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戊时末,毛阳镇八里外的一处山村。
因发水的缘故,村子里的人都外出逃难去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屋跟遍地的泥泞。
这个村子如今却是人满为患,四五十户人家的村子一下涌进来三百余号人,这些皆是黑风寨的人手,由陈子御带领下山敛财。
流民,有了第一波就有第二波。七八日的功夫,寨子里就涌进三千多人。
在这个消耗爆发的时期,之前平稳的经营手法就跟不上消费了,唯有大量的外财才能解决问题。在众人商议下,陈子御提出‘劫富济贫’的手段,一是,在百姓中扬名;二是,富户钱财多。并向罗彪讨了令旗,做了这次下山办事的话事人。
这个荒村充当了黑风寨临时营地,闲不住的陈子御带冯远、焦不然出外打探情报。
罗玉婷在山上早就待闷了死活跟着下山,路上又缠着陈子御给她讲李莫愁,连外出打探情报也要跟着,趁空闲功夫听故事。
村外刚打探情报返回的陈子御、罗玉婷正走在寂静无人的荒野中,而焦不然这个硕大的电灯泡落下好大的距离,影影绰绰的在后面跟着听着他俩斗嘴。
“这陆展元做出这样始乱终弃的事,当真是可恨,不过‘问世间 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确是好美好美的句子。”罗玉婷口中念着词句,满心都是少女情愫。
她侧目看去,月光下陈子御的脸庞更是棱角突出、线条分明,不住暗想‘这家伙虽是柔柔弱弱的,竟然是如此的英姿勃发’
罗玉婷却不知在下山这段时间,缠着陈子御讲故事,而自己早已是芳心暗许却不自知,跟陈子御俩人挨挨蹭蹭,小女儿姿态显露无疑,时而调皮、时而恼怒,不如意时还要耍赖让陈子御改剧情,让李莫愁嫁郭靖,惹得陈子御哭笑不得。
而这些都被众人看在眼中,却无一人点明,跟随着一起下山的高永年更是满怀欣慰。
“世上凄美的爱情多了,像项羽跟虞姬、至尊宝与紫霞仙子,宁采臣与女鬼小倩、白素贞与许仙、梁山伯与祝英台,数不胜数。有什么好激动的?”看惯了N多电影的陈子御内心早已平静不起波澜,接话道。
“哼,呆子,这么多好故事你都要跟我讲,听见没?”罗玉婷激动之下上前拉住陈子御的手说道。
“行吧,只要你愿意听,我就跟你讲。”
大大咧咧的陈子御顺势也牵住她柔荑的小手,浑然没有觉悟。
后世中一夜情之后陌如路人的比比皆是,牵个小手,洒洒水啦。
而罗玉婷心中便如小鹿乱撞,黑夜遮住了她绯红的脸庞,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出手之际,静寂的夜中传来几声鸟鸣。“叽咕,叽咕”
\\\"口令\\\"夜色的阴影中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天王盖地虎”陈子御随口接了一句,又说“回令”
“宝塔镇河妖”
见口号对上了,就闪出俩人,走到近前看清来人之后,单膝跪地“见过军师,大小姐”
“二位寨主还没睡吧。”陈子御问。
“还没有,一直等着军师您。”岗哨回答道。
“起来吧,精神着点儿,别偷懒。”
\\\"遵命。\\\"随后又隐入黑暗中。
一路又碰到两处游哨后,三人来到一处宅院。推开门,就见高永年跟鲁智深又一搭没一搭喝着酒。
“打探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动手?”高永年扭头看是陈子御回来了就问。
“清楚了,是个坏透了的乡绅,今晚就动手”陈子御说着走到桌边,直接从鲁智深嘴边夺过酒碗大大喝了一口。
鲁智深也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有作声,在山寨这段时间他看的清楚陈子御的为人,而他又把自己当大哥一样敬佩,鲁智深也就不怪了。但凡换个人试试,簸箕大的拳头立马就过去了,保管屎都给你打出来。敢抢洒家的酒!
“三叔,鲁长老,我先休息了。你们少喝一点”都是男人罗玉婷也不好待这里就告辞了。
“冯远,吩咐下去,亥时末出发”
“属下听令”
“大小姐,稍微休息下就行了,就不要沐浴了,等下就出发了。”
罗玉婷瞪了陈子御一眼没说话,甩了门走了。
“来,说说,今晚是个怎样的章程”高永年拉过陈子御问。
陈子御一说起今天见过的事,鲁智深瞬间气炸肺,“他姥姥滴,洒家没见过这么草菅人命的霸道之人,不行,洒家现在要杀他个人仰马翻”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戒刀,陈子御慌忙拦住“哥哥,千万别冲动,一切都听小弟的调遣,保管一个都跑不掉。”
“好,洒家信你,不过洒家这心里头着实不痛快,来来来,喝酒”鲁智深干了一碗“不痛快,不痛快”直接拿起酒坛仰头对着酒坛就是一阵牛饮。
陈子御跟高永年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俩人摇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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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山寨的土匪喽啰们各自队长的指挥下于村外野地里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此时,陈子御怀抱令旗骑着驽马,因为不会骑马也只能由焦不然牵着,冯远在身侧护着。他身旁罗玉婷、高永年、鲁智深都是手持武器,坐下的马匹也比他骑的骏秀高大。
来到众土匪前面。看着眼前的队伍,东一簇、西一伙儿,站的乱七八糟。说话的、吹牛的、乱糟糟的就如集市一般。
陈子御看着这群乌合之众,里面有山寨的老匪,也有新加入的流民,又没有经过训练。这些人只能打顺风仗,一但稍微受挫,其结果定然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而现在却不是整顿训练的时候,只能靠严厉的号令来约束。
轻咳两声,等人群慢慢安静下来,陈子御把手中令旗一展“本军师颁布以下军令:不尊号令者斩;滥杀无辜者斩;奸淫妇女者斩;抢劫民财者斩;私藏缴获者斩...总共说了十五条斩令”见下面已是议论纷纷。
“不公平啊,军师,不公平”一个老匪走出队伍显然是对新颁布的军令不满“咱们是土匪,那有不抢百姓的?不谁睡娘儿们的?还有财物,之前都是兄弟们先分上一部分的,现在尽然是全部归公,劳资不服。”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尊我号令了?”陈子御看他就像看个死人,正愁没有吓猴的鸡,这家伙就跳出来了。
“是又怎样?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把财物私吞,你也太贪了吧。”
“冯远,此人不尊号令,依令当斩,即刻执行。”陈子御懒得跟他打嘴仗扯皮。
“遵令”冯远抱拳接令一挥手,他手下执法队的人上来就给按住,反剪双臂捆了个结实。
“你要杀我?”这老匪也是有些怕了“三寨主,我跟你多年,又为山寨立过功,你说句话,放了我吧。”
高永年看了一眼陈子御,对老匪说道“你如今犯了军令,我也救不得你,你放心去吧,你家人我会安顿好的。”
“行刑”冯远一声令下,老匪也只说了个‘饶’字,大好的头颅就被斩落在地。
有军法队的喽啰过来把地上的人头用竹竿挑起来,举在半空示众。而此刻场中已是鸦雀无声。
陈子御环顾四周接着说道“此次出兵每人发十两银子的饷银,所有缴获的财物上山后分配,今夜的目标是--毛阳镇朱府,其余乡民百姓不得惊扰,现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