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开舟时,却听一个温雅的声音道:“是九域天的凤昭公主?”
冯昭转身,不远处的虚空舟上,立着文昌帝君与文曲星君,几目相对,文昌帝君眼里掠过难掩的讶色,文曲星君则是面带疑惑与迷茫。
冯昭长身一揖,“拜见文昌帝君,见过文曲星君,数千年未见,二位可好?”
二人回了一礼。
文曲星君道:“听说公主云游虚空,没想却在这里遇见了。”
“有缘自能相见,帝君与星君是回九重天,还是要入星云墟?”
文昌帝君道:“这几千年一直在研究星云墟大阵,过来瞧瞧。”
冯昭笑道:“与其研究阵法,不如闯关,只要实力强大,便不惧阵法束缚。”
文曲星君忍俊不住,“这么说公主不需要熟谙阵法也能成功了?”
冯昭谦逊答道:“是我张狂了,还请二位勿笑,我离家数千年,得回家看看,二位保重!”
她行礼拜别,驾着虚空舟离去。
身后,传来文昌帝君的声音:“凤昭公主成长得太快,她已飞升上神。”
“这么快?”
“她留在星云墟数千年,听她刚才话里的意思,一直在闯阵,几千年不停的闯阵……”
旁人是万不敢这么做的。
冯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已经飞升上神,为什么依旧没有感觉。
上神……
她看着自己的手脚,还是这么小,并不曾长大。
就这样罢,该长大时便长大,不长大也没什么不好。
飞升上神,定会有劫数。
冯昭将元神与意念分成八部分,将另七部分藏入净世真晶的莲芯中,最大的一部分必须要强过五维世界的分神。七部分最大的占了三分之一,最小的不到三十六分之一。
桃源界现下已进入净世真晶内温养,而大小不等的七个元神便在桃源界修练。
近了九域天,站在结界外,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九域天外头的天地,果然这附近还有其他的地方,拥有十六方凡俗界的一号天地,往上依次有修仙界、仙界、天界,天界之下是魔界、仙界之下还藏一方幽冥界。
这与九域天相比,太简单,但亦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九域天之下有九大上仙域,其下是中仙域,再下是下仙域、灵、云、荒、漠四界,每一界都有十二修仙界,每一个修仙界都掌管三至九方不等的凡俗界。
二号天地与一号相似,不同的是,没有魔界,却有妖界;三号天地更为奇特,与仙界并列的还有一方花界。
四号天地的天界之下,有一方鸟界。
五号天地的天界之下,有一个虫界。
六号天地的天界之下,有一个水界。
每一方天地自有其特别之处,而在这几方天地里,除了一号有魔界、二号有妖界,这一号、二号将邪称魔谓妖,而其他四方天地,几乎正邪俱有,花、鸟、虫、水四界相互之间常有往来,花界向鸟界提供虫类食物,虫族又依赖于花族而生,鸟、虫两互为敌视。
冯昭立在九域天结界外,一眼将整个天界囊入眼中:
九霄宝殿上,有五个孩童正竞相追逐玩耍,其间两个是风龙真身;有一个是黑龙族,血脉里带了一缕魔族气息;还有一只是雪鸾真身,有一只是雷鹏。
风龙、黑龙俱为男孩。
鸟族的则是女孩儿。
五个孩子年长的约有九岁模样,年少的只得三岁外表,在宝殿上玩起了捉迷藏。
雷天王宫,一个端庄、温雅的妇人牵着两个孩子,年长者六岁模样,年少的不过三岁模样,一个是雷龙真身,一为雪龙真身,前者皮肤黝黑,后者白白净净。
雷龙真身的孩子不愿意走,硬是被妇人给拽住,“雷炎太子,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冯昭心下咯噔一下,这雷炎是谁?被妇人唤作太子,莫不是父王已经飞升了?
