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繁华茂丽,从喧嚣中开始,凌晨三四点还是一片灯火灿烂。德拉科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回家,位于曼哈顿的一处僻静场所,或者说是廉价的完全小市民的选择,安全一般,房子性能一般,邻居更是一般,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过着互不打扰的日子,没有庄园农场主的朴实,也没有高端城市的轻蔑,在街上行色匆匆,看起来连笑容都带着一分不自觉的讨好。
所以这个消瘦的年轻人就更像是一个异类,他不吸毒抽烟喝酒,甚至没找过女人,每天一个人接近中午时分去上班,晚上九点或者十点回来,在这个平民化的地方,他铂金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无端端的多出了一抹高贵。
德拉科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门边传来一声猫叫,他低头一看,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有点肥肥软软的,但绝不干净。
他瞥了一眼这个似乎充满期待的小东西,然后拧开门锁,咔嚓关好了还算结实的房门。
一刻钟后,姜黄色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小猫又软软的叫了一身,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欣喜,因为这个消瘦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温热的三明治。
德拉科蹲□子,将用小碟盛着的三明治放在猫儿的下颚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想是饿极了,猫儿狼吞虎咽的吃着,完全没有了猫的优雅。
德拉科伸出来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毫不留恋的再次关上了大门,一丝冷风从楼道里穿过。
猫是喂不熟的小东西,尽管它看上去那么惹人怜爱和弱小,但它们天生野性难驯,傲骨天成,随性惯了,总不会因为一丁点恩情就黏住你,德拉科将冷掉的三明治转身扔进一旁深绿色的垃圾桶里,这是他曾经最钟爱的颜色,高级天鹅绒的帷幔上,他学院的袍子上以及家里华贵的窗帘上,可如今,它也可以是肮脏的垃圾桶的选择。
米色的长沙发上蜷缩着铂金男子并不强壮的身影,深蓝色的被单卷着他清瘦的身子,纤长的睫毛似女子般妩媚,当冰冷褪下的时候,他的眉宇间是化不去的忧愁。
阿兹卡班冰冷的牢房中,那个阳光俊朗的少年短短两个月就苍老了许多,永远意气风发的脸上是一片死灰。
那个在自己没有目睹却凄惨死去的铂金贵族,在他即将死去的三个月前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第一次那么轻柔和无力的呢喃,“德拉科,你是我的一切”。
还有古老的庄园中,烫金的四柱大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一指身躯的母亲,她美丽的脸庞第一次留下那么多泪水,至死都还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她宛如生命一样珍贵的小龙。
记不清做了多少恶梦,从来不知道原来眼泪除了痛更多的还是绝望,德拉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孩子,相反,富足的生活,高贵的家族,父母无尽的宠溺,使得他娇气的仿佛玫瑰,除了任性就是惹人怜爱的对父母的依赖。从魔法部被赶出来的时候,他几乎崩溃,他醺酒,大声哭泣,肆意打烂眼前所有的东西,唯独没有选择死亡。
“马尔福生而高贵”,他的父亲,他的家族,他的每一滴血液都这样尖刻的叫嚣着告诉他,一个马尔福永远不能死在麻瓜界,他父亲的灵魂至今还在等待回归,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德拉科咬着牙这样告诉自己。
一个月后,他收拾好东西从魔法部提供的优渥居所搬到了好比陋居一样的平民公寓,马尔福怎么能够被那些下贱的人检视,即使他一无所有,他仍然是一个马尔福,没有文凭,没有担保人,为了生存,他只能开始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当第一份薪水拿在手里的时候,德拉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变成了渣滓,可他还是平静的向店主道谢,拿着为数不多的几英镑去面包房买了他第一个廉价的面包,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他逐渐学会花较少的钱得到更加满意的物品,而他俊美的外表也常常让他得到别人没有的优惠,即使那来自一个并不漂亮的女孩儿的殷勤,生活还是要过,不是吗?德拉科这样自嘲。
天阴沉沉的,德拉科抬头望了一眼,抿嘴继续手里的工作,为某些挑剔又多金的顾客研磨咖啡,像是商品一样,还特别指明要俊美的少年,当初德拉科本来是被拒绝的,纵使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也无法再有当初清澈傲慢的眼神,但是兰伯特先生指定要他了。
