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新建的大广场,占地五百余亩,能同时容纳数万人。广场的正北方,矗立着一个大木台,青色幕布遮盖。数百人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木台上挂满了红灯笼,就是今晚的舞台。
木台前方二丈摆放着两排桌椅,这些是山寨寨主及各位头领的位置。
日落时,开始陆陆续续来人,都自个带着小板凳,嘻嘻哈哈说笑着抢占位置。
半个多时辰后,广场上人满为患。大寨主罗彪带着陈子御等山寨的头领进场。后勤部的女子也端来各种水果、小吃跟井水镇过的冰啤酒。
又等了有半柱香,木台上红灯笼全都亮起来,广场四周挂的灯笼也是如此。把广场照耀的亮堂堂的。
一彩衣老汉一手拿着竹竿拂尘,拎着一个铁皮扩音器上台,冲台下躬身行礼,起身后开口说道:“蒙山黑风寨,十五中秋夜。小老儿邬康泰是今次活动的‘竹竿子’(勾栏中的主持人)在此一年一度佳节之际。我蒙山筹备的演出也正式开始了。首先要感谢罗大寨主,在他老人家的领导下,咱黑风寨蒸蒸日上。啤酒‘雪琥珀’销量十分可观,咱出的精盐更是深受各种商家追捧。如今山寨中人已过万人,人人快乐安康,小老儿建议大伙儿都喊上几声‘大寨主威武’送给大寨主可好?”
“好,好哦~~”广场上人声鼎沸,纷纷答应。
“那么,大伙儿都听我口令,我数三下,咱们一起喊怎么样?”
下面观众掌声雷动,呼喊着回应。
“一、二、三。”
广场上万声齐汇,连喊三声;“大寨主威武”
最前面的罗彪也站起身来转身招手示意,这家伙脸乐的得跟朵喇叭花似的。这是自陈子御这次回山后第一个笑脸。
跟众人打了招呼后,罗彪重新坐下,可他一瞅见旁边坐着的陈子御,立刻又拉下长脸,‘哼’鼻子重重出了口气,把头一偏懒得看陈子御。
‘你丫头要陪她师傅,关劳资啥子事么,天天给劳资冷脸。搞得劳资跟你女婿似的。’陈子御低下头,双肘支在桌上,无奈的抓着头发。
罗彪见这陈子御一人回山,把自家的宝贝儿丢在远游观,当即就数落他一顿。此后天天更是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阴里阳里都是在给他甩脸子,陈子御拿他又没办法,只能忍着。
“感谢山寨众兄弟姐妹的支持,接下来,我们要感谢陈军师。他,年纪轻轻,才高八斗。不仅铲除恶霸,给在咱穷苦的老百姓做主,更是赈济流民,活人无数。咱山寨从数百人发展到如今的数万人,他功不可没。咱们也给他喊上三声‘军师万岁’表达下感激之情好不好?”
“好,军师万岁”
“陈军师,我喜欢你”夹杂在人群中有几道声音格外高亢。
陈子御扭头一看,不远处十多个年轻女子聚在一起,跳着脚喊,中间有自己在朱府救回来的丫鬟,也有随流民上山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直到他看到藏在中间的青楼女子欢娘,也就不奇怪了。
台上邬康泰数下三声,观众齐发发喊着“军师万岁”的号子。陈子御也学罗彪一般挥手示意。
“下面,演出正式开场,首先由顾七娘演唱更漏子-秋月夜。”
随着邬康泰报幕下场,音乐响起,木台上青色幕布缓缓拉开。一女子端坐台中,穿粉色对襟背子鹅黄褶裙,手抱琵琶,轻启朱唇,缓缓开场。
“哎,你小子从哪里找的女子,唱的真好。之前那个邬老汉,嘴皮子也怪利索的。我咋就没发现山寨这么多人才?”高永年跟陈子御干了一碗酒问道。
“你整日除了喝酒,跟其他人练武,就管着你的一亩三分地了。你多转转肯定会发现更多。老哥,你帮我看看这个。”陈子御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
“啥东西?神神秘秘的。”高永年接过来是一本泛黄的羊皮册子,看上去古意十足。封面也平白无奇没有任何字迹。他随手翻到中页就看见里面持剑的人物,这一看,眼睛当即就拔不出来了。
陈子御在旁边悠闲吃着瓜果,欣赏着节目。
木偶傀儡戏、球杖类杂技,高永年还没动静。
“老哥,这功夫咋样?”陈子御见他没动静,拿手推了推他。
“好厉害的剑法,好精妙的招数。这剑谱你可要收好,万不能丢了。”高永年把剑谱递回。
“她应该不会骗我的,老哥说厉害,那就肯定厉害。我自己偷偷练了几天,完全摸不着头脑”陈子御接过来嘟囔道。
“你一个不会武的,能看明白才是怪事。你看它,就跟不识字的娃娃去考状元一样。”高永年鄙视他道,但稍微思索了一番又说:\\\"你要想学,我单独教你,可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陈子御揣起剑谱,心想:‘大小姐突然留下,又突然送自己这么厉害的剑谱,其中肯定有着事儿。’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陈子御如今是后知后觉。
台上接连又上演了说书、舞蹈、魔术戏法之后。陈子御安排的节目上场了。
赵二狗、周二娃子,不怕死尤迩朹,病毛虎-毛大壮带着二十多个人齐齐上了台。
台边伴奏位置的乐师也换上新人,这些人都是陈子御挑出来的,不是熟练工干不了陈子御安排的活儿。
当时陈子御问不怕死大名时候,简直就被乐翻了。尤迩(er)朹(qiu),谐音正是‘尤二球’,极配他这个莽乎乎的性格。这段时间这二人也被陈子御弄去干苦活儿,彻底把他二人弄服了。答应给陈子御当随从来抵扣之前的赌债。
赵二狗、周二娃子嘴皮子利索,他俩就担任主唱。尤迩朹拿着一面小锣,毛大壮手拿两个摇铃。这二人伴奏,也就是节拍器。这大宋曲调缓慢绵柔,陈子御给的歌节奏飞快,非常不好练。陈子御秘密让他们练习,就等着这时候放大招。
“咚咚齐,叮咚,哎呀,叮咚”随着音乐响起,毛大壮跟尤迩朹一边打节奏,一边用嘴配音。
这一下把下面观众都搞蒙了。
“这是怎么回事?没这样弹扬琴的,这不是胡闹嘛。”之前下去的一个乐师说道。
“这不是小唱,是合生(北宋一种滑稽说唱)吧。”又有人说。
“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东都.....嚎”赵二狗不顾羞耻开口念道。
“改革春风吹满地”后面演员齐唱,“吹满地,春风吹满地”周二娃子跟近穿插。
曲子新颖,唱法独特,广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观看他们的表演。殊不知这曲子以后将是罗彪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