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这中气十足且带有丝丝威严的声音惊住,扭头看去,只看见一队水军士兵赶进场中,将两方人分割开来。
这时,一个七尺身材,脸庞偏瘦的中年人慢慢走上前来。皮肤黝黑,留着的一字浓须,头戴凤翅兜盔,穿一身朱漆山文甲,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威风之中透着那么一丝的儒雅。
“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苍松一步跨到苍文康身边说道。
“哼,我再不来你就闯祸了,知道吗?”苍文康说到这里扬起手‘啪’一巴掌扇在苍松脸上。
“爹,你干嘛打我。”苍松捂着脸委屈的说道。
苍文康也不理他,直接走到蔡嘉年面前笑了笑说道:“蔡公子,小儿不懂事儿,刚才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今天这事你看?”
蔡嘉年站起来作了个文揖,说道:“既然苍叔叔亲自到了,永之也不能不给您一个面子。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苍松兄长的这位朋友说的汤药费可要算数的哦。”
陈子御满不在乎的拿出五张万两银票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当然,本公子的信誉是童叟无欺。\\\"
“这位焦公子出手真是阔绰,这样吧,明天就由本公子做东。请焦公子喝上一杯如何?”蔡嘉年微笑的说着,可他眼中藏着深深的贪婪之意。
“呵呵,哪能让蔡公子做东呢?我等在登州还要待上些时日。到时由我等做东请蔡公子聊聊诗词,还请蔡公子赏脸才是。”陈子御微笑着拱手说道。
“好说。”蔡嘉年见陈子御还算识相也没过多的纠缠。
“跟我回去。”苍文康扫了陈子御一眼,对苍松说了句,转身就走。
“哦。”苍松低着头在后面跟上。
“苍兄,我送送你。”陈子御说着跟着苍松来到门口。
“你,你是姓焦,焦公子吧。”苍松扭头看着陈子御,上下打量着说道:“我们之前见过?”
“呵呵,我们没见过。”
“那你还不惜得罪知府公子来帮我?”苍松一愣,接着说道:“我可没五万两银子赔你。”
“我要说我跟苍兄投缘呢?”陈子御对他眨眨眼说道。
苍松不解得抓抓脑袋突然反应过来,“我记得你刚才给我说,你是想租我家船的是吧?”
陈子御笑而不语,只是摇着折扇看着他。
苍松警惕起来,把脸往下一拉,说道:“我家没商船,有的只是战舰,你想要干嘛?”
这时,有一亲兵来到二人身前,抱拳说道:“小主人,主人请这位公子去。”
“好了,我知道了。”苍松摆摆手打发走这亲卫,对陈子御说道,“焦兄,咱这就走?”
陈子御点点头,苍松让人将自己的马车赶来,二人先后上了马车,直奔‘宜趣居’。
一路上苍松不时看着陈子御,他闹不清陈子御打的是什么注意。二人本不认识,他不仅替自己解围,其手下还被讹了五万两银子,要说没鬼,打死他苍松都不信。这么大的手笔,所图定然不小,不过自己想不出来,就交给自家老爹处理。
而陈子御则是闭目养神,显得悠闲自在。
等到了地方,苍松首先跳了下来。陈子御下了车也看到旁边站着的焦不然。
焦不然冲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已经把消息传递给其他几位首领了。
“焦兄,请。”苍松伸手虚扶说道。
陈子御冲他一抱拳,摇着折扇迈着方步就进了‘宜趣居’。
“贵客,请上二楼。”有亲卫过来说道。
等陈子御带着焦不然,连同苍松上了楼,在二楼临窗前一张桌上已经摆好酒菜。苍文康站在窗前负手看着夜空。
“见过苍指挥使。”陈子御走到近处抱拳行礼。
苍文康转过身来,仔细打量几眼陈子御后,伸出手说道,\\\"这位公子,请。\\\"
陈子御大方坐下,苍文康也施然落座。焦不然、苍松分别站在二人身后。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来找老夫平海军有何贵干?”苍文康跟陈子御先对饮一杯后说道。
\\\"哦,我姓焦,名不然。沂州人士,此番冒昧前来,是想跟指挥使大人谈一桩买卖。\\\"
“焦公子说笑了,老夫只是一老卒而已,平海军也属军方,哪有买卖可做?焦公子打错算盘了。”
“指挥使大人,我听闻平海军不受朝廷重视,下拨的军饷每每只剩的下四成。军械、修补等各种银子克扣的更是厉害。我见水军将士们辛苦,想尽点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将士们过的好一些罢了。”
“焦公子的心操的有些多了,你一介商人,竟敢染指军务。你就不怕抄家灭族吗?”苍文康死死盯着陈子御的双眼说道。
“指挥使大人怕是不懂商人,要知道比起死来说,商人更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若有十倍的利润,商人就敢藐视大宋法律;有百倍以上的利润,商人就敢跟阎王爷扳手腕。”陈子御笑着说道,丝毫不介意苍文康凌厉的眼神。
苍文康听完,沉默片刻。这时,苍松在苍文康耳边轻语了几句。
“松儿跟我说,你想租船?我平海军只有军舰,没有商船。你想借军舰作甚?”苍文康说道。
“我就实话跟指挥使说吧,我不仅是想租军舰,还想租用平海军的士兵。我家是做酿酒跟粮食生意的,要从交趾购买粮食,租用贵军的军舰就是做护卫商船所用。”
苍文康思索片刻说道:“那也不行,军舰乃国家重器,岂能外借?”
陈子御笑了笑说道:“这大宋禁军下四军,从不训练,可是长期给高俅高太尉家做活的。这事儿想必指挥使大人知晓吧。如今平海军不受重视,只所以留着也是为了往来接送金使。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下面的将士们考虑吧。这些将士有家眷的不少吧,若他们连家人都养不活,何谈战力呢?”
苍文康沉默良久,迟迟不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独斟独饮。陈子御静静看着他,知道他正在取舍,也不催促。
良久后,苍文康长叹一声:“你这话说的还算的上有些道理,我平海军将士们,辛苦的太久太久了。我平海军有战舰二十七,你想租的几艘?价格几何?”
此话一出,陈子御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