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望着眼前的高宅大院,李杨默默的想到:“无极甄氏,豪富之家,果然名不虚传。”
一些从李杨身边路过的下人尽皆以手掩鼻,躲得远远的。
当李杨行至前院的时候,他见面前站了不少人,居中站着一名二十左右的少妇,李杨皱了皱眉,心道:“此人应该便是那人所说的甄家小姐了。”
李杨想上前与少妇道声谢,虽然自己被对方给扔进了马厩里,但人家既然将自己从冰冷的河水里给救了上来,咱自然要记住人家这份恩情。
李杨正欲上前行礼,少妇却一脸嫌弃的冲他挥了挥手,道:“哎哎哎!那个谁,你别过来,你身上太臭了!”
李杨闻言连忙止步!
李杨很有自知之明,就连他自己都十分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何况是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呢。
“快去打些水来帮他洗洗!”
少妇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下人们说道。
“好嘞!”
众人乐呵呵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下人便拎着木桶回来了。
都不用那名少妇吩咐,他们便抬着木桶,朝李杨的身上泼了上去。
李杨被泼得打了一个激灵,道:“凉水!”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道:“废话,不是凉水还能是什么水,有水就不错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也配用热水吗?我呸!”
李杨没说话,他一脸轻蔑的笑了笑,然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向府门外走去。
少妇皱了皱眉,出言叫住了他:“哎哎哎,那个谁,你留下来去马厩喂马吧,在我们府里做事可是管饭的呦。”
李杨觉得女人的话有些刺耳,他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他更不喜欢被人怜悯,这可能跟他久居上位有关。
“呵呵,多谢小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可我这人有个毛病,我不喜欢给人当下人。”李杨冷冷开口!
“真是不识抬举!”
“小姐想要抬举他,可他还给脸不要脸了!”
一些下人们纷纷出言讥讽着李杨。
少妇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觉得李杨有点托大了,自己有心救他一命,可他却说这种话。
少妇没再坚持留人,但她仍然对一名管事的说道:“去取几件干净的衣服,再拿一床被褥来,一并给他吧。”
少妇说完便带着一众下人先行离开了,毕竟非亲非故的,能做到这般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李杨注视着少妇离开之后,径直向府门方向走去。
由于受伤的原因,所以他走的很慢,当他行至府门口时,管事正好也赶了过来!
管事将几件干净的衣物交到了李杨的手里,又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来一个冒着热气的面饼,一并递给了李杨。
李杨伸手接过面饼,道了声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良久之后。
李杨来到一座看似已经废弃了许久的酒肆,进去后他便乐了,因为他看到酒肆中竟有几个现成的地铺,李杨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天下第一帮的据点了。
李杨在酒肆附近转了一圈,心道:“还别说,这地方除了破点,还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倒也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李杨来到井边,提着木桶打了两桶水,他想简单的洗个澡,再清理一下身上的伤口,他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将水烧开之后,李杨将已经湿透了的脏衣服全都给脱了下来。
脱的精光的李杨,并未急着穿衣服。
李杨早已毫无尊严可言,他在马厩里睡了三天三夜,此刻他的身上正爬着十几条正在啃食着身上腐肉的蛆虫,这样的李杨又有什么资格谈尊严二字呢。
李杨将一件干净衣服撕成了一条条的碎布条,然后将它们全都浸泡在了刚刚烧开了的滚水里。
良久之后。
李杨取出被热水浸泡过的布条,开始擦拭起身上的污渍与伤口。
“嘶!”
当热乎乎的布条接触到略微有些溃烂的伤口时,李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将下半身擦拭了一番,李杨穿上了裤子。
李杨将正在身上啃食着腐肉的十几条蛆虫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在一旁,李杨又开始擦拭起自己的上半身。
一阵冷风吹过,吹的李杨打了一个寒颤,之后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杨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己本就一身的伤,若是再感冒发烧的话,那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草草将自己的上半身擦洗了一遍,李杨弯腰将那十几条蛆虫又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将其再次放回到了自己溃烂的伤口处,这东西看着恶心,但却以腐肉为食,对于现在的李杨来说,它是益虫。
困意袭来,李杨躺在草席上昏睡了过去。
“咦?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跟你们说,儿子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幽州之主!与袁绍、曹操不相上下!”
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妇人闻言抿嘴笑了笑,道:“这孩子,又在说胡话了。”
坐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满面愁容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老伴儿所言极是的表情。
李杨嘿了一声,道:“你们怎么就不信我说的话呢?我跟你们说,我刚刚战胜袁谭,冀州唾手可得,儿子现在牛着呢。”
男人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表情,道:“你小子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你就踏踏实实的上好你的班得了,别竟想那些没用的。”
李杨一怔,一脸尴尬的讪笑了两声,问道:“爸,妈,你们还好吗?身体怎么样?儿子想你们了。”
李杨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看得出来,他是真想自己前世的父母了。
一家人好似久别重逢般的说了许久的话。
直到李杨被一股大力踢醒。
李杨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梦!”
“喂!小子,给老子起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李杨伸手敲了敲发昏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未理眼前之人,仍旧自言自语道:“还是发烧了啊!”
踢李杨那人,见李杨竟将自己给晾在了一边,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他又狠狠地踢了李杨一脚,道:“小子,爷爷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哦?你问爷爷什么了?”
“我问爷爷……嘿,他娘的,你小子竟然敢占老子的便宜,兄弟们,给我好好的招呼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