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明确实是身负引导节目组走向的大任的,抬头看见导演组杀鸡抹脖子一般地着急给他做提示,要他带动气氛,让大家聊起来,也就当仁不让地开始发言了。
而且,即便是没有导演组的要求,他也想跟殷婉黎好好聊聊。
“安安这几道菜做得很有水准啊,是专门练过吗?”但是,开口先从旁事说起,这别别扭扭的性格,也是没谁了。
不过,面对身旁陆毓泽明显黑下来的脸色,马影帝却是丝毫不惧。
殷婉黎瞧了几眼,也没明白这两人今天总是暗搓搓地挑衅对方是怎么个情况,之前也没见这两人有什么交集,怎么就有了过节了呢?
殷婉黎此时连圆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转过头去看乐安安,指望着这个冷静自持的姑娘能不惧陆总裁的威压,大胆接话。
乐安安来了精神:“明哥觉得不错吗?那也不枉我来之前特意练习了那么久了。本来是打算当成杀手锏拿出来的,谁想到才来第一个地方,就把神兵利器给暴露了。”
面对前辈,还是地位顶级的影帝级别的人物,性情不那么外放的乐安安也话多了起来。
黄与琛听了,早乐呵呵地笑了,看乐安安说完了,还一脸又期待又扭捏的神色追问:“明哥,那我的呢?那我的呢?”
显然很希望得到来自前辈的肯定,也不知马子明会如何评价。
马子明失笑,觉得这个后辈的性格挺有意思的,笑道:“你的也不错,但是卖相就比安安的要差一点了。不过都比我强,你们都有工作了,起码抱住了饭碗。我就不行了,干了两份丢了两份,还不知下午能找到不能呢?”
黄与琛听见马子明评价自己的菜不如乐安安的,也不气恼,他很有自知之明,反而大气地一笑道:“明哥,你不知道——
“说真的。我已经很厉害了,不能跟安安姐比吧,可也能当个帮厨了。我跟你说,好多我这个年纪的人,根本不会做饭。别说做饭了,怕是连厨房都没去过,都不知道厨房在哪的。”
他说到这里,鱼赛金明显要插话,可是黄与琛这个人,说话语速虽然不是特别快,可是一个字连着一个字,像细密的珠链一样,字字相连,不带停顿的,偏偏他吐字清晰,声音脆亮,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又因为他吐字太密,为了听清楚,只能倾着耳朵认真地听,实在是插不进去话。
鱼赛金几次想趁着他一句话结束的时候开口说一句,偏偏几次都没插进去,把自己都给气笑了。
偏偏黄与琛看着马子明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黄与琛对面的乐安安看他说得高兴,偏偏话越说越偏了。
夸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连带着踩别人了呢?
说年轻人不会做饭,难道就不动脑子想想,在座的有几个人会做饭的?
这满满的一桌子菜,除了两人做的,也就几盘——
嗯?
怎么还有还有几盘菜呢?她也没做这几种菜啊?
乐安安刚想开口一问,却被人打了个叉。
毕竟鱼赛金也着急要表现自己表现自己,指着一道清蒸鲈鱼道:“这是安安的作品吗?很有的滋味儿啊,安安厨艺这么好,是经常自己做饭吗?”
不过是闲聊而已,乐安安再怎么清冷的性子也不会不应:“是挺喜欢做的。”
鱼赛金赞叹:“真是少有的贤妻良母型女艺人。谁要是娶了你,可就真的有福了。”
乐安安却对这话不赞同了:“我只是喜欢研究美食,跟贤妻良母差得很多。”
她本是想说,自己研究美食是自己喜欢,不是为了得一个贤妻良母的名头,大可不必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可又不想为这生什么口角,也就含糊了一下用词。
到底是跟贤妻良母的差别多呢?还是跟贤妻良母的距离远呢?就看每个人是怎么理解的了。
殷婉黎却听出了她的深意,笑道:“我挺赞同安安的观点。爱好就是爱好,研究美食就是研究美食,一切都是随着自己的心走,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马子明点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就是说,一切要先考虑自己的感受,然后再自己推及其他,不要把外物置于自己的感受之上。”
黄与琛扬着一双剑眉很有气势地宣扬自己的观点:“嗨,现在当什么贤妻良母啊,搞事业不香吗?而且你见哪个成功的企业家,另一半不是事业型女强人的?可见成功人士的眼光都是一致的,搞事业的女人,才是现在最受欢迎的老婆人选······”
乐安安在桌子下一脚踹在黄与琛腿上,痛的黄与琛表情都变了,只得停下,龇牙咧嘴地冲着乐安安道:“啊?”
乐安安无语透顶,开头说得还不错,还越说越离谱了,再不打断,所有人都尴尬。
乐安安也不再搭理黄与琛,直接忽略掉他的话,朝着马子明先点头道:“明哥这话总结得好,我先敬你一杯。”
陆毓泽看看殷婉黎,发现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马子明在笑,心下顿时不爽,略一思索,就笑出了声,道:“总结得很是,只是还差练练厨艺了。都说理论出于实践,这怎么反过来了。”
殷婉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纠正道:“陆哥,不管是科学理论还是经济理论,历来理论先于实践的啊。你记错了。”
陆毓泽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硬是被殷婉黎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马子明岂能不知陆毓泽这话是针对他刚才在厨房里的表现说的?
刚刚在厨房里,马子明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反而给殷婉黎捣乱了不少时候,现在用餐了,倒是成了理论家了。
陆毓泽可不能不提醒他刚才的窘迫。
可是马子明现在一点也没有被这位金融大鳄针对的不舒服。
毕竟,殷婉黎亲自把陆毓泽的话给怼了回去,还有比这更让他不爽的吗?
这一群人说得高兴了,却也不是只有陆毓泽陆总裁一个人不爽。
还有一个人,在不爽之外,更是满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