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的眼睛看得很清楚,一袭白衣的伽椰子一脸苍白,浓厚的黑眼圈,双腿离地在秋千上荡漾着,嘴里发出不知名的声音。
她的双手抓着秋千绳,青筋暴露,指甲像裁纸刀一样细长。
她偶尔会朝黄耀祖的方向瞥过来,面无表情,眼睛不时流下血泪。
“有时候还是没有看见得好。”黄耀祖面色古怪地朝佛跳墙说道。
佛跳墙嘴里噙着笑,他听懂了,黄长官一定是被这只鬼的样子恶心到了。
“我们进去吗?”
“进去干嘛,脑袋被驴踢了。”黄耀祖看着那晃动的秋千,眼中闪过厉芒,“那座房子与伽椰子本身是诅咒的根源,进入那里跟她干架是不明智的,这种吃亏的事情不要做,以后你们自己出任务也要注意这一点。”
黄耀祖循循善诱给佛跳墙讲解了一些捉鬼的注意事项,以免他又一根筋冲上去肉搏。
半山别墅的事情李国强也向黄耀祖提交了报告,里面提到了佛跳墙肉搏的故事,连黄耀祖这个猛人也不禁佩服他的勇气,但这不可取。
“我们先在外面输出一波,打破这个怨气的牢笼。”
说话间黄耀祖掏了一张符篆。
都天雷神咒。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大晴天天空打了一声旱天雷。
房子上空出现了一片云层,很低,范围也不大,只是完全将这诅咒的房屋全部囊括在了其中。
雷神的力量在积聚,在怒吼着。
耀眼的白光落到了房子上,随后而来的是雷神的声音。
轰隆!
凝结如实质的怨气生生受了第一击天雷,原本静止不动的气息开始躁动起来。
秋千上的伽椰子已经不见了,也许进入了房间躲避天雷去了。
这么多年了,伽椰子杀人、下诅咒顺风顺水,仇人是一个接一个死去,无意间进入这个屋子的人们也成了她的攻击对象,她已经杀疯了。
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受到攻击,鬼屋的怨气像流水一样流动起来,开始对抗天雷的攻击。
佛跳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黄耀祖发动攻击,还是如此强大的雷法,他又开始羡慕起来。
轰隆......
第二道、第三道......
等天雷第五次攻击时,鬼屋的怨气被击破了一个缺口,更多的怨气潮水翻涌过去填补缺口,堵住漏洞。
也许是害怕了这天雷的攻击,怨气在房子上空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华盖,遮挡住了整栋房屋,用来对抗天雷。
第六道天雷怒吼着又落了下来。
轰隆!
噼啪!
华盖挡住了天雷的攻击,天雷的余威与怨气做着殊死搏斗,发出一连串声响,但还是没有穿透华盖的范围。
华盖上的怨气被天雷中和减少,其他地方又快速翻涌补充过来。
这时候地面上也开始有了变化。
无数个络腮胡子男在房子四周出现了,手里提着一把杀猪刀,杀气四溢,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伽椰子发狠了,天雷让她疲于应付,她准备先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
“这么多。”佛跳墙也看见了,不禁头皮发麻。
“是佐伯刚雄。”黄耀祖一看是中年人就猜出他的原型。
佐伯刚雄举着杀猪刀开始冲了过来。
佛跳墙自保能力弱,黄耀祖先是施放了一个金光敕咒,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他保护在里面,然后又丢给了他一把手枪。
这是黄耀祖制作的多余的手枪,跟经常用的是同样的款式与破邪效果。
而他......
黄耀祖冲出防护罩,火力全开,主动与佐伯刚雄们短兵相接。
枪斗术全力发动。
一颗颗带着驱邪灭魔属性的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倾泄而出,战场上一时之间金光飞舞,还有枪声与雷声伴随着。
都天神雷是主旋律,黄耀祖与佛跳墙的枪声是伴奏,佐伯刚雄们消散前的嘶吼声则是和声。
佛跳墙躲在防护罩里很安全,围上来的佐伯根本击不破这光罩,他可以很稳定地近距离点杀这些恶鬼。
“啪......”
佛跳墙从来不知道杀鬼是如此轻松的一件事情。
只需要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时不时换下弹夹,那些恶鬼就会惨叫一声化为飞灰。
他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因为他天生就只一只眼......
战斗还在继续,他想起自己以前都是冲上去手捏降魔印一通乱打,脸不自觉的红了,太丢人了,怪不得黄长官要教育自己。
黄耀祖这边更是放得开。
他冲进了恶鬼阵型里面,枪托上的破邪印也开始发力,往往几颗子弹后就伴随着枪托的攻击。
佐伯的数量在渐渐减少。
黄耀祖还是闲慢了。
他双脚一踏,身体如同雄鹰展翅般跃至半空。
玉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掌中,一道道六阳圣酒像瀑布一样洒落下来。
天降甘霖。
但凡接触到酒水的恶鬼都发出一声惨叫,变成一个火团,然后湮灭。
佛跳墙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淋到的酒,“好酒!”
地面上的战斗彻底结束,九天神雷也在最后一刻释放完它的神威。
整个区域清净了,黄耀祖心里也清净了,太久没有发泄了。
都天神雷十八道,道道都击在了房子上,但房子却一点损伤都没有,全被怨气形成的华盖挡住了。
虽然伽椰子的怨气深重,但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消耗,鬼屋已不复先前的阴森样子,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斑驳斑驳疏影醉马墙,摇叶婆娑诉过往,佐伯的祖先,这个强盗修了一座好庄园。
浓郁的怨气已经不可见了,可能是在刚才的天雷中被中和掉了,也可能是伽椰子主动收了回去。
但不管怎么,黄耀祖看着房子现在的样子心里轻松多了。他灌了几口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黄长官,这鬼也不怎么样嘛。”佛跳墙靠过来笑嘻嘻说道。
黄耀祖却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她的开胃小菜,她才是真正的恐怖源头。”
两人收拾了一下,准备正式进入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