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字画多值钱,还是大师墨宝,少说就得几千两银子,便是他们一家卖了所有家当也赔不起。不曾想,一个来买包子的丫头竟说她能处理,只不知道这丫头是谁家的,不像小户人家,亦不似大户人家,生得眉目清秀,身上还有一股子书卷气。
内侍们很生气,觉得那小子太不长眼,还留了人在肉包子钱等着,要是不能将那油印儿给处理了,他们就要砸铺子赶人。
冯白、萧旦兄弟俩进了宁心堂。
冯昭打了个手势,“跟我来!”又领红梅婶几个守在外头。
待她坐好,视线在两个儿子之间来回流转。
“铁蛋儿,你爹赏你美人了?”
萧旦没想唤他回来就问这事儿?
冯昭上下打量一番,“长大了吗?”
两兄弟很窝火,这是亲娘问的话?
对亲娘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俩已经习惯了。
冯昭又问道:“还没泄元阳罢?”
冯白有些幸灾乐祸。
冯昭瞪了一眼,“问你话呢?你爹赏你,你就收下了,那可是男儿精气所化,以前我总觉得你们小,没想你们从孩子变成大人。你爹还真不靠谱,才十六呢,这就赏女人了,唉,原本这功法我是不想给的,现在亦不得不给了。”
兄弟俩交换眼神,“什么功法?”
“雪玉和合诀!这是你师祖留下的,我现在纠结要不要给你们。”她又问道:“铁蛋儿,是完璧身吧?”
萧旦不想回答,这都什么娘,有这样问儿子的,还是这种问题。
冯昭轻啐一声,“我当爹又当娘,你现在当我是爹,老实回答。”
萧旦不悦地应答一声:“没碰她们。”
冯昭乐着拍拍手,起身从盒子里取出一块石头,她用手一握,立时闪烁出冰蓝色的光芒,“你们试试?”
冯白道:“娘,这破石头你还留着?每年过生日你都让我们握,握多少年,没见一点反应。”
冯昭就不明白了,明明怀着他们的时候,有磅薄的灵力,还助她晋级,可两个儿子就是没仙根,让她很无语。也许,这便是天意罢,只是她到底有些不甘心,今儿就再试一次。
冯白在冯昭的眼神下,乖乖的握着,过了一刻工夫未见反应又递给了萧旦,依旧不见反应。
冯昭吐了口气,眼神失望,转身将石头放到匣子里,从里头取了一张细薄的纱绢,“这是世外功法,你们俩记住,只能传你们最信重的儿子,旁人一律不许传,以后口耳相传,当着我的面,将功法背熟。”
她坐在一边,神游天外,她一直不相信两个儿子没有仙根,可每一次测试,又确实没有,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想再试。
颜道长留下的修练功法,只能到筑基十层,就连结丹的事儿她亦是一知半解,原想请教二位师兄,却知道他们二位并无仙根,但是听说三位师兄中还有一位三师兄,他是有仙根。连他们二位亦从未见过,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儿子没有仙根,她一直未说自己是修士,以免知道她有仙根,可他们没有,没的平白失望一场。
半个时辰后,冯白已经背熟。
萧旦还捧着纱绢看,似乎对这纱绢的质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冯白道:“娘,这功法像是……通过和合进行修练。”
“可男女同修,但若遇到同修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她以外之人同榻就会痛楚万分。若只男修,或只女修,便是一种修练功法。此诀不会伤害他人,反而会给对方带去莫大的快乐,若是邪术,为娘亦不敢给你们。你们先修上几回,梳理脉络,打通穴道,功法运转自如了,再用此诀与心仪女子合好。切记,在女颜上头不可太过纵容,适可而止。”
萧旦还在翻看着纱绢,还用手拽了又拽,那丝看似柔软,却又密又细,触手生凉,委实怪异。
冯昭伸手,接过纱绢,“莫要弄坏了,他日我得还回去。”
萧旦道:“娘有事瞒着我们?”
冯昭将纱绢放回匣子里,“这些年,娘一直在等你们师祖。”
她神色里有柔和与期盼,“师父若来了,我便要离开,为娘不是凡人。”
最后几字出口,她长长地轻叹了一声,她阖上双眸,既然他们问了,她亦不想瞒着,她一运法诀,浑身光芒一闪,哪里是二十五六的青春女郎,分明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直惊得兄弟俩面面相窥。
她再挽了个诀,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二十五六岁的妇人,冯昭坐到案前,兄弟俩眨着眼睛,以为是错觉。
萧旦回不过神。
冯白兴奋地道:“娘,你……你是仙人,你真的是神仙。我听宫里的老人说了,他们说当年,你已经死了,整整三天,瞧过的太医都确认了,可后来又活了?”
