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网吧对面的一家奶茶店。
服务员正在忙前忙后地制作饮品,而一对少女男女则是坐在橱窗旁等候。
“唉...”
眼神忧郁地望着窗外的单源,忽然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心里就是后悔。
很后悔,非常后悔。
虽然比赛输了,但师傅还是大方地请他们在饭店聚餐。
期间,他因为比赛时候的失利,被师傅派去跑腿,给大家买饮品。
而符芳芳这个凶婆娘却说附近有家网红店的甜品很不错,让他也顺路带点。
当着众多师兄姐弟妹的面,被师傅点名去跑腿也就算了,还帮她跑腿算个什么事嘛?
自然是当场给一口回绝了,而其结果...
便是两人一起结伴出来了。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会选择帮她跑腿。
因为要是他单独出来的话,就算偷偷去网吧玩一玩那款新出的游戏了,也不会担心被打小报告了。
要知道,自从升入高三之后,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在老师、父母、师傅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三点一线,想要偷摸玩点游戏都没机会...
“还在自责比赛输掉的事吗?”
看着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副‘愁容’姿态,符芳芳抿着樱唇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有些担忧地主动开口问道。
“啊?呃...嗯!”
猛然回过神的单源,愣愣地随口应了声。
“比赛输了就输了,没关系的,毕竟咱们班子的实力最多也就止步省内晋级赛,基本没可能有进入全国大赛的机会。
再说了,我们的本职还是唱戏,参加武斗赛也只是为了扩展京剧的创新边界。
虽然...虽然如果能继续晋级的话,就能有更多的关注度,对弘扬京剧有帮助,但咱们比赛前不是有遇到个人说要录什么节目吗?
就算不能继续晋级了,不过只要做成节目播出,宣传效果肯定会更好,可惜...可惜没有晋级...不然我们就能有更多镜头了...
但也没事,反正他们那个节目是第一次做,播出效果肯定不好,等明年节目做到第二季,到时候再让师弟师妹们来参加,肯定能一炮而红。
就是...错过了这个好不容易的宣传机会...师傅以后可能也招不到多少徒弟了...”
符芳芳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自相矛盾的安慰话后,反倒是把自己说得有点想哭了,于是赶忙将话题岔开:“对了!你准备考哪所大学?”
“哪所大学吗...”
被絮叨得有些头疼的单源,揉搓着眉心沉吟,“没想好,就我这成绩,可不是我选大学,而是大学选我,要是不幸落榜的话,就可能趁早找家安保公司赚钱去了。”
“谁让你以前不好好学习,现在才知道该烦恼了?”
符芳芳噘着嘴嘟囔道。
但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却又犹豫着开口劝说道,“其实如果你想靠唱戏吃饭的话,完全可以让师傅帮忙找找关系,进个大点的园子...”
“但现在这时代,唱戏能挣几个钱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不靠师傅那几分薄面,我甚至连个稳定唱戏的地方都找不到。再者说,就算进了园子,赚的钱也就那么点,还不如我去送外卖挣得多。”
单源苦笑,“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男生诶,以后娶老婆总得置办好房子、车子吧?你再看看现在房价有多高?要是想靠唱戏的那点微薄收入买房,我得攒到猴年马月去啊?”
“结婚又不是只看房子和车子,只要人合适的话,有没有这些东西其实都不重要...”
符芳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嘀咕,“我就觉得男生去唱戏也挺不错的。”
“呵呵,生活可不是爱情偶像剧,残酷程度是你这种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女生所想象不到的。”
单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我真听你的建议去唱戏,以后娶不到老婆你能负责啊?”
“我...”
符芳芳刚想反驳,单源却是忽然‘噌’的一下,将整张脸都贴到了橱窗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符芳芳发现对面的那家网吧中,走出了三个穿着青白色校服的身影。
那是凌风中学的校服,而那三人的脸庞她也还记得,双方在不久前还是比赛的对手。
“可恶,他们居然能够在网吧快乐地开黑...”
嫉妒让单源的脸庞变形,“不行!我要告诉他们的老师!”
然而看着看着,江一帆等三人却是被七八个留着怪异发型的青年给围堵住,缓缓地退到了一处没监控的胡同...
...
“之前在网上不是很能骂吗?”
锅盖头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烟,嚣张地笑着,“现实里没有键盘就哑巴了吗?”
“郑重声明一下,我不是哑巴,而是聋子。”
江一帆随口敷衍道,同时抬头朝四周看了看,才侧首跟身后的韩风和金源宝小声说:“这里没监控诶...”
“嗯。”
韩风挽着袖子轻声应道。
而金源宝则是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如此重复了好几次。
“要的就是没监控,有监控的话可就影响哥几个大展身手了。”
锅盖头轻蔑地抬了抬下巴,“也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现在低头认个错,再交点保护费,以后给我们当跑腿小弟,这事也就过去了。”
“那我们要是不愿意呢?”
江一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愿意?”
锅盖头双眉一挑,冷笑着将手中香烟递进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猛地朝江一帆脸上吐出烟雾的同时,烟头也旋即一丢,紧接着握掌为拳,向其腹部挥出。
‘砰!’
但那拳路刚挥出一半,江一帆的拳头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后发先至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同时,拳头挥动间所掀起的拳风,更是‘抓’着那些烟雾一头撞了上去。
锅盖头刚踉跄地跌撞到墙上,江一帆更是游刃有余地伸出手指,精准地夹过了还未落地的烟头,将其‘嗤’的一声按熄在他的耳朵边,笑道:“吸烟有害健康,可不单指化学层面啊...”
锅盖头感受着耳垂处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温度,额头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而目睹了他被一拳制服、却没看清楚全过程的那几个混混青年,此时看着锅盖头那烟雾缭绕的脑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卧槽!青狮哥的脑袋被打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