那孩子一个劲地往后退,“雪锦天妃,我不要见父王,他会打我的,他一定会打我……”
“雷炎太子,我不带你见雷天王,我领你带你母妃,她最疼你的。”
“才不呢,母妃骂小坏蛋,她天天念我姐姐,说姐姐又可爱又漂亮,就我和大哥生得像块炭。”
雪龙真身的孩子吃吃笑了起来,“我父君说了,你们雷龙族就没肤白的。”
“我姐姐就白得好看。”
“你姐是雪凰,随你母妃。”
这小孩子是冯昭的胞弟。
她离开多久,什么时候父王、母后给她添了一个弟弟,一生又是一条雷龙。
她过界壁,进入九域天,当即收了虚空舟。
天地间,一股威压袭来,她意念一转,来到了天雷城外的天雷台,高声传音道:“父王、母后我飞升上神了,凤昭回来了!”
她落到地上,一道偌大的电鞭击落在身上,这是什么电鞭为何如经粗,足有手腕粗细的一根,落在身上,传出令人惊骇的雷电之力,她运转着功法,识海里的净世真晶摇摇欲碎,将一部分雷电吸食了进去。
冯昭只觉元神难以承受,元神影子摇了又摇,就像是水波里的倒影一般,似要碎去。
轰隆隆——
一声撕裂天空的巨吼,冯昭还未回过味来,识海里的元神瞬间破碎。
天雷在抹杀她的元神,为什么要抹杀,是因为她的元神太强大了?
这只是八部分之一,元神竟然被击碎了,就像是魂魄破碎一般,好痛,这是抹杀元神的刺痛。
她从净世真晶里召出一缕最小元神,刚刚融合元神碎片,又是一道雷鞭落下,她的身子颤了又颤。
天雷台外,雷天王、凤吟夫妇正在远远地张望。
“昭儿飞升上神?”
雷天王微锁着眉头,“这天雷劫比我的只强不弱,不应该的……”
“天君飞升上神,历的是情劫,可受苦的是昭儿;金德神君飞升上仙劫亦是情劫,受苦的还是昭儿。为什么我家昭儿飞升上神还要降劫?”
冯昭刚刚第二元神亦被轰得破碎,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元神烟雾,她只得再召出一缕元神,想将烟雾融为一体,可不待成功,天空落下两道电鞭,是早前那一道的两倍。
为什么天地不容她的元神?她没有做错什么,也不曾作恶?
她还剩五部分元神,若是都被破碎,她什么也不剩,唯有五维世界里的四号,连名与都没有,只有一个太阴星四号的称呼。
她不甘心,她晋级上神,是修练几千年换来的,在星云墟研究阵术,在里头闯关,从最早闯一次近一月,到如今闯完一次只需一刻时间,这是她无数的战斗后换来的经验与实力。
她将最壮的元神藏得很深,却将其他四部分元神化成了若干缕,她记得雷天王说过,他飞升上神时,承了一百零八道紫金雷鞭,这是最厉害的雷鞭,最初一道两鞭,后来可以增加到一道九鞭,但凡元神虚弱就能被击散。
可,飞升上神的雷劫,从来就没有仙宝可以避免,只能用仙体、元神生生地承下。
他们说,宁可协雷劫,亦不要历情劫。
冯昭不知如何评论,各有各的机缘。
她飞升上仙是雷劫,飞升上神是极其强大的雷劫。
一缕元神刚进入识海,就被三鞭合一的雷力轰散了,这天雷轰的是肉身,亦是元神,而今她已经明白了,天地果然容不得她的元神,不过轰散了元神只留下最精纯的神元力。
唯有意念还在,为保神元力不散,用意念控制仙体,将神元力运转在全体四肢百穴。
一道雷鞭毁去一缕元神,十八道雷鞭之后,冯昭被迫化出了凤凰真身,全身疼得撕心裂肺。
凤吟想冲过来,被雷天王用一件仙宝困在了中央,急得在那中央破口怒吼:“雷狂,你快放了我,女儿这么小,她承不住这等雷劫。
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生性良善,从不作恶,为什么要降下比你还要厉害的雷劫,她会没命的,雷狂,她是我们的女儿,你救救她……”
雷天王手里托着东极鼎,正要脱身,想用神器抵挡雷劫,却听一个声音道:“雷天王,使不得!”
