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更天了,蔡嘉年迟迟没有睡意。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书却丝毫看不进去。
“少爷该休息了。”有贴心的下人端来参汤说道。
蔡嘉年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下人不敢打扰悄然退去。
这些江湖人刚放出去不到一天,蔡嘉年今天眼皮直跳,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高手,他对这些人的功夫还是有信心的。如若不然他早就回到登州府衙了。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能不能查清商船失踪的原委。
此刻,在蔡家别院外有大批平海军将此地重重包围,前后门也各有五百黑虎军封锁。苍松骑在马上霸气十足的吩咐\\\"撞门。\\\"
十多名平海军抱来砍倒的树干充作撞木。喊着号子,一下一下的撞门。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别院。
“怎么回事?”刚脱了鞋准备就寝的蔡嘉年一下子被惊的站了起来。
等蔡嘉年披衣来到院中,有护卫来报“公子,有大批不明军卒撞击府门,意图不明,请公子速做决断。”
“查明来的有多少人?”
“禀公子知,天太黑小人看得不是太清楚,不过三千人还是有的。”
蔡嘉年听到这里就明白了。登州最近的驻军就是平海军了,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将事办砸了。
“这些没脑子的贼配军。”蔡嘉年骂了一声。
如今要紧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指望拿他手下这点人手去抵挡数千士卒,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心思一转吩咐护卫:“将所有护卫集中到这里,咱们合力从后门冲出去,回到登州城再说。”
护卫领命而去,蔡嘉年又召集下人,从中选了一个年纪身材跟自己相仿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装扮成自己。
等百名护卫集合完毕后,他让替身混在护卫中间。而他本人则带了五名心腹护卫从暗道溜走。
这别院只在环境布局上下功夫,营造成园林用于修身养性的,可不是军寨堡垒。在平海军的攻势下轻松破防。一路上没有任何的抵抗。
在后门列好阵势的黑虎军就如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别院中这些护卫跟下人加起来有六百余人,不过只是乌合之众,哪里冲得出去?一个照面就被杀的溃不成军,纷纷逃回别院。
冲进别院的平海军又跟撵鸭子一般驱赶着这些人,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全都跪地求饶。
经查验审讯得知蔡嘉年自暗道跑了。苍松命平海军朝四周搜索,自己则亲自带人追入暗道,一副不抓到蔡嘉年不罢休的架势。
同行的黑虎军他是指挥不动的。陈子御出动黑虎军配合他就是跟他表明一个态度。他黑虎军跟苍家平海军是共同利益体。
陈子御待在自己房中练功行气,房屋前后自有杨志、焦不然带着黑虎军守卫的死死的。至于抓蔡嘉年的事情,有几千兵马这口老酒打底,若苍松还抓不住。那么陈子御就要考虑下换个合作伙伴了。
良久后,陈子御收功。此时他的丹田中又充盈不少,如今他习练内功时日尚浅,还停留在炼精化气中期的境界。
不过这每日的静坐练功,也使得他脑清目明,身体跟精神状态都处于最佳状态。
“军师 ,山寨有信来。”焦不然见陈子御一脸清爽的走出门来,从袖中抽出之前送来的信件。
陈子御接过打开一看,眉头不由得直跳。
信是自家老大罗彪来的,其中说道,他年纪大了,独女又不在身边,自己最近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恐怕命不久已。只求陈子御去劝罗玉婷回来,给他养老送终。
陈子御看完默不作声把信收起来,心中暗道:你个老货如今在山上怕是闲的蛋疼,如今自己有太多的事要办,哪里顾得上罗玉婷。
这时,有暗卫来报,言道:\\\"禀军师,属下已经抓到蔡嘉年,现今已安置妥当。\\\"
陈子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不仅明面上派人,暗中也布置有人盯着。
如今天已大亮。有下人安排好早餐,他吃过早饭就开始忙碌起来。
沙门岛、长岛、济州岛、虾夷地(北海道)不仅要做规划准备,另外淮南东路、两浙路、江南东路也需要提前谋划。虽说他之前安排过去不少人,但只能做个散播消息的作用,若想执行计划,只能等方腊再闹的狠些,他手中平海军训练完毕才能动手。
登州府衙,蔡宁一早就收到儿子被掳走的消息。他问清消息后,久久不语。
自己儿子做事还很是稚嫩。这些江湖中人大多都是没脑子的武夫,让他们在私下做些他们不便出手的事情就行。至于商队失联,还是需要公门中人暗访查探才是。这蔡嘉年用人不当,也属自找苦吃。
“来人备轿,去苍府。”
蔡宁虽知道苍家不敢把自己儿子如何,但难免不了给他些苦头吃。自己就这一个独子,如何能眼看他在苍府受辱?
带了百余衙役护卫,不摆旗牌仪仗。刚走到半途,蔡宁忽然觉得不对,叫停轿夫改口道:“改道,去甜水二巷。”
甜水二巷正是陈子御买下府邸的地方。以苍文康跟他儿子的性子,自己贸然前去免不了发生一些口角。除了激发冲突之外,于是无补。他这才想到想找陈子御,让他在当中作为桥梁缓和彼此关系,
到了府邸,蔡宁下轿,看到府邸上方这不伦不类的‘闲宜居’的匾额,不禁摇头。
经下人通报,蔡宁带着贴身护卫进到府中。陈子御笑吟吟的站在中庭迎接,拱手说道:“知州大人,驾临鄙府,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大人请。”
蔡宁随陈子御入到客厅,双方入座,下人奉茶后。陈子御问:“敢问知州大人此来有何指示?”
蔡宁拿手轻敲茶几,看着陈子御,片刻后说道:“老夫此来,也不想跟你多绕弯子。此番老夫独子被苍家拿在手中,老夫想让你从中斡旋,看苍家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我儿。”
“知州大人怕是不知道吧,苍都使在自家府中被人说伤,如今卧病在床,生死不知。平海军上下震怒不已,这个关头,知州大人想让小子如何斡旋?”陈子御喝口茶说道。
“嘶”蔡宁冷吸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情况是这么严重。他背景深厚虽不怕苍文康,可若苍家上本告自己一个纵使匪类袭击官员、军队哗变的状子。就算自己不死,怕不是也要脱层皮。
“你想如何?”
“小人不过是寻常一介商贾而已,不是小人想要什么,而是苍家需要补偿。”
蔡宁一听这话就知道面前这人是跟苍家经过沟通的,他点头说道:“可以,要多少银子,说个数来。”
“不,苍家要的是登州马钤辖一职。”
“这不可能,这等职务一向都为文官担任,他苍家已有平海军,还想染指总领登州兵马的钤辖(宋代官职统领一州兵马)?”
“知州大人别跟小人急眼,小人只是做个传声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