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茶水时,悄无声息也换了人。片刻后,钱安便从旁边侧门走了进来,想必已经收到丫鬟提供的信息。
“哎呀,玉婷,让你久等了。我已备好酒菜,还请移步花厅。”钱安拱手笑道。
“瑾听钱叔安排。”
“多谢钱老爷款待。”众汉子也是抱拳行礼。
“来来来。这边请。”
众人来到花厅,这里已经摆下两桌酒菜,鸡鸭鱼羊样样都有特别丰盛。
钱安招呼众人落座,钱安端起酒杯道“第一杯敬咱们大寨主”
众汉子都举碗“干”
“第二杯,敬玉婷能光临寒舍。”
“第三杯,敬诸位弟兄长途辛苦。”
酒过三巡,钱安吃了点菜,又陪着喝了几杯,从外进来一小厮,对他耳语。
“玉婷,诸位弟兄们,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请大家都吃好喝好啊,少陪,少陪”钱安拱着手便走了。
不多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一下便扑到罗玉婷怀里:\\\"玉婷姐,你啥时候来的?几年都不来看我,我可想你了。\\\"
“小宽呐,快让姐看看”罗玉婷把钱宽扶住上下打量\\\"嗯,比三年前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
“可不是嘛,跟个孙猴子似的”旁边的陈子御接话道。
“孙猴子?是干嘛的?街上唱猴戏的吗?”钱宽歪着脑袋问。
“当然不是,这孙猴子只是他的一个外号,他呀,别人又称他‘齐天大圣’。想当年他上天闹过凌霄宝殿,下海闹过东海龙宫,手中一杆‘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打的十万天兵天将抱头鼠窜。”
“快,给我说说,给我说说。”这钱宽听陈子御一说顿时两眼发光缠着他讲故事。
陈子御把他抱在腿上,从猴王出世讲到学艺归来。就连钱安老婆钱赵氏找人来催过几次还是舍不得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跟陈子御打得火热。罗玉婷只好把他带走,也顺便去拜见婶婶。
“陈大哥,我功课做完了你可要继续给我讲故事哦。”钱宽扒在门边说道。
“好,只要你功课做完别说讲故事,我带你上街玩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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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哥,玉婷姐,快看有糖画,我想要。”钱宽牵着陈子御的手说道。
“去吧,你想要什么就看你手气了,只能转三次哦”
“陈大哥,我要大龙,你瞧着吧,我肯定能转到。”钱宽说着跑到糖画摊子上,拨动木盘上的指针。
“哎,是个兔子,再来。”
陈子御示意焦不然看着钱宽,侧过身把罗玉婷轻轻拉到身边小声说:“这姓钱的有大问题,估计这么多年黑了山寨不少钱。”
罗玉婷诧异的抬头看了看他,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不会吧,我爹很是信任他,再说你今天看账本不是也没发现问题吗?”
“傻丫头,我这么说是为了麻痹他,你仔细想想之前山寨都吃野菜饼子了,你看看他家,下人、护院都百十号了。更别提他家店铺的伙计、佃户,如果少于四百人我头输给你。”
事实上男人跟女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陈子御在说事,而罗玉婷却在纠结‘傻丫头’这个称呼,内心反复纠结脑补,不由得耳垂都红了。
“这事儿,你知道就好,可别说破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你这样...”陈子御给罗玉婷出了主意。
又平淡无奇的在钱府上住了几天,姜家丫头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死活要拜罗玉婷为师,还要改姓罗,可见这丫头受的打击太大了。
被山豹咬的奄奄一息的她本来在柴房等死,是罗玉婷找遍了整个朱府找到了她,又悉心照顾这才救了她一命。陈子御能想象到当时是个什么情景,这丫头的遭遇至少也比卖火柴的小女孩惨上十倍。
在陈子御的撮合下,姜家丫头正式拜罗玉婷为师,改名罗婉清。
这天,罗玉婷找到钱安,突然提出去看看店铺,这个提议让钱安猝不及防。他不怕罗玉婷看,而是纠结怎么给手下的掌柜伙计介绍她。客人?罗玉婷不满意,东家?这更不合适。陈子御把这个难题抛过来,让钱安着实头疼。最终,他取了个折中的方法,股东。
钱安陪着罗玉婷视察完当铺、首饰铺等几家店铺,也给众掌柜伙计介绍了罗玉婷这个背后的股东。
视察完毕回到钱家之后罗玉婷也没有提出盘账的说法,却提出告辞“钱叔,打扰了多日,玉婷也该回去了。”
“玉婷,你看你这话说的,这才待了几日便要走?你是不是怪罪钱叔招待不周啊。”钱安虚伪的客气道。
“玉婷姐,你别走好不好,求你了,我还要听陈大哥讲故事呢。”钱宽拉着陈子御不肯放手可怜巴巴的对罗玉婷说道。
“想听故事也简单呐,跟你玉婷姐去玩上几天不就行了。”陈子御摸了摸钱宽的头笑着对钱安说。
钱安听到这话,再看陈子御的眼神彷佛别有深意,心中不由得一沉,一股莫名的冷从尾椎骨升起。
“好哇,好哇,又能出去玩,又能听故事,陈大哥你的主意太棒了。”钱宽拍着手大笑。
“不行,绝对不行。”钱安此刻背后尽是冷汗。
“钱老爷,你这就是多虑了,都是一家人,钱少爷去玩几天又有什么不可呢?”陈子御笑的很玩味。
“不行,绝对不行。小宽还有很多课业要做。”
钱安已然是反应过来了,这个举动是什么?质子!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啊,我给他们的账册就算通查下来也不过百两的亏空,更何况他们根本没细看,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呢?小宽是自己的独生子,怎么可能让他们带走。
钱安陷入莫大的恐惧之中,这些年他顺风顺水全靠黑风寨在背后支持,不论是赃物还是竞争对手,如果黑风寨转头对付他,他该如何是好?
“钱老爷这话未免不尽不实,不是心中所想吧。”陈子御又发一言。
是他,原来是这人在把持着一切,钱安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骗过黑风寨,反被这小子给骗了。
“阁下好本事,敢问阁下何人?”钱安想明白了之后语气也变得阴冷。
“好说,好说,不才正是黑风寨军师,小卧龙陈子御是也。”陈子御见他明白过来也就不装了,往前走了几步大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同时也瞟 了焦不然一眼。
焦不然心领神会,手掌轻轻抚在钱宽的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