雪天王雪奕出现在天雷台旁,一把止住了雷天王,低声道:“雷王妃慈母心肠,容易心软,可你是男人,怎能与她一般。”
“雪奕,你少管我家的事,我女儿有事,我不会让你好过。”
凤吟已经疯了,一看女儿历劫,比她自己还要难受。
雪天王道:“且再看看罢,这已经二十道了,还有几日呢,飞升上神劫,是雷劫倒比情劫还好……”
“好个屁,天君飞升上神,拉我女儿历情劫,他倒是飞升了,苦得我女儿远走虚空;金德神君那臭小子飞升上仙,也拉我女儿历劫。我好好的女儿闭关修练,也要被他们拉下去,情劫没少历,好事全摊不上……”
凤吟不知道女儿是甚命格,尽遇这种不让人省心的怪事。
雪天王很是意外。
金德神君丢了天生剑心,听说是雷天王寻回来的,原来那剑心是丢在凤昭公主身上了。
天君飞升上神的劫便是朝露夫人,这兜了一大圈,朝露夫人是凤昭公主?
了啦鲁,这是几时的事?
这都发生了什么,凤昭公主就是个小孩子,怎么都会她扯上关系了。
冯昭的小凤凰真身,比以前长大了一些,但还是一只小凤凰,那一身漂亮的凤羽在雷电之光闪着奇异的色泽。
她分出了一百多缕元神,轰散一缕再补充一缕,用意念控制着运转功法,别人的雷劫如何她不知道,但现下只能用凤凰的功法运转,每一次散去,元神都化成了神元力,强壮着筋骨与仙体,亦实亦虚,就像是元神能融入仙体。
冯昭不觉得这是上天容不下元神,更像是助她将元神与仙体合一,元神化仙体,仙体亦可化元神,元神碎了,化成了神元力……
她三千识万念诀一试,小小的凤凰仙体开始以一化二,以二化四,即便分裂一次都很痛,就像将身体撕裂成了几块,待分到四时,再融为二,由二融一,融合则是温暖的,就像是运转顺畅。
感觉到雷劫的好处,冯昭召出最大的元神,刚出来,一声震卫欲聋的巨响,九鞭合一的紫金雷鞭落下,她最大的元神化成了一股最强的神元力,立时消散在仙体之中,强健着仙体,也强健着元神。
早前化成一百多缕的,又融合成了三十六缕,每轰散一缕就召出一缕……
冯昭便是散一缕便被身体吸收一次,天雷阵阵,一道又一道,第一天降了九道雷鞭;第二天增加到十八道;第三天是二十七道;第四天是三十六道;第五天是四十五道;第六天是五十四道;第七天是六十三道;第八天为七十二道;第九天是八十一道……
直到第十二天,已经增加到了一百零八道。
风吟几乎要崩溃了,早前生怕女儿承不住,天雷降得怪,完全与丈夫的不一样,丈夫拢共承了九天的雷劫,前七天都是每日九道雷鞭,第八天增加到十八道,第九天是二十七道,九天后就结束了。
可女儿承受的雷鞭竟是雷天王的几倍之量。
第十二天是一百零八道,天雷阵阵,那吓人的雷劫,从一道只一条雷鞭,增加到九鞭合一道雷降下,便是雷天王最强的时候亦是五鞭合一。
冯昭的元神全被轰散了,俱已化成了神元力般的烟雾,融合在仙体之中。
她以一化二,以二化四,以四化八……
化出十六个自己,一道天雷落下,九条雷鞭织成大网,将十六个她覆在中央,雷电之力在体内流串,她开始融合成一人,待融合时,雷鞭还在作响。
筋骨一次次被毁,又一次次快速地重塑、恢复、痊愈,毁得快,痊愈的速度亦越来越快。
第十二天,在天雷之中,体内生出丝丝缕缕的神元力,她将神元力重新凝聚,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元神,随着神元力烟雾的增加,小元神一点点地长大,最终恢复到原来最初的大小,甚至比以前更为凝实,以前是模糊的金光影子,现在却是一只清晰可见的凤凰,再从凤凰化成人形。
待她的元神眉眼逾加清晰,几乎是突然之间,天雷止,冯昭的真身闪出耀眼的金光,在金光璀璨中,从一只小凤凰化成一只神凰,头顶的银白珠光色,身子的蓝色,凤尾的银白珠光,那是像珍珠般圣洁而美丽的光泽,还有腰身漂亮的浅蓝至神秘的宝蓝,一双同样湛蓝的眸子,幽幽一望,似要看到人的心底去。
