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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姚振华发现队员们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鞋上,总之全身之上,到处都有尘土,特别是大雄和思明,因为他们去整理了那条土路,身上尘土更多,全身都透着大地的味道。

为了能让队员们回办公室洗把脸,姚振华让大家休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到讯问监控室集合。

当队员们都散去,姚振华看了看自己心爱的黑风衣,到处是土,皮靴上也蒙上了一层泥巴或尘土,得了,自己也需要休整的呀。

刚到办公室门口,有华就找来了。

“师父,您看!”有华双手端着一卷东西,脸上展露着非常灿烂的笑容,这笑容纯洁、真诚!

姚振华没有立即去猜,而是又看了一眼有华手中的那卷东西,“金黄的边带,深红的底色,还有穗线垂落……”

看完,姚振华笑了,心情一下放轻松了许多,道:“谁送的这锦旗呢?”

有华笑着朝师父比了个大拇指,道:“师父厉害!猜对了,就是锦旗!”

“今天上午,施旺教授的儿子和女儿送来的。”

“哦,是施博和施惠啊!”

“他们家老爷子怎么样了?”

“没有说,只是说他们父亲现在三亚很开心,正陪着孙儿们玩呢。”

“嗯,这倒是个好结果。”“打开,让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

有华将锦旗打开,中间印着三个大字——“好警察!”右上方印着一行小字:“致谢东宸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三大队全体警官!”左下方也有一行小字:“致谢人:施惠、施博!”

姚振华看后,笑了笑,道:“这三个字倒是很淳朴啊!”

“那我们挂那里呢?”

“锦旗是给我们三大队全体队员们的,当然是要挂到会议室里去了。”“你去找个钉子,挂到会议室吧。”

“嗯。”

有华刚转了身将要离开,她又转了回来,道:“师父,今天晚上要加班吗?”

姚振华听出来了,有华的话中好像藏着事情,于是问道:“晚上,你有事吗?”

“嗯,我爸妈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所以我想晚上陪陪他们。”

“哦,应该的,去吧,给你放假。”

“啊!师父,还真要加班呀!?”“那我不请假了。”有华在办公室内待了一天,不清楚在清川江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押解回来那么多嫌疑人,更不知道晚上还要讯问那些人,以为今天只是延长一会儿工作时间,不需要加班很久,所以她想请假陪父母吃完饭。

“有华,其实没有多少事儿,我们就是要讯问几个人,你还是早点下班去陪爸妈吧。”

有华确实不想走了。

姚振华看得出来,于是道:“有华,师父命令你,马上下班,去陪爸妈。”

命令来了,有华当然要服从了,她“哦”了一声,去忙了。

打开门,姚振华拿了盆子和毛巾,去卫生间清洁自己去了。

……

十五分钟后,姚振华、上官可可、大雄、易思明均未超时,都到了讯问监控室。

局长钱枫,此时正在监控室内主持工作。

姚振华与钱枫也没有什么客套的语言,因为能说的话不能在这说,不能说的话没有必要说,只是打了一个招呼。

“大雄、思明,你们俩去问薛锦,我和可可去问柘艳芳。”

“好嘞!”

十分钟后,姚振华、上官可可结束了对柘艳芳的讯问。他们刚出1号讯问室的门,就看到大雄和思明在2号讯问室门口商量着什么。

“大雄、思明?”姚振华轻声喊了他们。

“姚队。”

四人在走廊尽头开了一个碰头会,嫌疑人柘艳芳和薛锦均一个字都没有说。

“看来,得用真材实料,他们才肯开口说话。”“估计3、4号讯问室的那俩,也会是这样。”姚振华用手摩擦着下巴,说道。

“姚队,我们赶快去问问3、4号讯问室的嫌疑人吧,管他们说不说,说了更好。”

“当然要问,不过3、4号讯问室内的嫌疑人身份信息还没有确定,即便他们不说话,我们也要尽快想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信息。”

三人均颔首。

……

果然,3、4号讯问室内的嫌疑人没有说话。

姚振华心道:“1、2、3、4号讯问室内的嫌疑人,好像形成了利益共同体,类似于形成了一个生死同盟。若想让他们说话,必须打破他们现有的同盟状态。”

“怎么打破?现在肯定打破不了,知己知彼,因为连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没有确定,怎么能打破他们的利益同盟关系呢?怎么能战胜他们呢?”

“叮铃铃!”

姚振华正在暗暗思忖着案情,自己的电话突然响了。

妈妈打来的,“喂,妈?”

