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秋散会后让人事科的两位同志加班加点,拿出一套科学合理的三班倒方案来,两位同志也答应得很爽快,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刘德秋知道,不管是实行“正顺序倒班法”,即(职工由早班调中班,由中班调夜班,如此反复轮换)还是实行“逆顺序倒班法”(职工由早班调夜班,由夜班调中班,如此反复轮换),都会有其弊端。
这种排班制度的优势是人员排班紧凑,人员可以灵活调动,对冰棒厂的效益有很大的保证。
但是,弊端也同时出现:因为休息不固定,为了体现人性化管理,还是得许可员工在特殊情况下,进行调班。
当然,这无疑会导致人事科的工作量繁琐……
还有,三种班次之间倒的时候容易造成疲劳,员工们的生理作息需要改变,开始会有很多不适应。
刘德秋在陈春映正想着怎么支开余建伟去跟阳春海约会的时候,他却拿着人事科加班制定出来的三班倒作息时间在苦苦思考着,争取尽量发挥其优势,减少其弊端。
刘德秋想到其一:刚实行三班倒时,工作量不能过大。其二:自己要对员工进行简短培训,教会他们如何适应三班倒……
三班倒方案在刘德秋的脑海里逐步完善,他面带微笑,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
陈春映在余建伟出门大约五分钟后,她关了电视,迈步出门,朝着文庙方向走去。
阳春海还是受到了检查的影响,尽管余建开非常乐观,并不追他的责任,但是想到冰棒厂也许会被关闭,他还是有些惆怅,冰棒厂的厂长虽然官职很小,依然要全部听从余建开的。
但是,余建开不在的时候,他毕竟是一个在冰棒厂的员工中是一个头儿,他们(包括厂里的几个正式工在冰棒厂工作的)都得听自己的。
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乐趣,冰棒厂真要是被查封了,他肯定再也享受不到这种权力的乐趣了。
吃饭喝着小酒的时候,脸上的愁云还是展现了出来,他的妻子洞察到他的神态,安慰着她说:“你别在意,余厂长说了,冰棒厂的事跟你无关,即使冰棒厂被查封了,余厂长肯定会安排你其它的工作……”
“你懂什么?唉!算了,不说了,我出去散散心。”
看着妻子,他突然想起陈春映约会自己的事,站了起来,很想放松一下自己,他知道,陈春映主动约会自己的,她肯定不会让余厂长知道,应该是安全的。
他心里也是看不起余建伟的,开始听说陈春映嫁给余建伟,他就觉得惋惜,认为一朵鲜花是真正地插在了牛粪上,现在看到妻子,哪里能够跟陈春映比?
“你,你还没有吃饭,我给你盛饭,你吃了饭再出去散步散散心。”妻子看着阳春海关心地说。
“吃不下,喝了酒,吃了菜,也不饿。我出去走走,你收拾碗筷吧。”阳春海说着,转身出门了。
陈春映到了文庙河边的林荫道上,眼睛四处搜索着,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道:阳春海难道也看不上我?
不!肯定不可能!
她朝着西边方向走去,西边方向正是阳春海家的方向,往西走到桥边就是人民医院,阳春海就住在医院后面大约200米处,这附近有几家旅馆,一般都是揽病人家属住宿的生意。
陈春映走到桥边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阳春海,她叹息一声,往回走着,心里骂道:阳春海,你个胆小鬼,你是不是怕被余建开知道,影响你的仕途?
陈春映并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她认定阳春海不敢来约会,肯定是忌惮着余建开。
陈春映往回走着,想着,走到桥边跟文庙的中间段时,心有不甘,她掉头一看,还是不见阳春海,又转过身子,低头朝着医院方向慢慢地散步。
看着暗淡而斑驳的灯光下自己的身影,显得有些支离破碎,她不免伤感起来:真是红颜命苦,自己都放低身价主动约人了,刘德秋看不上自己,阳春海也看不上自己!
“春映,对不起,晚饭吃迟了……”
陈春映正暗自伤心之时,听到好听而温柔的男中音,抬头一看,正是比余建伟长得高大而方正的阳春海,她微微一笑:“没事,反正是散步。”
“这……这样散步,人家看见会误会的。”阳春海可不想没有吃到鱼,反而惹下一身腥。
“那你离开我远点,你找个觉得安全的地方呀。”陈春映柔声道。
“医院那边我熟人多,我们过文庙那边去吧,我走前面,还是你走前面?”
“当然你走前面了,我会跟上你的,你别回头看!”
“嗯。”
阳春海说着迈步朝着文庙方向而去,小小的县城,哪里有旅馆,他非常熟悉。
陈春映跟阳春海保持着大约十五米远的距离,看着阳春海的背影,嘴角露着微笑,心里却在恨恨道:余建伟,你竟然敢花钱去找女人,哼!
……
余建伟到了余建开家里,还想着自己在家本想讨好陈春映,却被赶了出来,脸上装出的笑脸很不自然,当然也就逃不过卿向嵘的眼睛。
“建伟,怎么不开心?你不会是为红太阳冰棒厂被查的事吧!你不用为你哥操心……”
“你说什么?我们红太阳冰棒厂被查了?会不会有问题?要是有问题被停业整顿,刘德秋的阳光冰棒厂生意岂不是……”
“刘德秋的阳光冰棒厂照样被查了!而且,他那边是铁面无私的局长带的队!”余建开瞪了余建伟一眼,冷冷道。
“你别这样吼建伟,好不好?他不也是为你担心吗?真是的!”卿向嵘却瞪着余建开吼道,心里还狠狠骂道,“你个没用的男人,连我都满足不了,竟然还在外面偷食!”
余建开没有看卿向嵘,站起来说:“你们聊,我去洗澡了。”
“洗澡也没有用!”
卿向嵘没有说出这话来,却是看着建伟笑道:“不要管他,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