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翰眼里,胡秀秀就是千好万好,真正应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相爱、他们是一对,只何必来招惹她,又何必去利用不相干的外人,临到最后,还怪被利用的人太傻,活该被利用。
汪翰一听冯昭的话,就知她不喜胡秀秀。
汪翰怕她着恼,心里暗道:为了表妹,且先与这粗鄙俗妇周圜一二,待纳了表妹为贵妾,他日再来计较收拾。
汪翰继续沉声道:“昭儿,我心里是有你的,否则不会娶你为嫡妻。我知你被人算计心里有怒,可此事与表妹无关。”
冯昭心里暗道:什么与胡秀秀无关,若不是候爷、汪夫人故意偏护,就胡秀秀私制禁药的事都可以拉出去斩头。胡秀秀不知好歹,还妄想嫁给汪翰为贵妾。
汪翰见她不语,继续道:“表妹年幼丧母,舅舅娶了继室后,待她并不好。幼时来到候府,只得母亲疼爱,不像昭儿,上有亲娘呵护,更有冯家族里的长辈疼爱。她不过是个可怜人,我与她的事……还望昭儿能够成全……”
来了,来了,演了那么多的前戏,终于上正戏了。
他来寻她,就是要她点头,让他纳胡秀秀为贵妾。
胡秀秀可怜,又不是她造成的,她可没害过人,与她何干。
汪翰一脸幽怨,冯昭看着这眼神,她敢情变成棒打鸳鸯的恶人。
冯昭心下怒火燃烧,面上却是浅淡优雅的笑容。
四目相对,他的真心不达眼底,眼里没她,心里就更不会有她。
这么明显,原身是怎么埋着头冲进来的。
她面上笑着眼神却犀厉如剑。
夫妻到了两两伪装、双双虚情假意,当真无趣得紧。
冯昭低声问道:“世子爷要妾身作甚?”
汪翰心下暗喜,又恐她不应,试探似地问道:“表妹所求,不过是一个妾侍名分,昭儿若成全,我和表妹定会感激不尽。”
记忆之中,冯昭也成全了他们,最后换来的是胡秀秀下毒,害得冯昭身中寒毒再不能生。胡秀秀喜作仙女装扮,未做贵妾前,时常穿一袭白衣;做了贵妾后,服饰穿戴上越发讲究,而她穿的、吃的、戴的、用的,哪样不是冯昭的嫁妆。
在冯昭被郎中诊出再不能生后,又善保养,即便后来育有两子两女,也显得比同龄人更年轻,加上她天生丽质,身姿柔如扶风,宠冠后宅,即便汪翰后来的侍妾先后有九人,胡秀秀一直独占鳌头。
汪翰可真好,当着妻子的面,说另一个女子如何艰难,还道出他与另一个女子的情深不悔。
冯昭道:“世子爷想纳胡姑娘为妾,若长辈们答应,我自不拦着。”
汪翰心下大喜,果如他所料,要顺遂纳了胡秀秀,还得让冯昭先松口,只要她同意,冯家长辈再不乐意,也得点头。“昭儿,我纳妾之事,原是我们夫妻的事。我会记得你今日的成全之意,定会敬你……”
敬她?拿她当棋子利用,她之于他,就是一个钱庄,想要钱时,只管来取。
“世子爷想要我如何做?”
汪翰难掩喜色,“你到朱榴堂去,告诉母亲与岳母、冯淑人,说你接纳表妹做我的贵妾。你应了,母亲没有不应之理。”
冯昭心下苦笑,“定如世子所愿,也请世子记住今儿的话:要敬我、重我,不得违背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