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烟罗提着男人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里没人,又显的十分阴暗,凉风吹过,无端的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她把人扔在地上,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让男人的形象更加狼狈不堪。
“什么偷天换命,你给我说清楚?”
男人笑了笑:“姑娘且先放开我,你放心,我能找到姑娘,自然是不会跑的。”
成烟罗挪了脚。
男人翻身坐起。
他的样子似是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两颊凹陷,显的一双眼睛出奇的大,看着人的时候,叫人害怕。
“我是一位法师。”男人笑着介绍:“名夜玄,几年前,被侯丞相府请去为侯惠珠改命。”
“是六年前吗?”成烟罗心中一紧,忍不住问了一句。
夜玄点头:“的确。”
他抬头望天,一脸回思:“在我之前,侯府还请过另外一位法师,那位法师要给侯惠珠换上真凤命格,可惜中途出了差错,法师法力尽毁,后来他们请了我,我是没办法换什么真凤命格的,只好拿虚凰的命格来支应。”
“换了吗?”成烟罗心里紧紧的揪起。
夜玄点头的时候,成烟罗便冷声问他:“是不是吴琳宁?是不是换了她的命格?”
夜玄长叹一声:“的确,除了吴琳宁,还有另外一位姑娘,我原以为凭着和侯平的交情,我帮侯惠珠换了命格,他家应该感谢我,也能谋到些好处,却没想到……侯家……”
夜玄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侯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家子过河拆桥的,他们竟然趁着我练功关键的时候找人暗算于我,还把我拘禁起来,逼迫我给侯惠珠加重命格,我费了许多力气才逃出来,可这几年,为了躲避侯府暗杀的人,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我因着又遭暗算命不久矣,索性便都说出来……”
成烟罗眨了眨眼睛。
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问题。
她看着夜玄问:“我问你,在你之前侯家请的人是不是要换我的命格?”
夜玄笑了。
他望向成烟罗:“的确,原我们并不知道哪一位是真凤命格,只知道真凤就在长安,我也是最近见着了姑娘,才发现姑娘就是身具真凤之人,早先,或者是姑娘的命格还没有成气侯吧,并不明显,可今日我见姑娘,发现姑娘神采不凡,身后凤凰已然展翅……”
突然间,夜玄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来,他打量成烟罗,瞬间大惊:“凤凰磐涅,浴火重生,怪不得,怪不得呢。”
成烟罗吓了一大跳。
她后退几步,警醒的看着夜玄。
夜玄苦笑:“姑娘不必怕我,我如今和废人也差不了多少,没能力伤害姑娘的,其实,就算我法力还在的时候,也奈何不得姑娘,毕竟,姑娘是身具大气运之人。”
“什么大气运。”成烟罗现在却是不承认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这个人是疯了,疯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小心叫人打你。”
说完话,成烟罗转身就走。
她走了几步,挥手扔给夜玄一锭银子:“看你怪可怜的,拿着这钱买些吃的吧。”
夜玄捡起银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想不到我夜玄一辈子算计别人,临了却叫人算计了,呵呵,不过,临死之前还能吃顿饱饭也不错了。”
成烟罗从巷子里出来,心里烦乱极了。
她的心就跟拧麻花似的拧来拧去,搅的心乱如麻。
什么真凤命格?
成烟罗想不相信,可想到她才重生那天夜间的异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真的。
还有,那个夜玄竟然能看得出她是重生之人,这叫成烟罗打心底里已经信了他的话。
夜玄的脸色很难看,再加上他削瘦到极点的身形,看样子也是活不久的。
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骗她的吧。
成烟罗思来想去,便将一些事情串连上了。
夜玄所说,在侯家请了他之前,还请过一位法师给侯惠珠换命,要换的便是真凤命格。
而换命的时候,却因她重生没有裹脚而打断,没有换了命格。
当然,这是今世的事情。
换言之,前一世,侯家也肯定请了法师换命,那时候,她可是裹了脚,正是一生之中最为脆弱疼痛难耐之时,那时候,侯家应该是换命成功。
也就是说,前一世,侯惠珠换了她的真凤命格,自此之后一飞冲天。
而她却因为得了侯惠珠那样的薄命而悲惨死去。
不,如果单只是因为她命薄,姓钱的也不会将她剐了。
联想到前世她临死之前见过侯惠珠,成烟罗就完全明白了。
前一世,一定是侯惠珠看出了什么,所以特地叫姓钱的杀了她,好真正的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成烟罗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气愤却忍不住冒了出来。
侯家,好一个侯家,真正是杀人不见血啊。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她真正的仇人是谁了。
侯惠珠,咱们走着瞧。
成烟罗却是一个有仇存不住的人。
她向来有仇就要当场去报。
既然知道了侯惠珠是她的仇人,前一世那样狠毒的对待她,成烟罗又怎么会长久忍耐。
还有侯家,凭的什么侯家这样杀害无辜的人,却还要坐享荣华。
她成烟罗便是不能杀了侯家的人,也要坏了侯家的名声,便是不能坏了他们的名声,也要叫他们不得安宁。
成烟罗大步流星的在街上走着。
她一脸怒火,俏脸紧绷着,一瞧就是心情很不好。
街上的人看到她走过来,全都躲的远远的,悄悄的议论是谁惹了鬼见愁,也不知道哪个要倒霉了。
成烟罗路过一个铁匠铺子的时候,看到铺子里才打制的崭新的大砍刀,她直接便走过去拿银子买了。
她将砍刀背在背上,气势十足的到了侯家门口。
站在侯府门口,成烟罗手握砍刀,一刀劈在侯家门口的拴马桩上,把粗粗的拴马桩劈了个稀烂。
随后,步上台阶,一刀又一刀砍在侯家的朱漆大门上。
“侯平,你个老不死的,一家子没一个好货,阴险恶毒,缺了德丧了天良的。”
成烟罗一边砍还一边骂。
以前,她向来就是直接拿拳头上,动嘴的时候不多,可今天,她是彻底的惹急了,骂的话难听到极点。
不说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便是村里的泼妇估计都骂不出那样难听的话来。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的别人的性命,你们睡觉能睡的安稳?就不怕恶鬼索命么?”
她这一通的骂,引来不少人围观。
便有好事的问成烟罗:“我说七娘,侯家最近挺安生的,也没人惹你啊,侯姑娘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说你闲话,你上来又是打又是骂的,过分了啊。”
成烟罗冷笑,把砍刀直接就插在侯家大门上,回过身对那些围观的道:“你们知道什么,侯家一家子看着笑嘻嘻的挺好说话,可心里却藏着毒呢,我家吴姐姐就是叫他们给害死的,侯惠珠她天生命薄,生下来就病痛缠身,为了她能好过一些,便找法师换了吴姐姐的命格,生生的把吴姐姐给坑死了。”
这话里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啊。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