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又灵明显僵了一下,勉强笑笑。
袁北城笑嘻嘻地搂住栾又灵的肩膀,“那是,我的眼光这么好!”
阮夏右臂挽着我,头靠在我肩上问袁北城,“袁袁,如果我和音音有人不喜欢又灵,你真的会做到我们当年说的那样吗?”
栾又灵脸上的笑瞬间凝结,袁北城也愣住了,气氛一下子有些冷,我眨眨眼打哈哈,“小七,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叫他袁袁是什么时候吗?”
“高三他过生日,我们在学校广播站给他点歌。”
袁北城叹口气,“都是你们俩,每次把我名字喊得跟个女孩儿一样!害得后来我班里都没人叫我名字!”
话题一回到从前,似乎就关不住了。
我看到栾又灵落寞的表情,心有不忍,刚想说话,就听到“哎呦”一声,阮夏眉目之间的痛苦神色清晰可见,我连忙搂住她的腰,“小七,怎么了?”
“脚崴了,疼。”
袁北城蹲下身看了看,起身说,“刚才我们经过小诊所,我背着小七去看看,音音你带着又灵先回去。”
我话还没说出口,袁北城就急匆匆地背着阮夏走了。
看着夜色里的路灯映衬出的背影,我思绪一时有些飘忽,直到栾又灵扯扯我的袖子,才回过神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她,我说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话来。
“走吧。”
从此刻起,我才觉得好像第一道裂缝出现了,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04
假期结束后,我每天搀着脚伤未好的阮夏上下课,袁北城时不时带着栾又灵过来看看,一切一往如常,好像假期里的小插曲已经被遗忘。
每次的期末考试都是来去匆匆,今年的春节来得比以往都要早,一月上旬,各学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了。
袁北城放假比我们迟半个月,所以我和阮夏准备先走,回去再一起玩耍。
去火车站的那天,我和阮夏刚把行李搬下楼,就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那里。
阮夏笑着说,“音音,他就是杭彦师兄。”
我才想起来,阮夏早些日子跟我提过好几次一个叫杭彦的师兄帮了她很多,原来是本尊!
我连忙笑着说,“杭师兄好,我叫殷音,殷勤的‘殷’,音乐的‘音’,是小七的发小兼密友。早就听小七说杭师兄你人美心善,风度翩翩,今日一看,果然所言非虚!”
杭彦走过来帮我们拿行李,“阮夏,原来你叫小七,你朋友跟你一样,都能言善道。”
“我们就是平时贫惯了,跟师兄你法律系高材生相比,可谈不上能言善道。”
火车上,我和阮夏是对床,面对面躺着,“小七,杭师兄喜欢你。”
阮夏笑了笑,喃喃自语,听不清说了什么。
新学期伊始,阮夏和杭彦手牵手出现,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栾又灵站在袁北城的身边,笑意盈盈地说“恭喜”。
袁北城看着两人,“小七,恭喜!”目光转向我,“音音,你也该抓紧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像就是从此刻起,我们三个真的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了。
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整天和阮夏黏在一起,也没有三天两头吵着让袁北城请客吃饭,更不会事事都要同他们商量讨论。
我再次和阮夏坐在天台上聊天,已是两个月后。
“小七,你和杭彦分手吧。“
阮夏眨眨眼睛,“为什么?“
“他不是你想要的人。“
阮夏靠在我肩上,“音音,只有你懂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阮夏开口了,“音音,我以后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
“因为袁北城在这儿。”
看我默不作声的样子,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容依然灿烂,“我喜欢袁北城,一直一直都喜欢他,初一隔壁班有女孩让我把情书转交袁北城,我没有给他,也没有告诉你们;我总是在喜欢下课后拉着你去找他,以为这样就能藏好自己;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和他勾肩搭背,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很亲密……“
“栾又灵的出现不过是让我更加确认自己喜欢他这个事实而已。她真的很爱他,你看我平时那么嘻嘻哈哈和袁北城勾肩搭背,有时候也故意忽视她,就连我拉她补习英语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和袁北城单独相处,但她真的就假装看不到这一切,不吵不闹。音音,她努力地想融入我们,也常常帮我们,但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小七,也许她没你想得那么好呢?“
“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没什么,猜的,毕竟我们跟她认识时间不算长,也不够了解她。小七,你那次周六上课,说突发急性肠胃炎,让袁北城带药过去给你是真的吗?”
阮夏撑着下巴,“没有,不过就是一个借口。那次玉井镇我也是故意的,但你知道他背我过去看脚踝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说,‘如果我们是好朋友的话,我们的初衷就是希望对方好,那我喜欢的人你们肯定也会喜欢,就像你和音音,你们喜欢的人我会把他当做最好的哥们儿。’”
阮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以前就跟自己打赌,如果我说破,结局要么皆大欢喜,和他在一起,要么全军覆没,连朋友也没得做。可是音音,我害怕,我连50%的概率都不敢。那晚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开口。”
05
那晚,阮夏说了很多很多,但我听进去的并没有几句,我想自己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我喜欢袁北城。
袁北城对于我和阮夏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分得很清楚。
他把我只当做好朋友,但对阮夏,我却不敢肯定。
从很小很小起,他就常常帮阮夏带零食,阮夏次次分给我,后来他就帮我们俩带;冬天我和阮夏的手常常都是冰凉的,他天天把自己的热水杯给阮夏当暖手宝,阮夏便自己拿一节课,再换我拿一节课,后来袁北城就拿了两个热水杯;我刚上小学时喜欢赖床,袁北城等着阮夏,阮夏又要等我,虽然他俩起得早,但每每还是踏着铃声进教室,后来袁北城总是第一个先跑去叫我,妈妈帮我收拾差不多了,再跑去叫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