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翰真以为那事是秋雁做的,与胡秀秀无干。
他若是自欺欺人,可见是个糊涂的;若他心下有数,便是对冯昭冷酷无情。
胡秀秀这等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余氏怎容得胡秀秀真的与冯昭共侍一夫,有胡秀秀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冯昭还不得怄死。
孟氏淡淡地道:“你们想把胡姑娘留在汪家,我们冯家绝不答应。世子想要侍妾,我们冯家不阻拦,他日娶两三个还是五六个,只要昭儿不阻,我们自不会说话。但要让如此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子与昭儿共侍一夫,我们真不放心!”
胡秀秀跪在中央,恨不得立时吞食了冯淑人与余氏姐妹俩。
冯家在防她。
冯家可以让别人做世子的妾,却不会要一个算计了冯昭的女子做汪翰的妾。
冯淑人继续道:“今儿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且慢慢说,今日是大朝会,待大朝会散了,我家老爷与候爷会亲自出面处置此事……”
汪翰听到此处,心下打鼓:汪德兴处置,以汪德兴的性子,肯定会听从冯家的意见把胡秀秀送走。胡秀秀回胡家,那不是死路一条。“冯淑人、岳母、母亲,儿子去请大奶奶过来。”
孟氏想到冯昭,心里不快,冯昭对汪翰一见钟情,一眼误终身,若冯昭肯听余氏的劝,也不会明知汪家是个火坑还往里头跳。“昭儿正病着,你请她过来作甚?”
冯昭若听劝,哪会走到今日这地步,凭着冯家建立的人脉,她原可以寻到更好的亲事。
“冯淑人,晚辈纳妾乃是大事,自要问大奶奶的意思。”
汪翰想今日就纳胡秀秀为贵妾。
胡氏则想把人送到庄子上,过两三年再接回来正式纳为贵妾。
而冯家妯娌,根本就没有让胡秀秀做汪翰侍妾的意思。
汪翰想着:纳妾乃是我的事,是我与冯昭之事,冯家长辈非要插手作甚?
他现下已经忘了冯昭中毒的事,在他看来,这下毒的指使者是秋雁,下毒者是燕儿,与胡秀秀完全无干。
汪翰不等几人答话,一揖手退出花厅,站在外头吐了口气,大不了就与那铜臭蛮妇说几句好听的话儿,先哄着她,让她同意纳胡秀秀为贵妾,其他事以后再议。只要她应了,冯家长辈也不好再在此事上纠缠。
他必须尽快处置,否则父亲归府,此事就不妙了。
胡秀秀已经是他的女人,他怎可看自己的女人另嫁他人,若连她都护不住,他算什么男人。
汪翰拿定主意,带着小厮回了兰桂堂。
冯昭拿着本话本子看,着实无聊,一当消遣,二当是熟悉古代的繁体字,她连繁体字都有大半认不全,可说也奇怪,乍一看只会认一小半,细一看却是个个都会认的,难不成,这也是真正的冯昭留给她的记忆,为何看着这些字,越来越觉得很熟悉。
外院婆子立在边角门处禀道:“大奶奶,世子爷到。”
冯昭心头一沉:这是要她出面纳胡秀秀?
汪翰进了内院,桔子挑起珠帘,福身道:“给世子爷请安!”
汪翰打量着桔子:怎的着大丫头的打扮?
候府大丫头着紫褂,头上可戴珠花;二等丫头着玫红色褂子;三等丫头着藏青色褂子。而管事婆子、媳妇子着紫红衣裳,粗使婆子着藏青色衣裳。贴身小厮着深蓝色衣裳,二等小厮着蓝灰色衣裳,三等小厮着灰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