他们的娘是仙人,一直以为是传说,现在才知道这是真的。
娘是仙人,那师祖亦是仙人。
冯昭端容道:“可你们是凡人,我一直不相信小梦溪的儿子会是凡人,每年在你们生辰时,才一遍遍让你们握那块灵石,希望有一天它能在你们手里闪出光芒。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萧旦道:“娘握着石头能放光,那石头……”
“测灵石,可以测试一个人是否有仙根,拥有仙根便可成为仙人,若是没有,便不能。当年师父说,我有尘缘未了,送我入世,后来就与你们爹有了那些事,生下了你们。我总觉得,你们是不俗的,可血脉却多随了他。”
以前的她没有仙根,很可能是当年吞服了蓝明珠调制的粉末,她三天就吃光了,虽然配了蜂蜜、人参粉、珍珠粉,当年吃下后拉了一天的肚子,所有的污浊都排净了。那蓝明珠便是冰蓝的颜色,后来她就生出了冰灵根,连师父亦再三说过,她是没有灵根的。
她说会不会一早就是隐灵根,隐藏起来了,后来再曝露出来。
师父当时没接话,只说要带着那枚蓝明珠去世外,还说要炼成什么丹药,可转眼间一去便是十七载。
冯昭伸出手来,宠溺地捧着小儿子的脸颊,“修行之路不好走,你们俩没有仙根,就踏踏实实地做一世凡人,我闻世间,大善之人多厚福,来生会得天地赐福,拥有不俗的仙根,你们为自己修一个来世的仙缘罢。”
她放开了冯白,一脸严肃地道:“铁蛋儿,你是大皇子,很快就会成为储君,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真心却只有一颗,若遇到聪明的女子,若你许诺,便要做到;若做不到,宁可不要收拢在身边。女人的爱会很伟大,而女人的恨亦可样可怕。
有的女子明明只爱了两分,却能演出十二分的爱慕。
还有一种女子,明明爱了十二分,却能装出不爱、不恨,无欲无求。
情爱仿若双刃剑,伤人伤己,而若真心被伤,能化成寒冰,珍惜真心人,莫让她太冷太伤。”
萧旦道:“母亲未免小瞧了儿子。”
冯昭凝了又凝,忍俊不住,“那你说来听听。”
“这世上的女人,也不过母亲一个很特别的,可最后发现母亲原来是仙人。她们一介凡女,如何比得母亲?朝堂之中,帝王权术,要制衡,更得恩威并施,正如母亲所言,儿子身边不会只一个女人,定会比父皇更多。
最喜欢的那个宠着就好,给一个不是至尊,又不算太差的位分,而最贤惠的必是嫡妻,有统御六宫之能。”
冯昭很是无语,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原来他早有成算。
冯昭望向冯白。
冯白道:“冯家不是人丁单薄,我先娶一妻,再纳一妾,这两个必是得我之心才能弄回府中,就如娘说的,没有感情就在一起,岂不与猫狗畜生一般。”
又是一个多情的?
冯昭就知道,她的教育失败了。
“你们师伯教了什么?为什么就没一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旦道:“娘,你的孙女们定会做到,我是皇子,二弟是冯家唯一的男丁,现实重于梦想,责任重于愿望。”
冯昭心下连连哀叹,她想培养出一个专情的儿子,为什么这么难。
“花心多情还要寻这诸多理由?”她摆了摆手,“走,走,万事悠着点,别给老娘添堵,你们怎就没随我?”
她赶走了儿子,在小厅坐着发呆。
兄弟俩去了湖心馆,两人关在屋子里研究那功法,又一起修练,直至第三日才从湖心馆出来。
两个内侍急得团团转转,今儿宫里有盛宴,贵妃与陛下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两位殿下参加。
终于,湖心馆的大门开了。
内侍迎了过来,“殿下,今儿有宫宴呢。”
萧旦淡淡地答了句:“聒噪,被污的字画处理好了。”
“陛下,那位姑娘可真厉害,字画上的油污瞧不出来,跟以前一模一样?”
冯白的道:“油印都浸进去了,怎会没有?”
“二殿下,奴婢不敢说谎,是真的没有。”
正说着话,两个如花大侍女过来,福了福身,“二位殿下,夫人将你们参加宫宴的衣袍预备好了,请移驾静心堂更衣。”
冯昭今晨起来便沐浴更衣,换上了雍容华贵的一品诰命袍服,这是自外头归来时,宫里赏赐的。
陆妈妈低声道:“今儿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不放心,要亲自相看孙媳妇,这次皇城五品以上官员女眷要携未订亲的适龄贵女参加。太后娘娘这两日与陶贵妃讨了名簿,将那些名声不好的庶女、贵女全给划掉。还将陶贵妃、谢德妃二位给训骂了一顿,说她们不是自己儿子不上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给请。”
冯昭沉声道:“太后要插手铁蛋儿的亲事?”
