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低声问道:“琴表妹,你早前没与三姨娘递话?”
“我让小蓝递过话,可这丫头一去就没了踪影,只怕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
不是事缠人,而是有人故意使坏,想让三姨娘顶罪。
冯晚微微凝眉,“你派丫头传话,倒不如直接找陶三姨。”
二人交换了眼神,径直往三姨娘住的院子奔去,刚近院门,就见服侍三姨娘的丫头奔了过来,“六姑娘,出大事了!管家把三姨娘带到祠堂关起来了,说……说燕儿招认,是三姨娘指使她给大奶奶下的药。”
“胡说!姨娘怎会做这种事。”
汪福婶没动,秦婆也在,胡氏遣了汪管家把三姨娘给带走。
“小蓝呢?”
丫头道:“奴婢没瞧见小蓝。”
汪琴急成一团,心下乱如麻,“晚表姐,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候爷!现在能主持大局的也只有候爷了。我姐中毒,以我娘的性子,肯定会为姐讨个公道,你我都明白,这背后主使人是胡姑娘,她会制香调香,还懂药理,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可是现在,燕儿却一口咬定,是三姨娘指使的她,能帮三姨娘的只有候爷。”
冯晚道:“让冯家的人去找候爷报信。”
“晚表姐,谢谢你……”
冯晚粲然一笑。
汪家乱透了,今儿瞧了许久,真真是一群疯狗,倒是让她们瞧了一场好戏。
人偶到底谁的,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相”是另一回事,冯晚也不愿无辜的汪琴被这事给拖累了。
冯晚未久等,稍作停留告辞回家。
*
兰桂堂的众人移到了朱榴堂。
三大医馆的郎中抵达时,将搜出来的香囊一一查看。
保和堂郎中不愿开罪人,故意闪躲。
回春馆郎中推了杏林铺的郎中先看。
杏林铺郎中来的还是上午的那个郎中,只不过这次换了一身衣袍,打扮得体,一瞧就是读书人,将托盘的瓷罐一一查看,闻一下,再放下,再取一样,没问题带过不提。
余氏的眸光时不时落在胡秀秀身上:胡秀秀立得中规中矩,可她僵硬的四肢还是说明了她此刻的紧张难安。
杏林铺郎中连续闻嗅了几样,最后拿着一只小瓷瓶地,闻了又闻,还从中倒出一枚,“这是千机丸!”
汪诗暖声道:“我听说此药丸原本无毒。”
胡秀秀忙道:“这是我用来制香的药丸,可以提升香料的药丸。”
杏林铺郎中勾唇道:“只千机丸一种,确实不能害人。在贵府汪大奶奶的药里,此丸被人研成粉末下到了汤药中。”
那两个郎中不敢说,但他敢说。
上午说了实话,没道理下午再来地就不敢说实话。
这会子,朱榴堂的花厅上,除了余氏、胡氏,就是汪诗、胡秀秀,再有一个秦婆子侍立在服侍茶点。
胡氏的身子微微一颤,心里将这多事的郎中骂了三百回。
你说无毒,但这东西出现在冯昭吃的汤药里。
杏林铺郎中放下小瓶,道:“其他都是花露、香粉。”他一扭头,看了另一只托盘放的几只香囊,一一闻过,从中挑出两只:“这两个香囊有问题,里头的香花里有沉香,且此香经过处理,若是妇人长期闻嗅,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