啾啾——
她展开双翼,一声高鸣,凤吟的心为之微微一颤,竟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之感,她的女儿盘桓在空中,全身闪出五彩的光圈,神圣而美丽,高贵得惊人。
“九羽神凰!”雪天王看着那漂亮的尾羽,每一片凤羽都像一枚漂亮的镜子,似能照见人心,银白得发光的凤羽。
“九域天第一位神女!”
“是第一位女上神,还是这么年轻,她还不到一万岁罢?”
“听说是在虚空修练。”
“苦难能让人奋进。”
天雷台周围,聚满了九域天的神仙。
在那五彩的神光之中,神凰挥舞着双翼,不再盘桓,而是停在一下,飞舞之间缓缓地化成一个少女,这是她真正的模样,这一次飞升上神,她终于迈过心结,不再畏惧长大,化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模样。
她一抬手,空中化出一件天衣,笼罩到神凰之体,天衣与神凰融为一体,变成一个美丽高贵的少女。
她赤脚落到地上,仪态优雅地落在地上,所有人看着她眉心的银钿,那是一枚漂亮的银色凤尾纹,不是绘出来,也不是幻出来,就像是天生便有,她脚行两步,落到地上,发现是赤脚,意念一转,一双仙鞋已出现在脚上,在她的意念转动间,头发已经从早前的女童换成了少女的发式。
凤吟被雷天王解了禁制,她飞奔而至,站在女儿不远处,若在梦中,“这么快就长大了?”
“娘,我用了数千年的时间,克服了长大的畏惧,世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我终于战胜了畏惧和自己。”
不再畏惧长大,自然就长大了。
她跪下一膝,“凤昭拜见母亲,这些年,你为我受累、辛苦了。”
凤吟捂住嘴,女儿生得很美,就像她幻想中的样子,女儿比她好看,比她高挑,更比她高贵,女儿不是冰雪神凰,而是净世神凰,这是远古才有的一种神凰。
远处,叶冲立在围观的人群里,他们是听说雷天王的嫡女凤昭公主飞升上神历雷劫,特意赶来的,即便他们还未能飞升上仙,但飞升上神是所有神仙的梦想。
她离自己太遥远了,自己还是天仙,而她已经是上神了。
长大后的她,没有当年冯泠月的半点影子,眉眼里有一分像雷王,额头像,而眼睛像极了凤吟,旁的地方更美,美得惊人,她的真身美,她的女神容貌更美,那漂亮的蓝眸就像世间最美的蓝宝石。
雷天王道:“凤昭,你飞升上神了,可喜可贺。”
“父王,接下来我要提升修为实力,为抢夺神格做准备。”
凤吟心疼地道:“你这孩子,急什么呢?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刚历完雷劫,需要好生静养。”
天君讷讷地看着长大后的凤昭,只这一生的气度与容貌,将他身边的二十几个天妃、夫人贬入尘埃,原来师妹这么美。
她不是不长大,而是无法接受长大成人的苦恼与畏惧。
情劫令她望而却步。
他用了数千年的时间,方才查出朝露、朝霞是一个人,也就是师妹转世的化身,师妹是想通过转世增长见识与阅历,她为自己设置了无父无母的弃婴,在庵堂与道观长大,自小出家的人生,却被他和金德神君毁得干干净净。
她被那几世的记忆,折磨得害怕长大,又用几千年的时间才战胜了畏惧。
凤吟道:“昭儿,娘陪你回宫,你的宫殿已经重新整理了,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不远处,雷炎飞奔而来,近了跟前,一脸欢喜而孺慕地道:“你是我姐姐?”