“太后说瞧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没的坏了她孙儿的名声。”陆妈妈压低嗓门,“听说下了懿旨,不许沈家人参加,还说沈家就没一个好的。”
这种话,她还真能说得出来。
冯昭一直就觉得太后恨皇家,亦恨沈家,从她当年在冯白兄弟的满月宴上便能瞧出一二,但先帝一去,当今登基,太后这疯病便很少发作。无论她做什么离谱的事,也没人怀疑,到底是昭隆帝的母亲,多少给皇帝几分面子。
不多时,冯昭出了宁心堂,待到二门时乘车辇,两个儿子已经一凤仪皎皎,一个气宇轩昂,一个温润似玉,瞧得她眼前一亮。
“请娘上车!”
冯昭上了车辇,还是他们会投胎,做了皇帝的儿子,且只这两个,可不就得众星捧月。
母子三人出得晋国府,立有御林军簇拥而行,冯昭的车辇在前,两位皇子的在后。
*
御花园里,虽是正月初十,却是百花盛开,寒梅、迎春花竞相斗妍,各家的夫人携着姑娘们穿梭其间。
一声高呼:“晋国夫人到!”
清风步步,花瓣摇曳,梅树上簌簌飞落如雾如雨。枝叶缝隙漏下点点日光,玉肤不沾衣,冰肌香风透。
晋国夫人的风华高洁,气度不俗,十几年未见,却未变多少,她虽是一介妇孺,只凭自己的才学将两个皇子教导得令大学士、重臣们交口称赞,更得君臣敬重。
当今皇帝至今未立后,便是为她留着。
可她为了皇家名声,亦劝皇帝不立她为后。
无论曾经如何,晋国夫人忧思忧民,却又不弄权、贪势,便能清流臣子们敬重钦佩不已。
“大皇子驾到!”
萧旦穿了湛蓝色祥云纹袍服,更显气度高贵,冷傲卓然,一双眼睛仿若刀剑,似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二皇子驾到!”冯白穿了月白色的锦袍,做文士打扮,一张脸更显温润。那闲淡的笑如初雪中绽放的腊梅,清雅中蕴涵着孤高,虽处严寒却自有一种来自春天的温暖。
他只一抹浅淡的笑意,立时就引得周遭的姑娘们心跳加速,文臣之女多喜欢翩翩如玉的俊公子。
萧旦很是享受这种笑,谁狼谁羊还不定呢,没想到他娘还藏了那等功法,这几日兄弟俩研究了一个精通。
所有人一片静寂,站立曲径两侧,齐齐行礼,“拜见晋国夫人!见过大殿下!二殿下!”
冯昭含笑点头,“好些夫人、太太都不认得呢。”
孟氏听到这话,当即带了儿媳走近,“夫人不认得,吾与你……”
不等她的话说话,就见一个生得又胖又壮,一个顶两的华衣妇人过来,大着嗓门道:“小师叔,我与你介绍罢!”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南安王妃罗千斤,当年得嫁南安王后,五年抱三,儿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一溜地生了五个儿子,据说现下,那南安王府镇日的闹得鸡飞狗跳,上房揭瓦。
“贵妃娘娘驾到!德妃娘娘到!荣嫔娘娘到!淑嫔娘娘到!惠嫔娘娘到!宁嫔娘娘到!”
声声高呼,一个接一个的宫装妇人从御花园的月洞门处行来,贵妃衣着一身鲜亮的玫红,更显贵气。
德妃则是一袭蓝色宫装。
萧旦的视线落在一袭紫袍,就连花色式样都与冯昭很相似的宫装上,神色变了又变。
荣嫔一进来,待看到冯昭亦是紫袍,放缓了脚步,只觉脸上一阵火辣,总觉得是什么人算计了她。
她与晋国夫人穿得一样,两位皇子不高兴,便是陛下瞧了也会不痛快,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荣嫔捏了捏手,却见淑嫔似笑非笑,“姐姐怎么不走了?”
惠嫔轻哼一声,她可是听说了,太后要插手皇子亲事,不许荣恩候府的姑娘参加宫宴,这沈家是来人了,却是沈家二房、三房的姑娘,而荣嫔出自荣恩候府。
“太后驾到!皇帝陛下驾到!”
所有原在走动的人,快速回到宴席,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皇帝与太后并肩过来,太后一看到荣嫔,“荣嫔,你这丢人显眼的东西,回宫里去罢。”
晋国夫人参宴,是给儿子相看儿媳,你丫的与正主亲娘穿一样,人家能痛快。
荣嫔跪在地上,深深一拜,带着人退出宴会。
在一阵海呼声中,太后与皇帝坐到正中位置上,她眯了一下眼,“有十几年没见昭儿,模样未甚大变。”
“太后娘娘还是这么神采奕奕。”冯昭道。
“哀家孙儿要娶孙媳妇了,哀家能不高兴,待他们一成亲,哀家就能抱上重孙儿,这个好!贵妃、德妃的宫宴办得甚好!”
