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阮利伦便来到医院。
“咋了?咋弄成这样了?”
“别提了,只能说我遇到脑残的人了!”我没好气的回答到,“包了一夜准备走,来了俩小伙子说是挑cS赢早点,我就答应了,没想到两个人输了不服气,还和我动手......这事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火,妈的!”
“人呢,那两个人呢?”阮利伦看看四周问道。
我指了指急诊室那边的床:“一个溜了,另外一个在床上躺着呢!”
“你看,人家也被你打的不轻,你也就胳膊被划伤了,你看看那小子不直直的躺着一动不动么......知足吧,看起来他比你惨点......别生气了,算了......”阮利伦安慰着我,扶起我缓缓的走出医院。
医院门外不远,站着一伙儿看起来就是混社会的人,清一色的黑色皮夹克,嘴里也都叼着烟。我定睛一看,这群人中有先前落跑的那个小个子。
“哥,就是那(他)!”小个子眼神很好,远远地就看到我。他刚一说完,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上来冲我就是一拳,不过我曹然也不是吃素的——我反应刚好到位,轻轻地将头一偏,拳头擦脸而过。
好重的拳——虽然没打到我,但我能感觉到这记拳头的分量。
这时,阮利伦挡在我身前,歪着头,指着那个猥琐的小个子,对那伙人说到:“要打行,你让那碎怂出来单挑,有胆量没?”
小个子向后躲了躲。
“这年头肥(谁)哈(和)你单挑,呢们(我们)就是人多欺负那(你)人少,咋?”黑夹克中的一人叫嚣着说道。
听到这话我顿时背凉了一大截。我知道兰州的混混很厉害,他们和人干仗是实打实的真枪实弹,从不咋呼。我下意识的紧紧地挨着阮利伦——他也在发抖。
但是很快,阮利伦不再发抖,他定了定神,扫视了黑夹克一眼,慢慢的说到:“我也应该叫你声大哥吧,你看,你的人躺着,我朋友也被打成这样,手还包的跟个玉米,我看咱们就算了吧!”
“算老(了)?把呢们(你们)放老(了)我脸往哪了放呢,不行,要么赔钱,要么留个人!”黑夹克说道。
阮利伦呼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也没啥钱,如果你们硬抢,我们就抱死的决心也要拉一两个陪的!”
“屁大点的尕娃娃口气不小,今天那(你)死老(了)也行!”说着,黑夹克慢慢围了上来。
我的心越来越寒,身体不由得发抖,抖的厉害。
我缓缓的向后退着,阮利伦也一样,不过他在东张西望的看,大约5秒钟,他偏过头悄悄对我说:“他们大概有9个人,而正好那个小矬子那边可以强行逃跑,你现在还有没有力气?”
我使劲的点头。
“我数三声,第三声我会喊出来,我俩一起跑,记住,哪怕你伤口处再流血都不要停下,记住了没?”
我又点头。
“oK,一、二、三——————”阮利伦将第三声喊的很响,黑夹克们被他这么一喊,还以为我们想干什么,都是先一愣,然后开始注意四周。
阮利伦话音刚落,我们俩便拼了命的冲向那个小个子黑夹克。
“滚开!”阮利伦吼着,然后“嗵”的一下撞向小个子。也许我们运气好,小个子被阮利伦这么一撞,竟然飞了出去。
黑夹克们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做,他们的前进动作像是被冻结一样,都傻傻的看着飞出去的小个子。
阮利伦将我一拽,推我出去,然后跟着我身后跑。
真够朋友,真够兄弟!
我拿出从来没有的速度,发了疯似的狂跑,就这样,阮利伦还是紧紧地追在我身后提醒我让我继续加速。
我们大约跑出50来米,黑夹克们才反应过来。
“站住......”黑夹克们在我们身后叫嚣着。
......
直到我们感觉身后没人追了,我俩才缓缓地放慢速度。
“你他娘的,被你害死了!”阮利伦抱怨道。
“我怎么知道,这下惨了,这里的混混不好惹,我们俩还在这工作呢?我怕他们调查我以后,对莎莎下手怎么办啊,你知道,如果他们伤害莎莎,你叫我怎么给她的家人交代,哎......我真没想到......”
“你行了!阮利伦骂到,“没那么夸张,你以为他们是日本山口组啊!”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六神无主。
阮利伦沉思几秒钟,说到:“当前状况,只有去找韩姐了!”
“韩姐,哪个韩姐,哦——是那个奥迪A6?”我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
“滚,一会儿去了千万别这样说,否则咱俩都扯,明白?”
我点点头。
......
到了韩姐店,阮利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韩姐,救我”。
“怎么了?”韩姐递给我俩一人一瓶水。
“老曹这家伙在网吧和俩小混子打架,没想到人家有后台,找我们算账来了......”
“哦?是哪个不识趣的小子?”韩姐点了支烟,然后又甩给我一支。
这是一支女士香烟,我从来不抽这种烟,但是现在很紧张,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点着了,猛猛的吸了两口。
阮利伦也很紧张,他的复述完全不像平常,别说韩姐,就是我这个当事人也听得一头雾水。
韩姐站起身,将我俩引进内堂,“重新说,别紧张,这里很安全,一般人不敢在我这放肆。”
“......还不都是这家伙!”阮利伦指着我骂着,“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惹那帮子穿黑......”他话说到“黑”的时候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靠窗户的座位。
“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了下阮利伦,他没吭声,只是轻轻地碰了我的胳膊,然后眼珠朝窗口方向转了一下。
顺着他目光,我也照他的样子看了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吓的我半死:靠窗户的座位上,坐着个膀大腰圆的黑夹克男人,正带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玩陶土,而那个男人,就是先前“追杀”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