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采阁,陈子御将五十万的银票放在桌上,看着老鸨春娇,等着她的答复。
春娇将银票推回来“陈公子出手果然阔气,不过呢,我家凝儿还没有放良的打算。还请公子将这些银两收回。”
陈子御拿眼睛看着老鸨春娇也不说话,又掏出两张十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春娇只是微笑并不理会。
陈子御一下掏出三张银票凑足百万。见春娇还无举动,作出又要掏钱的样子。
“公子,且住。”春娇这才开口阻止。
陈子御这副作为已经表明他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意。虽说‘姐爱俏、鸨爱钞’,可若今天陈子御真的拿出几百万两银子,那可就真得罪他了。
虽然春娇并不怕得罪面前这个年轻人,但她对陈子御的才情还是非常欣赏的。
他给柳曼凝的曲子跟词自传唱开来,她的环采阁每日多出不少客人。
“非是妾身难为公子,而是妾身做不得主啊。”
“哦?春妈妈说这话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陈子御还以为这老鸨贪心,便出言讽刺道。
“不瞒公子,妾身不过是一个撑场面的小人物罢了。凝儿的事情,妾身真做不得主。”春娇一脸真诚的看着陈子御说。
“敢问,环采阁背后的主人是谁?”
“妾身可不敢说。”
“哼,你是在消遣陈某么?”
“公子,千万别误会。主人的身份,妾身万万不敢乱说的。”说到这里春娇幽幽叹息“青楼这个行当是吃青春饭的,说实话妾身真希望凝儿留在这里多赚两年钱,可她既然碰到公子,妾身打心底还是为她高兴的。我等青楼女子不过是达官贵人的万物而已,能碰上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是很不容易的。凝儿能碰到公子实在是她的福分,妾身真心为她高兴。”
“不放柳姑娘从良,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之人的意思?”
“这事儿妾可不好回答陈公子,妾身猜想你们迟早会碰面的。”
“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但如果你要欺骗我,后果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凄惨。”陈子御放下狠话起身就走。
“公子,您落东西。”春娇拿起桌上价值百万的银票说道。
陈子御头都不回,只落下“你先收着吧,柳姑娘赎身时候用的着。”
陪伴在他身边的焦不然,始终皱着眉头。“大小姐在师门,军师竟拿出百万银子找青楼的女子,这做法实在是不地道。”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后,这个耿直的汉子趁陈子御上马车之时拉住了他。
“军师,拿百万银子赎一个青楼女子值得吗?如今大小姐孤身在师门,你这样做属下觉得有些不妥。”
陈子御楞了一愣,他万没想到自己忠心的护卫会这样做。
他默然不语,迟疑片刻后,留下一句“你说的对。”便迈步上了马车。
只过了两天,沈从清又派人送来请帖。不像之前那般地点都定在环采阁的玉蟾宫,这次地点却是在郊外一间名不见经传的茶社。
陈子御下了马车进到这间偏僻幽静的茶社。有老仆将他引至后院一处水榭。
虽是初春,这水榭中四季常青的树木不断摇动似乎在努力挣脱风的抚摸。树影婆娑,给幽静的水榭增添不少雅趣。
沈从清,正坐在水榭凉亭之中。他面前桌上摆着一副棋盘,看样子他是在跟自己对弈。
“沈兄好兴致。”陈子御进入凉亭笑道。
“哦,陈兄到了?快请。”沈从清放下手中棋子笑着站起来迎客。
二人相对坐下。两名仆人撤下棋盘,奉上茶水。
“不知沈兄今日邀我来此,所为何事。”二人饮过茶后,陈子御开口问道。
“今日请陈兄来,是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告知你。”
“哦?敢问是何好事情?”陈子御疑惑道。
“你我兄弟相熟,某也不卖关子了。敢问陈兄知道不知道在长江以南地区,地下的王者是谁?”沈从清神神秘秘的问道。
“地下王者?兄弟不知,还请沈兄告知。”
“乌金玉指,财富之源。掷玉草堂,屹立东南。这‘掷玉堂’主人就是江南的地下王者,江南豪商巨富无一不是其门徒,势力遍布十五路二十四府一百二十余州,其势力之大无法想象,占据了大宋的半壁江山。”
“哦?沈兄莫不是唬我?这‘掷玉堂’这么大的名头,我怎么没听过?”
“陈兄有所不知,陈兄的宝盛隆建立不久,如今你的身家也堪堪买入‘掷玉堂’的门槛而已,没听过也是正常。”沈从清说着,不顾自身优雅的形象前俯上身低声说道:“此番方腊造反,背后就有‘掷玉堂’的影子。”
“当真?”
陈子御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他之前学的历史讲的是,方腊只是一个拥有漆园的小地主,因为忍受不了官府的盘剥,这利用迷信传道,召集部下造的反。
“怎么?看陈兄的神情似是不信?某就直说了吧,这方腊本就是‘掷玉堂’下的一个门童,因为年纪大了,主人赐他庄园作养老之用。方腊之所以造反,是受其主人指使。大宋皇帝盘剥江南过甚,这是‘掷玉堂’对朝廷盘剥江南的一次反击。”
“不能吧,不是说方腊是‘明教’首领吗?说他借助传教方才聚齐人手造反?”陈子御疑惑的问。
“陈兄不知,明教脱自西域‘摩尼教’,他一个小小的漆园地主有何德何能做得教主?”沈从清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之所以借‘摩尼教’,是为了遮掩掷玉堂派出帮助他的人手。他方腊随便传几次道,就可以说入教者数万。这种说法是无论如何都查不清楚的。陈兄,明白否?”
“你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大宋皇帝损害了江南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就把方腊推出来对抗朝廷。”
“妙哉,陈兄果然通透,真是一语中的。不错,这昏君只顾自己享乐,派出多方鹰犬搜刮地皮。自富商到贫民,江南那个逃的脱?‘掷玉堂’作为江南商道领袖,出手也是自然。”沈从清拍案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