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秀柔声啼道:“冯淑人,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与表哥两情相悦,我们是真心的……”
孟氏冷声道:“真心!既是真心,他为何不直接娶你为妻?既是真心,又缘何去冯家求娶我侄女?”
汪翰若是真的视她为最重,就当承住压力非她不娶,给她该有的嫡妻之位。
胡秀秀不答。
她想做汪翰的嫡妻,汪翰却从无这等打算。
汪翰是喜欢她,但还不至将嫡妻之位给一个破落户胡氏女儿,且胡秀秀亲娘早逝,继母育有自己的儿女,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与她根本不亲,就连亲父眼里也无她。
安乐候未来的当家女主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娘家依仗、还无嫁妆的女子?他亦是需要嫡妻的家族依仗,最好有借助的势力、东风,能助他步步高升。
汪翰被问住。
在他内心深处,从来想的都是娶妻之后纳胡秀秀为贵妾,他可以最宠她,也将她放在心上,却不会给她嫡妻之位,宠爱是一回事,但名分是另一回事。
孟氏道:“我不管你与她将来如何。昔日求娶我侄女的是你们汪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汪家就得给我侄女当有的敬重、体面。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侄女,是以为我们冯家没人?还是以为我侄女可以任由你欺负?”
冯崇文是皇帝钦点提拔,得皇帝看重,不仅与太子有交集,便是与几位皇子的关系亦都不错,因她是太原籍人,算是皇家同乡。
汪翰想说:我与表妹的事干你何事?但他说不出口,冯淑人是以冯昭娘家长辈的身份说话,人家一口一个侄女,就没拿冯昭当外人。
胡氏虽气孟氏咄咄逼人,说话不留情面,可她还真不能拉下脸面闹翻。今儿这事,处理不好,就会累及府里的名声,撕破了脸面,冯家只怕要将安乐候府私制、私藏禁药的事传出去,若是那些爱找事的御史知道,还不得累及候爷。
胡氏赌不起。
她必须将这事早些处理好,如果候爷回来知晓了,连她都要被训斥。
胡氏忙道:“冯淑人、亲家母,翰儿这孩子自来重情重义,此次是被表姑娘给引诱的。冯家如何处置表姑娘,我都不会说话。冯淑人、亲家母想如何处置,但请开口。”
孟氏有些意外。
余氏若有所思。
汪翰想到昨晚之事,可今晨就要处置胡秀秀,不!是他翻院墙找的胡秀秀,为什么要受罚的胡秀秀一人。他心下怒火燃烧,正要分辩,胡秀秀伸手轻扯他的胳膊,冲他微微摇头。
这样一的幕落在余氏姐妹与胡氏眼里,便是眉目传情。
胡氏不能对余家姐妹发火,此刻抓起一枚点心,冲着胡秀秀就砸了过去,“贱妇!枉我教你、养你数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当着长辈的面,还勾引我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侄女……”
胡秀秀生生受住了胡氏砸来的点心,砸到额上,立时碎成了几块,落到脸上、衣襟上和地上,亦让她显得有几分狼狈。
汪翰疼在心上,眸光越发怜爱。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他人不让办成,你偏想对着来,更想办成。
此刻的汪翰对冯昭恨之入骨,那样一个只晓银钱,满身铜臭的女子如何得配于他,冯昭连胡秀秀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一个是俗世女子,一个是他心中的仙女。
一个是地上的泥,一个是天上的云。
高低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