两人优雅地行了一礼,虽未说话,却能瞧出心头的欢喜。
太后道:“就照着规矩来罢!今儿入选的贵女,留在宫里接受宫嬷嬷们的教导。大皇子册封储君后,该议亲了,太子嫡妃可得好好的选,马虎不得!剩下的贵女还能指给宗室世子、公子。”
皇帝道了声“母后说得是。”
太后对陶贵妃道:“珍儿,开始罢!”
如何挑选可是一早就商量好的,让各家的贵女的展示才艺,从中挑出才貌双全,品德上佳的留入宫中教导。
太后脾气上来,亲自刷了一批下去,但有的指名不能来,立时就换了一个姑娘,对于跻身嫁给皇子,满朝文武还是很热衷,没见清流也没谁家说不来。
大皇子的于正月十八正式封为太子,届时还会有盛大的庆典、仪式,有太子就得有太子妃,且皇子没被养废,模样、才学皆不弱,各家就更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了。
平远候夫人冯氏,她的女儿尚小,这次就是为了来瞧热闹的,母女俩坐在人群里亦不显眼,女儿只知道吃吃喝喝,可看到冯白时,一双眼睛又是好奇,又是探究。“娘,二殿下生得真好看!”
“她随晋国夫人。”
“一胎双子,多长得像,可他们真会长,一个像爹,一个像娘,额头、下颌一样,一看就是兄弟。”
陶贵妃从手上取了一对价值不菲的镯子,“各家贵女若是展示得好,这对冰玉镯便是彩头。”
谢德妃从头上摘了一对凤钗,“贵妃姐姐添了彩头,我亦加点。”
太后看他们添了,直接将头一只偌大的明珠拽了下来:“哀家添这个。”
另三位娘娘,或项圈,或步摇,都摘了彩头添上,临到冯昭时,她将一只式样精致的白玉牡丹放到托盘上。
太后催了一声:“开始罢!”
率先出列的是陶左相府的姑娘,福了福身,“臣女展示的是诗词,还请太后娘娘出题。”
太后对着旁边桌上的兄弟俩道:“铁蛋儿,这是左相府的陶家嫡女无瑕,三岁识字,六岁能诗。”她看了看身后的梅姑姑。
梅姑姑会意,主动站到二位皇子的身后。
陶家最宝贝此女,是照着宗妇教养大的,今岁有十七了,因其太好,一直觉得寻常人配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直至二位皇子回京,陶家人立时眼睛亮了。
思来想去,普天之下,没有比皇子更尊贵的,且两位皇子俱是文武全才,若是被相中了,也不算辱没了陶无瑕。
萧旦在众多的贵女里,发现了那个修补字画的女子,那一团油污竟真的给除掉了,且看不出修补的痕迹。他问身后的梅姑姑道:“对面第三排,鹅蛋脸、丹凤眼着松绿裳的是谁?”
梅姑姑抬头望了过去,当即垂首,虽只一问,对面的贵妇、姑娘们立时紧张了,大皇子殿下这是瞧上谁了。
梅姑姑低声道:“白泽书院苏西岭先生的嫡幼女,苏大先生前后娶过三房妻室,这是第三位夫人所出,生母是扬州乡绅之女,江南出名的美人儿,她容貌偏西岭先生一些。”
冯白审视着萧旦,“你喜欢她?”
谈喜欢,还说不上,不过是对她比较好奇。
“她会修补典籍字画,上前天被弄污的字画,便是她给修补的。我今儿瞧了,还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不知道她是怎做的,有些好奇。”
冯白道:“娘可是说了,男子对姑娘,先是好奇,再是好感,之后便是喜欢,中间就差了一步,大哥应该亦差不多。”
冯昭自晋入筑基十层,听力、耳力越发好了,将他们兄弟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明白。
梅姑姑继续道:“苏大先生虽学富五车,家里不大和睦。结发生了一双儿女,第二位妻房生了两个儿子,到现下这位年芳二八,嫁了三十八岁的苏大先生。她进苏家门时,原配的儿子早成亲,女儿亦配人。这第二位夫人所出的两个儿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三,正是顽皮刁钻的时候。
听说苏姑娘早前还有一个胞兄,已经有六岁了,莫名就掉到水潭里淹死,说是与苏二公子的儿子起了争执,被推下去的。苏夫人险些跟着去了,最后还是因膝前有幼女活了下来。苏姑娘有一个胞弟,今年七、八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