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众人拥簇着围了上去,“老爷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一口气接了上来,白玉猛的惊醒,茫然的看着周围。
他被一群人围着,周围人都关切的问东问西。“老爷老爷,你可别有事啊。”
“老爷怎么样了。”
“快去叫郎中!”
“老爷醒了,快快快轿子伺候。”
同时手边还有人给他扇扇子,擦汗。
白玉瞅了瞅双手,没有老茧,细皮嫩肉的,戴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扳指,翠绿翠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看皮肤似乎是正值壮年,指甲清理的很干净,衣服尽是丝绸所织,看起来很是珍贵。
白玉使了使劲,发现全身上下都是完好的,只是没有武功底子,肌肉也是平平。
可惜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然也能从面相上大概看看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性格。
白玉慢慢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弄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谁。
只见这是一个普通的村落,映入眼帘的是一户人家,大门已经破损的很厉害了,似是有人刚刚暴力强拆过,家中乱作一团,桌椅瓢盆摔碎了一地,还有一对母女在地上哭泣,有人在强行要把他们拉开,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吃瓜群众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一个中年男子在地上被人按着殴打,头都已经破了,脸上更是惨不忍睹。旁边还有小厮拿着棍棒似要打断他的手脚。
白玉一个健步踢开小厮,大声喊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这样殴打他人。”
“还有你们为何拉扯这对母女,你们不怕官府抓人吗?快给我松开他们。”白玉吼道。
不过这一下子还真管用,一旁的众人还真就都停了手。
白玉赶忙上去扶起了那个中年男子,男子又惊又惧,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玉。
“还有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人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没有一人上前帮忙。”
果然到哪儿,人心都是一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要哪天落到他们头上,就知道被围观是多么痛苦,白玉想着。
“楚河,你不得好死,今天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都不会和你走的!”地上的少女说话了。
“你是在和我讲话吗?”白玉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还有谁?”女子怒道,手指攥的已经发白,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白玉怔住了,看了看现在这个情形,很像是自己正在强抢民女,并且纵容手下殴打他人,然后突然道德回归指责手下,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活脱脱一个典型精神病行为。
“那我是个怎么样的人?”白玉咽了咽口水,尴尬的不知道看哪里。
女子眼睛瞪得浑圆,怒目而视,指着白玉的鼻子就开骂。
她知道今天这个恶霸是不会放过他了,索性把以前不敢讲的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用最肮脏的,最恶毒的话语,只求今天可以痛痛快快的一死。
听着楚河的这些所作所为,百姓们只当是恶霸的恶趣味,有些人听着激愤,牙齿咬的咳咳作响,但也不敢动手,只是偷偷看了楚河一眼又装作看戏状。
起初白玉听着还有些膈应,毕竟是在骂现在的自己,但后来越听越气愤,最后完全说不出话来,如若真像这女子所言,这辈子的自己行为可比上辈子的土匪还要土匪,如果说土匪是为祸一个山头,那楚河便是祸害一方,罪该万死的那种。
楚家势力庞大,是当地有名的财阀,养着的家丁都有几百,官府靠着楚家赚的盆满钵满,自是不愿意得罪楚家,楚河的父母走得早并没有好好把楚河教成一个人,只要他看上的东西,他就会叫手下给他抢来,从未有不称他心意的时候。
俨然一个地区的土皇帝,弄的好像天大地大他最大一般。
一群马仔跟前顾后,唯楚河马首是瞻,暗地里借着楚河的名头也是欺男罢女好不快活。
白玉不动声色,脑袋里思绪万千。
以前的楚河犯下的罪需要我承担么。
或者换种说法,如果把白玉算作是楚河的另外一个人格,那楚河犯下的罪和白玉有关么。
按现代思维来看,似乎是无罪的,毕竟他是生病的不能自己掌控,如果楚河是一个精神分裂,白玉算作是正常人格,那就说明,疯病被治好了,以前的罪也会楚河的人格一样被抹去了。
但事实真是如此么,以楚河人格消失为信号,以前这具身体犯的错,真的可以和白玉毫无关系,或者是他做的孽,都和无辜受罪者一笔勾销了么。
不,不是,犯过的错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结束,制造的痛苦只会让日子更加痛苦。
老百姓怯懦的待在家中,什么都不想,只在看门,不知何时会被撞破,家中要是有女儿,便更加寝食难安,楚河就像一个梦魇一样,在处处敲打,让百姓们如同惊弓之鸟,永远得不到安宁。
“楚河楚河,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好人,可没做过人事。”白玉道。
既然现在我是这副身体的主人,那么我就会以我的方式生活下去。
想到此处,白玉一扫之前的迷茫,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楚河从前做的恶,我会慢慢弥补,欠你们的债我会还,被我迫害的家庭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从此以前那个恶霸你们就当他死了吧。”
“小厮,拿刀来。”下属一脸疑惑,“拿刀来!”白玉又喊了一声,刀被递上,白玉接过刀便抓住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一刀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