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世界中的帝天冥心中五味杂陈,每日除了努力修炼,就是反省他之前所做的错事。
而山洞内的凤倾羽经过几日修炼后,精神、元气都恢复到最巅峰状态。
事情已了,凤倾羽也无意在此多留。
至于玄阴宗,他们不来招惹自己便也罢了,左右她已经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该出的气该报的仇都已经出够了。
以弱国强行吞并吴、辽两强国,大隅根基不稳,周围又虎狼环视,实不宜在这时候再给他们招惹强敌。
将置放在洞口处的阵盘收起,凤倾羽一掌轰开被封死的洞口,而后火翼一展,直奔天际飞去。
这一趟出来貌似用去的时间不长,却也有半月有余,也该回去看看,看看这拓跋允桀将这新大隅治理的怎么样,吴辽两国的百姓是否安抚好,新都城的建设又到了哪一步。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问明白娑婆秘境资格赛什么时候开始。
毕竟这里是娑婆洲边缘地带,距离中部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如果去的迟了,怕是就要白白错过了。
不同于别的修士,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
凤倾羽的时间太近,真要错过这次娑婆秘境开启,怕再也没机会去见一见,另无数修者神往的娑婆秘境到底是什么样。
归心似箭,不足以形容凤倾羽如今这迫切心思。
从宋国到大隅边境,足足十数万里路程,凤倾羽只用了不到两日。
等再次回到前吴这片土地上,整个感觉都大不一样。
不过半月时间,之前被战火荼毒的痕迹已经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新的村落建起,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在各种福利政策的诱惑下,怀着忐忑的心思回到家乡。
身为战败国最底层的平民,他们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能不为奴,已经是格外恩赐了,又哪敢奢想太多!
明知可能是新政权奴役他们的圈套,可只是出于故土的眷恋,这些善良的人还是选择了携家带口回到家乡。
即便为奴也好过成为流民,脚下土地那么广,日复一日让他们不停地走,他们又能逃到哪去?
不如回去看看。
左右大局已定,战争也已经结束,即便真成了奴隶,他们还能守着故土。
怀着忐忑心情,一路披星赶月,当再次见到故土上的日出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那个满目疮痍的家园。
一排排崭新住所虽是临时搭建,可里面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甚至连下地干活的农具,也都给他们置备好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这些流民喜极而泣,抱着家人朋友开始大声哭泣起来。
类似画面,凤倾羽不知看了多少遍,可每一次,都被那些凡人的眼泪所渲染。
原来幸福也可以如此简单,一顿饱饭,一块田地,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屋子。
这些,无论是身为仙人还是身为修者,她从来都不屑一顾,直到一路行来见到的那些凡人或哭或笑的脸,才突然让她顿悟,原来给予别人幸福,竟然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儿。
新的秩序建起,四散在外的流民也纷纷赶回家园。
曾经战火纷飞的土地上,如今已经一片祥和,而亲手主导这一切的凤倾羽,也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情,回到前吴这座都城。
新城尚未建好,拓跋允桀便暂时留在吴皇宫处理政事。
大战刚刚停歇,有太多的事儿需要他去处理。
每日早出晚归勤于政事,用来休息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可即便这样,也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伸了个舒适懒腰,在贴身内侍的侍候下,拓跋允桀穿戴整齐,带上连夜批复出来的奏疏走出寝殿。
可他这前脚才刚刚走出殿门,抬头便瞧见凤倾羽那背负双手的背影。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出现,时光似发生倒转,这一瞬间,拓跋允桀有种错觉,似乎又回到当初初见凤倾羽的那个小院。
同一个人,可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凤倾羽虽然也很强,却没有这种压迫感。
而今时的凤倾羽已经完成蜕变,成长为真正的王者,让他这堂堂一国之君都只有仰视的份儿,生不起任何亵渎之心。
定了定神,拓跋允桀理了理衣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凤倾羽身后,单膝跪地倒头便拜,丝毫不在意那些侍卫和内监们的惊愕眼神。
“属下拓跋允桀,拜见主上!”
一个头磕在地上,身后那一群侍卫内监全都傻了眼,足足怔愣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冲着那道背影遥遥一拜,连大气都不敢坑一声。
拓跋允桀认凤大人为主的事儿他们之前有听说过。
不过那会儿他们还以为是皇室找靠山,又将他们王上从幕后拉到前台,毕竟这种事儿之前那些老家伙们也没少干。
这种想法伴随他们很长时间,直到今日亲眼见到王上跪在凤大人面前,他们才忽然明白,原来不是皇室所迫,这一切竟然是王上自己的主意。
瞧那模样,似乎还这一重身份极为在乎。
侍从和内监们跪在那里暗自腹诽着,可拓跋允桀心中却并无他想。
他既然敢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儿将凤倾羽推出来,那他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越早将凤倾羽这特殊身份凸显出来,对他们大隅越是有利,而自己,也能因为她的存在,震慑住一众朝臣和那些野心家。
放下双手,凤倾羽缓缓转过身形,那双眸子依旧如往昔那般清冷,不过在她身上,似乎又多了某种东西。
拓跋允桀能够感受到,却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起来吧!”
清冷声音响起同时,一股柔力已经自下方升起。
连拓跋允桀在内的所有人,在这股力量的干预下,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主上,您......”拓跋允桀有些诧异。
这时候正是最佳的立威时,也是她确立自己的地位在皇室之上的绝佳机会。
以她的聪明,不会看不出自己的良苦用心,可她又为何白白放弃这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