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岁屁癫屁癫的跟赵程月回了邢冰消的私人住宅区。
赵程月问什么,赵程岁知无不言,全说了。
“当时大哥要说他自己是主谋替你顶罪,二哥说,他愿意用他的军功官位给你换一命……”
叭啦叭啦。
赵程岁也把他们三个去寻潘于氏,想问问“两个小妹”是怎么回事等都说了。
赵程月额头滑下三根又粗又长的黑线,越听,心里的火气越大。
她可是他们的小妹啊!
他们难道不相信她的人品?!
还是他们觉得,她其实就是那样性子的人?!
赵程月暗自磨牙,盯着赵程岁,也把赵程月迁怒上了。
赵程岁想死皮赖脸的跟着赖在邢冰消的私宅内,被赵程月亲自推着赶出去。
“出去出去!”
赵程月伸手推。
赵程岁有想要耍赖,立马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他还是被一下子推出了一米远。
赵程岁想到小时候,他看到展示出真实能力的赵程月了,当时的赵程月就对他没有隐瞒。
赵程岁恍惚的想到小时候,那时小妹才四岁。
那年,据村中老人说,是难得一次的大雪封山,也因此,村子里的人准备的柴等都不够。
当时小妹发现了一株被虫子蛀坏了大半的大树,那树就是当时没被砍,也会因为树心被柱空,而枯死,就算是那样,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推倒的,他其实在事后,看到树身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了。
后来大树被拖回山脚,他与小妹一起守着大树,也是小妹拿着斧头,三下五除二,把干枯的树给砍成了柴。
再后来是改良水稻增产的功劳,他们被污蔑,被坏官派人追杀,小妹当时就能用石头等将人砸倒,还能轻松的扯断牢牢攀附在大树上的藤。
再后来,有许多情况,包括拿石子当暗器什么的,小妹都没瞒过他。
现在想来……
当时别人污蔑赵程月时,他不该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的啊!
他是小妹的家人,该无条件的相信小妹的!
大哥说什么愿意用自己性命抵,二哥说什么愿意用官身军功换命,就是不相信小妹啊!!
而他呢?
“小妹,我这次真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赵程岁被推到了大门外,扒着门,不让门关起来。
赵程月眼中烧着两团怒火,眼睛越发明亮了,她就那么盯着赵程岁。
“大哥二哥,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知道我错哪了,我就不该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你是我的家人,是我小妹,我了解你,我该无理由相信你!”赵程岁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赵程月眼中的怒意消了些,却依旧没消。
“我暂时不想见你们!”
赵程月直接将赵程岁扒着门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扒开,然后不给对方再次扑上来的机会,把门“砰——”的一声合上,落栓。
赵程岁站在大门外,望着门苦笑连连。
他现在才意识到错哪了,是不是晚了?
赵程岁眼眶里盛了两包泪,站在门口也不走了,他打算处罚自己。
* * *
黄昏时——
赵程流、赵程金二人下职,没回郡主府,而是先赶到邢冰消的私宅外,惊讶的看着赵程岁,兄弟三个人汇合了。
“三弟,小妹有原谅我们的意思吗?”赵程流吞咽了口口水,忐忑得胃都在抽痛。
赵程岁幽怨的看了赵程流与赵程金一眼,他决定,也跟两个哥哥冷战!
哼。
赵程流错愕,紧张的手心冒冷汗,微微打颤。
“三弟……你这……”
赵程岁连一个眼神都不经人赵程流。
赵程流傻眼,这是继小妹不要他后,三弟也不理他了啊!
赵程流望向门后。
赵程金却早已认识到错误。
他说:“我不该怀疑小妹,哪怕有再多的证据摆在我面前,我要相信我自己的心。”
赵程岁看了赵程金一眼,给予肯定。
二哥也清楚意识到错哪儿了。
至于大哥……
赵程岁依旧是不看不理。
赵程流看向赵程金。
赵程金目光复杂的看了赵程流一眼,也不看赵程流了。
“我……也不该相信那些证据的,小妹那么好,小妹怎么可能做那些坏事儿……”赵程流声音干涩,哑得厉害。
因为他发现,这次的事情里,两个弟弟虽有错,却少,错最多的是他啊!
兄弟三个就站在邢冰消私宅外守着,直到快到上京城宵禁,不得不离开。
* * *
邢府——
邢老太太居住的院落内——
“让那个不孝孙子给我滚过来!”
邢老太太“啪啪啪”的用力的拍着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上粗壮的青筋暴出,面目狰狞,把屋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邢夫人吓得肩膀缩了缩,不敢看邢老太太,尤其是脸。
“废除父母在无私产的规定,一定是他想出来的!”邢老太太愤怒的大声说。
“不行,这条律法不能废除!”邢老太太咬紧一口所剩不多的牙。
“母亲,不如您进宫去说说?”邢夫人目光游移。
她不甘心。
凭什么在闺中时,她不及邢太后?!
凭什么,邢太后生的两个儿子也比她生的两个儿子出色,优异那么多?!
她不服!
邢夫人心里堵着这口名为不服的气,一堵就是三十多年,让她现在放下,基本不可能。
邢老太太想到太后不理她递进去的拜帖,而她又没有直接进宫的令牌,愤怒的面色一滞。
邢尚书匆匆而回,被叫来了这里。
“你们为什么要废除父母在无私产的律法?!”邢老太太盯着邢尚书。
邢尚书心头酸涩,喉咙发干,说:“儿子也不想,可儿子反对无用,新的婚姻法已经颁布下去了啊!”
“颁布下去了又怎样?!颁布下去的律法还能修改!”邢老太太又激动了,面部、脖子青筋都暴出来,仿佛要把干枯的皮撑破了般。
邢尚书心口又是一堵,六年多的一事无成,让他变得颓废,心性变得狭隘,于是他早早的盯上邢冰消手里的势力了,现在……没有正当理由占为己有,他的心才是最痛的啊!
邢老太太的愤怒,更像是往她心上扎刀子。
紧跟而来的,就是更令他们愤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