所执掌的是冯家大房的商业帝国,在外能打理好家业生意,在内又能教养好两个女儿,且家里家外都没出乱子,就凭这一点,余氏就足够让她敬重。
外院花厅的午饭刚吃到一半,就见秦婆子神色匆匆地进来,附在胡氏耳边道:“夫人,燕儿招了,说指使她的人是三姨娘。”
秦婆子说话的声音虽低却足让酒席上所有人听得明白。
汪琴当即起身,大声道:“不可能!我姨娘万不会做这种事。”
汪诗轻哼道:“六妹妹,你又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早前三姨娘不知道陶、冯两家是姻亲,毕竟陶家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了京城回了祖籍,不晓陶家事也是有的。”
胡秀秀还真说对了,燕儿不敢说实话,定是被打得狠了,胡乱咬人。
汪诗心情舒畅,余氏不是要与三姨娘认亲戚吗?三姨娘要害冯昭,这会又有热闹瞧了。
汪琴再也吃不出滋味来。
她相信三姨娘不会这么做,可燕儿去说是三姨娘指使的,她得想过法子给三姨娘解危,她坐在饭桌前,突觉饭菜索然无味。她们希望京城能多个依仗,今儿她回去告诉姨娘,姨娘心情很好,还教她莫唤余氏叫“余姨母”,要唤“表姨母”,姨娘还说她有一个姑母就嫁到了陶家,两家是世交,也是姻亲。
汪琴今儿再过来用席面时,就改口唤余氏“表姨母”,余氏应了。
冯晚见汪琴心不在焉,轻声道:“琴妹妹,黑的变不成白的,白的也成不了黑的,安心用饭。有汪夫人和汪家长辈在,他们自会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