“振华!你快点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姚妈妈的言语中透着激动与不知所措。

“妈,不要急,您说一下情况?”姚振华听了妈妈的话,心里也有些着急了,不过他强装冷静,道。

“振华,我现在躲在卧室呢,门口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一直让敲门,让我开门,我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我不认识他们,所以我把灯关了,躲在了卧室。”

“哦,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不过,妈,您得把灯打开,再赶快给物业公司打电话,让他们上来看看情况,他们比我到家要快得多。”

“好好,妈都忘了有保安了。”

挂了电话,姚振华心里忐忑难安。

“可可、大雄、思明,你们通知5道18号讯问组,让他们都问一问,跳江的那三位分别是什么人。”

“好的,姚队。”“姚队,家里没事吧?”

“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我得马上回家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均颔首。

上官可可急忙说道:“姚队,我开车送你吧。”

姚振华一愣,想着赶时间要紧。

“好!”

姚振华知会了一声钱枫局长,与上官可可离开了市局。

……

在自家小区大门外,姚振华碰到了有华和高明。

此时,四人对视,均惊异不已。

“高政委、有华,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姚振华不解地问,边走边说道。

高明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在风中飞舞,他看了看姚振华,又看了看有华,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华认为应让长辈先说话,可是高叔叔没有说话,那就只有自己说了,“师父,可可姐,我们是来找我爸妈。”

“你爸妈?在我们小区?”姚振华和上官可可像是惊掉了下巴,看着有华那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啊?

“是的,我下班后,先与高叔叔汇合,然后在找我爸妈,可是我爸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到短信中的地址来,所以我就和高叔叔按照短信中的地址过来了。

“师父,你们怎么……也回来了?”

“我家里有急事!”

“哦!”

“对呀,我爸给我发的地址,怎么同师父您家所在一栋楼呢?”有华疑惑道。

四人找到了同一栋楼,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没有电梯,每栋楼都是7层,姚振华家在6层。

“师父,您家是6-1吗?”

“是的。”

“我爸给我发的地址就是这栋楼的6-1!”

“啊!”

几人都是心中暗惊!

在爬楼的过程中,他们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个人在谈话,而且其中一个声音大家都很熟悉。

“有华,你爸爸的声音。”

高明对老首长的声音太熟悉了,早已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了,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是他已经能够分辨出那个声音就是有明知长官的。

“是的,高叔叔。”

姚振华和上官可可对视了一眼。

终于到了六楼,因为爬楼梯太快,四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的。

果然是有明知夫妇。

“爸、妈!”有华呼喊道。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有华,快来,爸爸有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高明、姚队长、可可,你们也来了,不好意思,把你们也惊动了。”

姚振华看到,有两名保安正在自家门口站着,与有明知长官夫妇交谈。

“嗯,妈妈还是没有开门,妈妈做的正确。”

“爸,这是姚队长的家!”有华有些无奈地说道。

“姚队长的家!?”

“嗯,爸,你是不是下着姚妈妈了?”有华看到保安也在,大概知道姚队长和可可姐回来的原因了。

有明知没有回答女儿的话,而是上前一步,迎向了姚振华,双手拉着姚振华的手,道:“姚队长,这是你的家!?”

“是的,有长官。”

看上去,有明知长官好像有些激动,接着灯光,好似看到了他眼眶中闪着泪光。

“是的!是的!错不了!错不了!”“跟柱子哥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姚振华看到老长官现在过于激动了,所以安慰道:“有长官,我们进屋说吧。”

有明知一直打量着姚振华,没有理会是否进屋的问题,被姚振华拉着手朝门前走了。

姚振华轻轻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妈,我回来了,没事了,开门吧。”

在卧室内躲藏的姚妈妈听到了儿子的声音,顿时心里放松多了,她先前按照儿子的提示打开了灯,现在她慢慢出了卧室,来到房门口。

“振华,你回来了!?”

“妈,我回来,没事了,来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哦,你回来太好了,妈妈吓坏了。”

姚妈妈打开了门,姚振华将门外的人一一跟妈妈做了介绍。

有华的妈妈诚恳地向姚妈妈道了歉,并得到了姚妈妈的谅解。

“原来是个误会。”姚妈妈心道。

姚振华依然拉着有明知长官的手,他们一起进了客厅。

突然,有明知松开了姚振华的手,走到姚振华父亲遗像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哭嚎一声:

“柱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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