德拉科没有理会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要他的理由是什么,他需要钱,而研磨咖啡的工作显然他能做的不错,后来,同事一个叫做莱昂的跳脱少年告诉他,是因为兰伯特说他的眼神让人着迷,晦暗的不像二十几岁的青年该有的阴沉。
当然,一个已经经历过战争的人,怎么能够指望他还拥有像花儿一样明媚的笑脸,和山泉一样清澈的眼神,十六岁那年,那个干净的孩子就已经死去。
“安迪,你说会下雨吗?”莱昂一边擦拭着台子一边问,淡蓝色的眼珠有着无奈和希翼,简单而美好,德拉科却知道,这明媚干净的少年实际上却是兰伯特的小宠物,这并不让人意外,莱昂需要钱,和德拉科一样,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病弱的母亲和三个弟妹,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子,从小农村来到大城市,没有很高的学历,除了一张还算俊秀的脸蛋,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其他的同事都不理解这样明媚的少年怎么会死缠着一脸阴沉的男子,是爱慕还是好奇,暧昧的流言漫天飞舞,却丝毫动摇不了这两个人,于是就渐渐失去了议论的趣味儿。
安迪是德拉科的假名,真真假假的谁在乎呢,回到了家就算你是个变态杀手都不干别人的事情。
德拉科将上好的猫耳咖啡豆放进专业的机器中,俊秀的手指优雅的轻轻移动,他抬眼望着小猫一样可爱的少年说:“估计是了。”
莱昂不满的嘟嘟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的擦着着干净的台子。
从门口灌进一丝冷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身材微微发福,一头棕褐色的卷曲头发,脸上的线条却是不同于身材的冷硬,瞳孔黝黑却不冰冷。
这是个做事果决狠辣的人,德拉科在第一次看到兰伯特时就这样觉得,真正厉害的人就是能够隐忍自己的喜怒哀乐,只表现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这是卢修斯一直想要却总是舍不得教他的,那个高傲的贵族总是摸着趴在他腿上小孩儿柔软的头发这样说,“再等等吧,我想多宠爱你几年”。
成长太辛苦,那是他父亲阿布拉克萨斯对他的决绝,年少的时候卢修斯就对自己发誓,如果将来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一定舍不得他这样辛苦的成长,他愿意一世呆在他身边,守着护着他,看着他过着无忧无虑的一生,所以那个时候,德拉科的幸福简直要把霍格沃茨都淹没了,他骄傲任性,因为有那样两个无条件爱他护他的人,也只有被爱着的人才会如此无限制的任性。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试图将酸涩的感觉逼回去,没人能再看到他哭泣了,战后三个月他这样对自己说。
兰伯特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德拉科,这是一个有趣的人,征服他是兰伯特现在一直在耐心做着的事情,他虽然有着妻子和四个儿女,但另一方面他更喜欢少年,十六七岁的少年是最鲜嫩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的羞涩,他们有着澄明儿狡黠的眼神,心里的*更加的露骨儿直率,可是德拉科打破了他五年来的定律。
他刚来的时候简直糟糕的不行,一张漂亮的脸蛋也遮掩不住他的颓唐和憔悴,但那个眼神吸引了他,足够的晦暗,但看久了那一丝挣扎简直让他兴奋,这是一个从骨子里就骄傲得不行的少年,和他的不同,他是从平民奋斗来的如今的地位和财富,他有的不是骄傲,是霸气和侵略感,但这个男子不同,浑然天成的傲慢,即使他竭力隐藏或者说现实让他暂时失去了骄傲的羽翼,兰伯特期待着看到这个落魄的小猫亮出属于他自己的利爪和尖牙。
耐心对于一个在生死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男人来说,是永远足够的,只要猎物值得,兰伯特翘起了一个微笑,这让他增添了几分魅力。
明镜的玻璃窗映照着男子清瘦的身影,修长的手指端着古瓷杯轻轻地放下,在靠近桌面的时候,尾指轻贴桌面,缓冲了声响,每一个动作都拿捏恰到好处,德拉科用行动向这个豹一样的男人证明着一件事,他绝对值得。
两人依旧沉默,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兰伯特饶有意味儿的看着忙碌的德拉科,眼神放肆却并不□,后者旁若无人的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下午四点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几乎是砸在房顶上,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兰伯特两个小时前已经离开,莱昂托腮看着窗外发呆,咖啡豆已经全部磨好,那个铂金男子正在后院,静默的看着成串的雨滴落下,当这个行为成为习惯,人们也就不再好奇他的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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