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掌柜见此机会大喜过望,更是死死缠住武松,不给他回身救援的机会。
黑虎军的简易阵型在黑袍汉子面前形同虚设,一刀一腿便解决两名兵士。
“军师快走”剩下三人心存死志,死死挡在陈子御面前,想给他跳水准备时间。
黑袍 汉子也不啰嗦,挑飞刺来的长刀,一刀砍在黑虎军的肩膀上,这兵士双手死死抓住刀身,另两名兵士分左右包抄,趁机扑来,一人被一脚踢入水中。另一人被扣住咽喉。
“军师快走。”中刀的兵士嘶吼着。
陈子御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往船后跑,货船的侧后方,挂着一条救生船。
武松听到兵士的呼喊,心中不由得一惊,两招逼退费掌柜,转身就扑向黑袍汉子。而费掌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急速欺近武松,在他背后留下深可见骨的尺余长伤口。
武松闷哼一声,回身一个鸳鸯连环攒心腿,费掌柜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下腹。连退几步强行站稳,嘴角流下一丝血迹,分明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黑袍汉子见武松扑来,一脚踢飞面前抱住刀的兵士,把手中扣住的兵士砸向武松,身形隐在扔出去兵士的身后,把长刀用枪法刺向武松。
武松刚接过飞来的兵士,偷袭的长刀已经到了近前,与自家的衣衫只隔一隙。他一掌推开兵士,急速侧身,反应虽快,却因牵动背后伤势,动作始终慢了些许。
“噗呲”黑袍汉子的长刀刺中武松小腹,紧接着就是一脚,把武松踢飞。
“二哥”跑到一半的陈子御见武松受伤,也顾不上弄船了,这两人不会给他时间的。
陈子御抢身跑过来,跪地把武松抱在怀中,此刻他已是重伤之躯了。
“哈哈,陈军师,老夫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费掌柜跟黑袍汉子并肩站在五步之外。
“想要小爷性命,你还没那个本事呢。”陈子御说着慢慢把武松扶着站起,“二哥,咱们生死就在这一搏了。”说完一把将武松推入河中,他自己也紧跟着武松跳下水。
这个突兀的状况,让费掌柜两人没有半分的反应时间,等他们冲到船边,早已看不到半个人影。漆黑的水面只是倒映出灯笼发出的点点暗黄灯光。
“把所有灯笼火把亮起来,给我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百十条船在河面上搜了一夜,一无所获,天见亮的时候,费掌柜也放弃搜索,他看着在船上搜出来的海盐,暗道:有这个拿回去也算能交代过去吧。
-------------------------------------
陈子御奋力睁开千斤重的眼皮,肺部火辣辣的疼,努力靠墙坐起,就觉得浑身没力。又费力的咳嗽几声,吐出的是带血的痰。调整好呼吸,这才打量身边环境。
这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土屋,略微有些潮湿,身下垫了不少的稻草,屋中靠墙放着不少农具跟杂物,简陋的木门尽是二指宽的缝隙,好似一碰就散。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穿着农家干活的粗布短衣。
“吱呀”门开了,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戴着翠兰花布的包髻,圆脸,细眉,虽不是很美,却也显得清秀。身穿灰麻布裙,手中黑陶碗散发的阵阵药味。
\\\"公子,你醒啦,之前溺水伤了心肺,来,把药趁热喝了。\\\"女子蹲在陈子御身前说道。
“多谢姑娘,我还有一个兄长,姑娘可曾见到?”陈子御端着碗问道。
“嗯,他伤的很重,还在昏迷中。你若是能走动了,可以去看他,他就在隔壁我爹炕上躺着。”女子说完,欲走。
“小子陈子御,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姑娘芳名,日后有报答。”
“嘻嘻,说话文绉绉的,啥报答不报答的,你俩是我爹在打鱼时候发现的,我叫秦芳。你好好养伤吧,我要去干活了。”秦芳掩嘴笑着,说完转身掩上门。
药很苦,陈子御咬牙喝完,稍微休息一会儿,恢复些力气。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水面七八只鸭子正在戏水,看模样是家养的。东头空地上用青竹栅栏围了个空地,里面养着不少鸡。湖边三丈许搭着一个木杆,搭着渔网,秦芳正坐在下面用木梭补着网。
这幅画面犹如世外桃源般美丽恬静,秦芳听见动静回头见陈子御出门,笑了笑,拿手指了指一间稍大些的土房,又垂头干她的活计。
陈子御明白秦芳的意思,冲她抱拳施礼,然后走进房子。进门就是一张极简单的桌子,四条板凳。墙上挂着斗笠蓑衣,靠墙一个木柜,除此外再无他物。旁边是一个侧间,撩起半挂的布帘,就看到土炕上躺着的武松。
陈子御侧坐在炕沿,见武松面色苍白,赤着上身,小腹上包扎着麻布。听呼吸还算平稳,拿手摸了下额头,有些发烫,轻轻解开包扎的麻布,伤口上敷着药,刀口不是很长也就四指宽的样子,里面不知伤的有多深,又原样包扎好。
陈子御又出门找秦芳要了块干净的布,拿凉水浸湿敷在武松额头上,这样给他物理降温。
傍晚间,湖上划过来一条渔船,靠岸后下来一个带草帽短衣衫的汉子,黝黑的脸庞,浑身上下肌肉虬结,赤着双脚,一手提着几幅药,一手 拎着几尾用柳条串起的鱼上了岸。
“阿爹回来啦。”秦芳放下手中活计上前接过鱼,又贴心的递上水壶,趁汉子喝水的时候说:\\\"那位白脸公子醒了,一直守着他兄长。\\\"
汉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把手中的药包递过去说道:“先把药煎了,这些鱼也都做了下酒,再杀只鸡炖了,给他补补身子。”
汉子嘱咐完毕,洗过手就进了屋。见陈子御正在打盹就没打扰他,先看了看武松的伤口,见有好转的迹象也就没说什么,转身之际,陈子御醒了。
“这位可是救我的恩公?请问尊姓大名。”陈子御抱拳行礼。
“好说,某家秦肃,就是一个打渔的,当不得公子口中的恩人。”
陈子御仔细看了秦肃几眼,觉得这人气度非凡,断然不是草民百姓,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想到此又说:“恩公当面,在下不想有有所隐瞒,我跟我兄长是蒙山黑风寨的人。如今落难,幸得恩公搭救,日后必定厚报。”
“不要提什么报答,某家救你又不是图你家钱财的。等你们养好伤就走吧,某家跟小女不想在步入是非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