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嘉年回头看是一陌生男子,此人器宇轩昂,风度不凡。穿着上好的苏绣丝绸文人常服,镶玉的乌沙璞头,腰间悬一双鱼玉佩,手拿象牙描金折扇。就这一身行头没有五百两置办不下来。
这人虽然穿着富贵,但蔡嘉年并不认识,他猜测或许是外地来的客商,这种小角色没必要给他面子。也不理会陈子御拿着针用力扎在苍松的胳膊上,入肉足有三寸余(十厘米左右)。这长针又经过烛火烤过,在高温下,针孔处渗出一滴明亮的油脂。
躺在地上的苍松牙关紧闭,吭都没吭一声。
陈子御暗道:这家伙还是个真汉子,宁愿遭罪也不想认输。
蔡嘉年稍稍一愣,他本想吓唬吓唬苍松的,一针下去丝毫不见反应,他也猜到苍松这是要把耍赖进行到底了。
他俯身凑到苍松耳边低声说道:“苍松,你既然打算耍赖,小爷今天也不会跟你客气,不过你放心好了,小爷不会要你性命的。就看你扛不扛的住了。”
说完拿针猛力又是一扎,这次在苍松的胳膊上只留下浅浅的针尾,整支长针全部没入。
蔡嘉年猜苍松打定主意不起来,心中激起戾气,不起来更好,他要把这百十支全部给苍松扎上,就算今天拿不到赌注,他也要趁机好好报复一下。
就在他要扎第三针的时候,手腕子被之前喊话的人一把抓住。
“这位公子,你的方法不对。你这样继续扎下去,他就成破麻袋了。”陈子御抓住蔡嘉年的手腕劝道。
“哼,哪里来的闲汉,闪一边儿去,你有几颗脑袋敢管小爷的事儿?”蔡嘉年眉头一皱骂道。
蔡嘉年自忖自家背景深厚,若陈子御是他认识的,看心情或许会给他个面子。但这人面生分明不是登州人士,自己老爹是登州最大的官员,他怕的了谁?
“小子,放开我家公子”有了蔡嘉年的话,他身边的四名护卫之中一人,一把抓住陈子御的肩膀说道。
而陈子御身边的焦不然岂能看着不管?
“我家公子也是你这脏手能碰的吗?”焦不然说着伸手捏住这名护卫的手腕,稍稍用力一翻一扭间,就给他卸脱臼了,接着一脚把这护卫踢出一丈多远。
“好贼子,敢打登州府衙的人,不想活了?”其他三名护卫呼啦一下把焦不然围上了。
“你是何人?”蔡嘉年冷着脸看向陈子御。
“呵呵,我嘛,不过是外地的客商,巧的是我刚好跟苍少爷有旧,是他的朋友。”陈子御说话间手掌稍稍用力,蔡嘉年就觉得自己的手腕疼痛不已,似乎是被铁钳夹住一般,自己差点疼的喊叫出来。
蔡嘉年强忍着疼痛说道:“哦?你是苍兄的朋友?少见少见,只是,这位兄台放开本公子可好?”
“只要你不用针,我便可放你。”
“不用针如何给苍兄医治?莫非你会治?”蔡嘉年想要将陈子御一军,因为他明白苍松今晚是打定主意要装病了。
“呵呵,蔡公子猜中了,本人恰好会医治这羊角风。”陈子御风淡云轻的说道。
“好吧,本公子答应你不用针,不过你要医治不好苍兄的话,本公子可不会对你客气。”蔡嘉年冷着脸说道。
“悉听尊便,不过还请蔡公子移步,容我来医治。”陈子御放开蔡嘉年站在一边。
这段时间陈子御每天不断的练剑,这腕力已是大大提高。这内功虽然在丹田只是一丝细线,却也给他加了些许的力气。之前他提五十斤的水桶走上个两三百米都费劲,现在倒是比较轻松。
蔡嘉年站起来把针递给身边的一个护卫,将双手背在身后,在大袖的遮掩下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他看了一眼陈子御说道:“哼,本公子就看你怎么治,若治不好,你也别想走出登州府了。”
“蔡公子放心,我这方法保管有用,请你稍待片刻。”
陈子御说完,伸手把两支长针拔掉,一手拿起苍松的手掌,一手按住寸关尺假意号脉,又俯身在苍松耳边小声说道;\\\"行了,别装了。等下你跟他对对联,就由我来帮你。你若是不起来,今天晚上这罪你可是受定了。你放心,我不是蔡家一伙儿的,是来找你家租船做买卖的,若你答应就勾勾手指。\\\"
苍松手指在陈子御手掌中勾了勾,陈子御便放了心,装模作样在苍松身上几处地方拍打,边给在旁边观察的蔡嘉年解释:“我给他舒活气血,再服上秘制的药丸,片刻就会醒来。”
等拍打完毕陈子御朝焦不然一伸手说道:“把药丸拿来。”
焦不然当场一愣,心道:药丸?我有个什么药丸?
陈子御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二楼找人求救,焦不然心领神会说道:“公子,稍后,属下这就去取来。”
焦不然‘噔噔噔’跑到二楼自家桌前,还没张口,众人都知道他的来意。出了这一件事情,全场都安静下来精心观看,毕竟这两边儿的人谁都惹不起,也不敢大声喧哗给自家惹来祸事。
陈英瑞、杨志、秦肃都皱着眉头,药丸这东西现在去哪里找?他们出门虽然带着药,那也多是治疗内外伤的粉剂,而且都留在客栈,谁没事会带在身上?这药丸确实没有。
赵构这家伙跟着陈子御的时间长,也精明一些,只见他眼珠一转,把手伸进衣服中使劲搓了搓,拿出一个绿豆大小的黑泥球,自言自语道:“好像小了点儿哈。”说完把泥球放在桌上,又把手伸进裤裆,只片刻就拿出半个核桃大小的泥球。
他把泥球递给焦不然,“快去拿给老大,别耽误他装逼。”
赵构跟着陈子御身边,各种后世用语用得极为熟练。
焦不然忍着恶心,用指甲小心的夹住泥球转身就走。
赵构贱兮兮的把手放在鼻子下轻嗅一下,眉头虽然一皱,但似乎也很是享受。
陈英瑞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一脚把赵构踹翻在地,瞪着两只冒火的大眼,低声说道:“滚到旁边儿坐去,有你在这儿老子还喝得下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