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琪今天总觉得很不习惯。
李雷和韩梅梅正在讨论哪种食物好吃的问题,她烦乱地翻着英语课本,一点难度都没有,但又不能像他那样做其他事情,林安琪可是乖孩子,跟他不同的!
这也就导致了她越的无聊,已经第二节课了,身边的座位还空着。她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他又迟到要被罚站了,随着时间推移变成好奇他出了什么事儿,因为那个讨厌的人虽然上课不好好听,作息规律还是很遵守的。到现在,她开始渐渐有些不习惯起来,没了他顶嘴,自说自话,上课都变得没趣儿起来。
终于熬到下课,第三节是班主任的课,班长不来,怎么说她也得解释一下吧?有这种心态的不止林安琪一个人,悄悄关注空座位的张馨月,内心一阵嘀咕诅咒、怀着担忧自己别被抖出来心思的萧玥,以及一些某某某同学,都等待着第三节课的上场。
上课铃声响了,刘丹丹黑着一张脸,进了教室,面无表情地扫了一下那个教师正中间显眼的空位置,只感觉无比碍眼,淡淡地说了句:“张彻同学请假了,到下周一才会回来上课,这期间由副班长林安琪代管,你来喊起立坐下。”
“刘老师,班长他怎么了啊?”
她翻开教案就是要授课了,趁着中间的空当,一个大胆的女生问了句,众多好奇或含着其他情绪的目光看着刘丹丹。
“病假。”
刘丹丹脸又是一黑,刚刚才从化学老师那里回来,她本就是压抑着火气来上课,这个女生明显是在勾火。
再没眼力的人也看得出来刘老师今天心情不好,都不敢问了,只是有些窃窃私语声商量着,班长生病了要不要买水果去看望一下他。
“咳咳……上课了,请同学们翻到四十一页,今天我们讲……”
刘丹丹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声音,没好气地咳了声打断议论,开始上课。她很想大喊一声那小鬼头是一氧化二氢中毒,一氧化二氢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水啊!水中毒啊!你们拿水果去探望只会让他毒身亡啊!要是真能毒身亡我肯定要提几十篮水果去了啊!
等他回来再慢慢算账,刘丹丹恨得牙痒痒,她很久没有碰到这样能勾动自己火气的学生了,内心已经把家访提上了日程。
……
今天轮到小萧玥值日,大家都做完清洁走了后,她偷摸摸四顾了下,没人,才跑到张彻的座位旁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恶狠狠地踩着他的座位:“让你跑,让你跑!看了本小姐的咪咪就想这么算了,没门儿!”
凳子上很快就满是脚印,她气喘吁吁地停住,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眉开眼笑地看着那张凳子,又去拿抹布把它擦得干干净净起来。
……
远在省会的张彻,自然是不知道围绕自己身上生的这些事情,与王勤飞找好酒店后,就一路乘车来到青羊区。去年十二月,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公布,青羊宫正在其中,是以不少游客逡巡此地。小贩们游走在景区外,不少都是挑担贩卖着食物,在这个朴素的年代,在这个榕城新建房价不过两千多一平的时代,勃勃的生机正从不断游走的人流中孕。
揉了揉眉头,张彻拖走了站在一个豆腐脑摊前观望的李思婷,面对她的撅嘴抗议,他很是无奈:“咱们后天就得回去,事情还多,时间紧任务重,等会儿买衣服的时候过来,随便你吃。”
“干嘛后天就走,你周末有事情?”李思婷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也不顾那豆腐脑的汁香了,跨步到他面前,盯着他眼睛。
你干间谍去吧,肯定有前途。张彻暗道,跟家人说话的时候没那么多心机,稍微随意一点就被丫头察觉到问题。
“杵这么高干嘛,你都打不过我了,再等三年,不,最多两年,我就比你高,信不信?”看着俯视自己气势汹汹的我老姐,他无奈地想绕过去,又被堵住,二人大眼瞪小眼,张彻咬牙道。
“噗……小气鬼……”李思婷笑了声,见他不肯说,也不缠着问了,跟着二人一起走到一条稍窄的街,来往的人力车和三轮丝毫不比方才的地方少。
张彻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牌号是绿色的铺面,李思婷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拉了进去。
“老板,我来拿钱,都装卡里了吧?”
他大大咧咧往吧台一坐,朝着那个正拿着算盘拨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笑道。
“当然在这,当然在这。小公子远道而来,今晚咱们招待一个,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啊。”中年人留着蓬乱的头,夹着一些银丝,说话间拨弄算盘的手未停,啪嗒几下清脆敲击,算完就笑着躬了躬上半身,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张彻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张金色的建行龙卡。
“不必麻烦了,我还得去其他地方,做完事得快点回南安,下次有机会吧。”他笑了笑把卡收到兜里,看得中年人眼角都稍跳了一下,这一下可就是几十万块钱啊。
“这位是……?”中年人强忍着目光不去看,转而看向一边被他拉着的李思婷。
“呵呵……”张彻摸了摸豆蔻少女的纤手,笑而不语。
“噢……二位这一去也不方便吧,我让人开车……”
老板露出了一个意会和惊叹的眼神,这位爷才多大啊就……果然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不用了,你看外面那人,咱们有保镖的,先走了。”他说着,指了指站在门外等待的王勤飞,拉着李思婷,招呼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哎!……这次小公子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正好这里有件坠子,是前些天我在送仙桥淘到的东西,就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吧。”
这公子小姐的,说得他心里别扭,可出来做生意的人,总得笑脸相迎,人话鬼话都要会说才行。
“廖老板有心了。”
张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过那个坠子,通体透碧,莹亮剔透,把玩了几下,他很少研究这个,但想来应该不会是他拿来糊弄自己的,多半是硬玉翡翠之类的东西,放进李思婷的手心。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只是还望小公子记得些交情,以后多联系啊。”
张彻笑了笑,不置可否,出门去了。**即将过去,要等下次这样暴利的机会,得去贩盐了。不过药品经销利润有得搞,多认识一个人,让他保持对自己的神秘感,总归不是坏事。
老廖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远去,犹不住啧啧称奇,这位爷是今年二月找过来的,刚开始跟他说要大进板蓝根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说笑,差点儿没轰出去,直到他把那几沓钱从书包里一甩,二人才签了协议进货,好歹也有些润成。
后来板蓝根价格狂涨,巅峰时期一百块一包,一直关注此事的他搭着大赚了一把,甚至比给这小子那张卡里的金额还多几倍。饶是如此,人心总是不足的,他也盯着那二十来万块钱,想想协议是签了,但他是未成年人,没有家长协同,协议无效的话,就算上法庭,最多自己把那三万本金还他就是了。
只是后来讲电话的时候,这小子也不知哪儿那么精明,似乎听出了自己敷衍的意思,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抛了句话出来,“老廖头,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我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板蓝根要涨,就你那三个小店面,几条经销线,也不怕吃撑了么”,当即给他惊出一身冷汗,越咂摸越不对味儿,第二天就把属于张彻的那一份取出来单独放一张卡里,规规矩矩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