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心头警铃大作。
如果查布料,的确能查出来,汪诗用的布料是自己去年做夏裳的边角料,但凡有印象的人,她有一身和人偶一模一样的衣料。
汪棋此刻似恍然大悟,当即大叫:“原来诅咒大嫂的人偶是四姐姐的!我记得四姐姐有一件和人偶一样的衣裙,很漂亮的!”
一语脱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汪棋身上。
汪棋年纪小,看众人看她,不由有几分得意,“四姐姐,那么漂亮的布料,四姐姐怎么舍得来做这东西。”话未说话,立时就被她的奶娘给捂住了嘴巴,“七姑娘,你休要胡说。”
胡氏担心毁了汪诗的亲事,急道:“疯魔了!家里进了邪崇,先是五姑娘,现在又是七姑娘中邪了!一个个都疯魔了!”
一句疯魔,将人偶、推冯昭下荷潭的事推得干干净净。
胡氏不能严惩汪词,弄不好汪词就要说那些事是汪诗做的。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汪词,虽然她恨不得立马杖毙了汪词,但为了汪诗,她必须留着汪词。
“汪福家的,堵了五姑娘、七姑娘的嘴,把人送到祠堂去,请祖宗保佑,改日请了高僧、道人上门驱邪。”
汪棋此刻手舞足蹈,大叫道:“我没疯!那衣料就是四姐姐的。”
杏子最初听到的话,汪棋因年幼单纯道破的实情,余氏与冯晚母女俩面容凝重、苍白。
余氏心下暗自权衡,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进退不是,虽然知道人偶是汪诗做的,可她继续追查不是,放手也不是。
胡秀秀附和道:“秦婆、汪福婶快堵了二位姑娘的嘴!”她顿了一下,“对笔迹,定能找到做巫蛊之术的人,我相信,无论是四表妹还是谁,都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窥。
汪福婶想到这件事许会累及府中姑娘们的亲事,万不能是姑娘们做的。
余氏微微敛眸:今儿一出事,汪家几个姑娘什么性子她都有数。汪诗心狠手辣,心思相对单纯,但极为自私;汪词看似忠厚老实,今日的事后,定会对胡氏母女生出怨恨;汪琴倒是礼数规矩不错,性子也还算好;汪棋看似天真无邪,虽只八岁,但未必没有自己的心思。
最厉害的,还是汪家的表姑娘胡秀秀,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会儿诬汪词,现在又说是其他人栽赃,是个难缠的人物。胡秀秀会调香、制香,这熏香粉制作有多繁琐,余氏是商人,自然明白,她手头就有几家胭脂香粉铺子,名下也有香粉作坊。
汪大义家的忙道:“我想起来,当时我们进五姑娘的闺阁,好似有人故意将我往床底下引。”
胡秀秀一脸凝重,仿佛与她无干,问道:“谁?”
汪大义家的一抬手指,立时指向了汪词的服侍丫头——小红。
汪诗的服侍丫头翠浓站了出来,指着小红怒骂:“好啊,半个月前,我做针线活时你还缠我说话,说要帮忙,待你离开,我针钱盒子里就少了一块布料,定是被你拿走了。”
小红惊慌失措。
汪词目瞪口呆,没想到片刻之间局势再转,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她的服侍丫头小红。
小红跪在地上,“我没有!我没有……”
汪诗的另一个大丫头翠染道:“奴婢可以作证,当时翠浓丢了块能做四条帕子的布料,还与我念叨了两回,最初以为是奴婢与她开玩笑,故意藏起来,把奴婢的床上都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