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先生,实在是怠慢了。”陈子御回到座位上问道。
\\\"我乃外臣,可比不上你们大宋。区别对待这种事情,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斋藤本就不舒服,懒洋洋的说着。
可他话里带着刺儿,陈子御那会听不出来?
他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今日本就是宴请蔡公子这个主客。万万没想到斋藤大人也会到来。这样吧,劳烦斋藤大人移步。咱们去春风楼欣赏下歌舞,醒醒酒。”
斋藤听了眼中顿时闪过兴奋的神采,可他嘴上却说:“不必啦,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休息啦。”
陈子御看着他稳稳坐着不动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好笑,这不是明摆着:嘴上说不要,心里想要吗?
“哎,斋藤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您大老远从倭国来,在下怎么着也得尽地主之谊嘛。”陈子御笑容可掬的拍了拍斋藤的肩膀说着,又吩咐焦不然“护卫,还不赶紧过来搀扶斋藤大人?”
焦不然看着这个矮小干瘦的倭人,不知怎得,心中十分厌恶。但陈子御的话他可不敢不听,上前就搀起斋藤的手臂。他的手刚搭住斋藤的胳膊,斋藤就自己站起来了。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他搀扶起来的。
“这死矮子真会做作。”焦不然心中暗骂。
焦不然搀扶着斋藤下楼,陈子御招呼角落处的女婢,让她过来把酒壶中的酒水倒出来,自己把手伸出来用这名贵的酒水洗手。特别是刚才拍过斋藤的那只手掌,被陈子御狠狠的洗了好几次。再拿过圆碟上放着的上好丝绸手帕,用力把手擦干净。这价值近十两左右的手帕被他厌恶的丢弃在地上。
出了观海楼就瞧见焦不然站在马车旁边。焦不然朝马车努了努嘴,示意斋藤在上面。陈子御把他叫过来,低声吩咐几句。便进去找掌柜的再租一辆马车。焦不然则朝暗处招了招手。从旁边巷道的阴影处跑过来一人,焦不然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大宋是不宵禁的,登州城东坊这边是商业区,如今虽已是华灯高挂,可各处的勾栏酒肆是人声鼎沸。
不多时就到春风楼。下了马车就有迎客的龟公连忙上前伺候。
“一个雅间儿,再叫上几个姑娘过来跳舞,大爷先醒醒酒再说。”陈子御随手打发龟公五两银子吩咐道。
“好嘞,大爷保证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龟公弯着腰将二人请到楼上的雅间儿。
不多时,便有女婢端来各种应季水果、醒酒的汤茶。二人随意吃了点,陈子御看似随意的问一些关于倭国的风土人情。
二人正谈论间,房门被打开。一名便装打扮的黑虎军,抱进来一口尺余见方的小木箱。这人把箱子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行过礼就离开。
斋藤不解的看着陈子御。陈子御笑着说道:“斋藤大人咱们初次认识,这点小东西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斋藤好奇的走到矮几前看了看,他见箱子没有锁头,伸手打开一看。一阵黄澄澄的金光当即散发出来,这箱子里装的是一根根小金条。在房间的光亮照射下显得越发的好看。
斋藤双眼透出极为兴奋的贪婪,他双手不断抚摸着这些金条,迟迟不肯撒手。陈子御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斋藤越贪婪,事情就越好办。有句话说的好:不怕你要价高,就怕你不要。
良久,斋藤才依依不舍的合上箱子,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深吸一口气 说道:“焦公子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是不敢收啊。我要是收了,回去对长官不好交待。”
“无妨,区区二千黄金而已。又不是什么金山银山,就当我送大人的路费吧。”陈子御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愧领了。”斋藤坐着微微低头施礼。
斋藤虽会说汉话,但他对中国的人情往来、礼节等等还是不怎么熟悉。再加上他本就是日本车前国(相当于中国周朝的一个小诸侯)一个小小的从六位下。那里见过这么多钱?他所见的商人,在大宋也不过是小贩级别的而已。要不是他有货物入港的稽查、收税权,真当蔡嘉年会鸟他?
这两千两黄金,就算他赚一千辈子都赚不到。陈子御只所以留下他,自有其目的。
“斋藤大人,不瞒您说。我之前去过贵国,那里气候迷人,风景清爽。连姑娘都是那么的美丽。”陈子御张口胡扯道。
“哦?焦公子竟然去过我倭国?”斋藤有些怀疑的问。
“当然,我曾经在长野哪里住过两个月,不仅喜欢哪里,更学了当地的民歌。”
“哦?真是巧啊,我家乡也是长野的。不过我自十岁就离家了。虽然托人带钱财回去,也不知家人们过的如何?”斋藤听到陈子御的话由惊喜又转变到忧郁。
“啪啪”
陈子御拍了两下手掌,房门打开。一女婢进来跪下问道:“贵客有何吩咐。”
“取好酒好菜来,要快。”陈子御说完递给女婢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女婢磕头行礼后就出去了。不多时几名年轻美貌的少女进来,奉上七八碟菜肴,跟四五壶酒水。
“下去吧。不吩咐,不要进来打扰。”陈子御又丢出百两面额的银票对准备伺候的女婢说道。
等女婢退下之后,陈子御把酒给斋藤满上。俩人喝了几杯后。陈子御开口说道:“想当初我在长野的一处乡村居住时,听到一首民歌,很是符合斋藤大人此刻的心境。”
“哦?焦公子还会我大倭国民歌?”斋藤看着陈子御满脸的不相信。
陈子御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很喜欢这首歌,斋藤大人且稍等。容我唱上几句。\\\"
陈子御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张口唱到:“亭亭白桦 悠悠碧空 微微南风 辛夷花开在那山岗上 北国的 啊 这北国的春天。...妈妈寄来了小小的包裹 好想回到 好想回到我的故乡去啊 残雪消融 潺潺溪流 独木小桥 落叶松上发新芽 北国的 啊 这北国的春天...”
陈子御本想唱邓丽君版的,但是思索一下还是改成原版的中文歌词。
陈子御刚开始唱的时候斋藤不以为然,琢磨着不管好不好,先给陈子御点个赞再说。可听了几句后,发现这民歌虽没听过,但这曲调确是家乡的味道。
等陈子御唱到高潮部分时,斋藤两眼含泪,一边跟着唱,一边用手打着节拍。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歌曲中了。
一曲终了。斋藤奋力的拍着手掌说道:“不错,不错。焦桑,我现在当真相信你是在我国居住过的。哎,这民歌叫什么名字?”
“哦,这歌叫《北国之春》,当我唱起这首歌就想到在田野中劳作的农夫,在草地上追逐蜻蜓的孩童。啊,真是怀念啊。”
“来,焦桑,请满饮此杯。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最美丽的樱花。”斋藤听了这话,心中激起满腔的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