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袭来,不知道是不是焚心诀留存的部分力量还是他的意志力变强了。
白玉第一次察觉自己死后的世界,那是一片巨大的黑暗。
他躺在了一汪黑水中,眼睛被封闭着怎么也睁不开,感知力被限制在一个极低的范围,只能听到耳边有水流经过。
自己在哪儿,处于什么状态,我还是我吗?外面的是什么?诸多疑问全在心头炸开,一阵轻盈的哼唱拂过白玉的耳朵,他就像在这个地狱里找到了一丝光亮,意识跟着这个歌声被拉向了远方。
“嘶,头好痛。”来自于灵魂的痛楚伴随着白玉来到了这副新的肉体,白玉猛然惊醒,他立马起身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他发现自己穿着夜行衣手上还握着砍刀,蒙着面躺倒在地上,脖子上传来了阵阵疼痛,应该是被人敲晕过去的。
远处刀剑声不绝于耳,厮杀声叫喊声乱作一团,火光冲天。
白玉感受着身体的强度,很结实,应该也是个练家子,体内隐隐有着一股轻盈的功法气息。
不过现在的白玉还不太会使用,他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着形势,想着先搞清楚现在的局势,等明朗了状况再想办法离开。
一共是两波人马,黑衣蒙面的一方,穿着兵甲的一方,这伙蒙面人连官家的车马都敢截,背后的势力定不可小觑。
两方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拿不下谁,白玉看着他们应该还要打上一会儿,自己究竟是正义的一方还是坏人现在还不可知。
看夜色应该是深夜,这伙人是在深山老林里伏击他们的,定是提前收集到了情报才能如此准确。
如此精密的准备定不会是心血来潮,白玉脑子转动飞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轻易暴露自己。
随着感官意识的回归,白玉对这副躯体越来越契合,连带着对仇恨的感知也越来越强烈,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百鬼堂,鬼使韩墨,我,白玉,前来索命了。”
前面几次穿越的经历不免让他有所感想,所以他也有过畅想,究竟自己是在一个世界里穿来穿去还是在不同的世界里游离。
结果对这个世界历史的学习和认知他发现,自己应该就是在这一个世界里不停地轮回,且轮回的时间是根据历史的推动向前。
不会出现自己穿越回原来的时间线,也就是说自己是不可能穿越到从前去救下依娜的,这也是白玉如此的愤怒的原因。
在自己还是李三刀的时候一片懵懂,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稀里糊涂得去猎杀猛虎,导致最后与猛虎同归于尽。
在白山练剑的时候典籍接触得很少,因为是杀手组织,信息也十分闭塞,他们只需要会杀人即可。
不过从师兄弟口中他大致也知道自己处在大楚三年,他准备下山历练时正好是大楚十三年四月十五日,那轮明月自己不会记错。
等到附身木匠王能时,仅仅过去了一夜,算是无缝衔接,可是白山远在千里之外,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把他的灵魂转移得这么快。
不过在小河县做木匠的日子也算安逸,作为一个有着重度心脏病的人,他并不能怎么样,该气也气了,无奈也是无奈,辛苦了十年换来的就是一具废柴身体,只能接受。
身死那天正是大楚十五年秋,有流寇入侵小河县。
正值大楚和西山开战,有小部分逃兵出来作乱。
附身楚河的那一年也是十五年秋,白玉推断自己是逃脱不开时间枷锁的。
可两次被杀全都透露着蹊跷,好像有人知道自己在轮回,并且可以锁定自己,且总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过来灭杀,目的究竟是什么,白玉搞不清楚。
不过他知道,现在只要找到韩墨就能解开一部分的秘密。白玉猜测他们的委托人也可能正是让自己不停轮回的幕后黑手,而他真正的目的白玉不得而知。
“我是大楚皇子,尔等竟敢犯上,不怕株连九族吗?”
兵甲方声势浩大,可从他们不断得减员中白玉知晓他们顶不住多久了。
这次伏击准备精良,从手上的刀上就能看出,白玉一阵心悸,敢这么干,自己定是无名无分的死士。
果然白玉用舌头舔到了藏在后槽牙处的毒囊,真要命,要是不小心弄破自己就能归西了。
白玉用手指小心翼翼得取出毒囊塞进了衣服里,摸了一圈都没有查到能验证身份的东西,果然够专业。
回到边塞小城,赵格用所有的钱财为白玉办了葬礼,楚美人带着一众拳手前来默哀。
那些被白玉打败过的对手一一前来,他们不像其他人一样愚昧,知道这一切的因果都是那个叫韩墨的雾心诀使用者干的。
雷兽万通当场叫嚣要把韩墨撕了,被贾及镇住,“姜末的仇我会去报,在没有实力之前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得呆着。”贾及呵斥。
赵格收起了白玉的尸骨,把他葬在了山上,依娜的尸骸被她的父亲带走,赵格把铁骨傲抄录了一份,原本送还给了依娜父亲,依娜父亲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已经死了。
“百鬼堂,我定要他们死绝。”依娜的父亲打算用自己的余生去替女儿报仇。
赵格在白玉的墓前站了好久,双拳紧握。
次日,贾及放弃了拳王的名头带着赵格出发去往了中原,那个曾经龙争虎斗的地方。
此时白玉看着两方混战,每一个出手的人都拥有他现在的战斗力,在没有修习焚心决的情况下,自己和小兵炮灰没多少区别,最多也是稍微厉害一点的炮灰。
白玉没有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是偷偷从小路逃跑了,他摘掉了面罩,脱掉了衣袍随手往外一扔。
他这辈子不会为了谁而活,他只会为了自己而活,为了报仇而活。
白玉蒙头跑路,跑了不知道多久,迎面撞上来一个人,看身上的装束两个人都尴尬得不知如何行动。
白玉现在只穿了件内衬,一身白,剩了一双鞋在脚上,而来人穿着便装眼神也在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