“三弟,第一次见面,这枚雷霆真晶送予你罢。”
雷炎看着结珠里的三鞭真晶,“大哥的便是三鞭真晶,我的亦是。”
凤吟道:“你大哥是三鞭金雷真晶,你这可是三鞭紫金雷真晶,比他那个更好。”她满心欢喜地道:“收着罢,你姐姐给你的。”
冯昭扫视四下,并非看到雷炳,“娘,大哥他……”
“他非要娶广寒宫那位,既然如此,放弃雷天王太子的身份,我与你爹生了你三弟。他现下是雷将,专给下界仙人司降雷劫,成亲前放弃太子之尊,在雷刑殿成亲,用他的地位换那位离开广寒宫。”
长子寒了父母之心,凤吟服食衍子仙丹,再育一子,便是幼子雷炎,已请封为雷龙族族太子。
冯昭知道母亲对雪梅儿不满。
“她是上仙?”
凤吟冷笑两声,“不努力修练就想飞升上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能飞升,是付出了旁人数倍的努力与艰辛。”
这倒是真的!
在星云墟几乎是不眠不休,不是研究阵术,便是闯关历练。
雪梅儿早前想飞升上仙,成为广寒仙子后又觉得寂寞,一心想改变束缚,其他的仙人虽心有爱慕,但他们不敢与天条对抗,唯有雷炳,冒着大韪,就算放弃雷太子之位也要娶她,要助她离开广寒宫。
雪梅儿是离了广寒宫,但上仙的地位与尊严没了,现下只是雷刑殿司雷天将的夫人。因雷天王夫妇对这婚事的不看好,成亲的时候并未在雷天王府操办,而是在雷刑殿完的婚。
雪梅儿早前以为就是闹些别扭,直至两千年前,雷炎出生,她才知道,雷天王与雷王妃真的放弃雷炳这个儿子,以前还想着冯昭会替他们求情,而今站在人群里,远远地看到凤昭长大后的风彩,说她美?
自离了广寒宫后,她恢复了雪梅儿的容貌,在九域天不算丑,但也绝不是最美的女仙,与凤昭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雷炳道:“雪梅儿,我们回雷刑殿。”
雪梅儿难掩羡色,为什么自己就飞升不了,这么多年了,连上仙也不能飞升。
从一开始,冯昭就看清了她,既想飞升上仙,又想得到自由,可世间最想两样兼得,必得凭自己的本事。
冯昭随雷王妃、雷天王与三弟雷炎回到雷天王宫。
雷炳遥遥地望了一眼,他与妹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雷太子之位,他真的不在乎,反而觉得很沉重,三弟与他是不同的。
冯昭陪父母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回到后殿便沉沉地说了一觉。
她感觉到还在五维修练圣地的四号,还在努力地修练,虽不能晋级,却不敢放松,她亦在参悟传承碑,从上头悟出了适合古星人、兔星人的两种功法,还细细地记下,准备回头就送给太阴星长老会。
冯昭刚收回神识,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她坐起身,移到桌案前,斟了两盏仙露,一盏自己捧着,另一盏留在桌案。
那人未至,她便朗声道:“天君既然来了,便来用一盏仙露再走。”
天君风杰落到案前,化出身形,“你开天眼了?”
“什么?”
“你能看到九域天,能看到九域天结界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