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仙子终究还是人阶御灵师,看到方乾元藏力发间,自创杀招等等手段都一惊一乍,难以理解。
她同样难以理解,为何方乾元会感觉自己比金蟾真人还强。
但她所认为的常识,终究只是人阶御灵师的常识,和方乾元这样的地阶御灵师截然不同。
因为人阶灵元都是来源于自身,有多少转的修为,就拥有多少转的元气总量,就算越级挑战,也只是因为在灵物,法器,战斗技巧,经验,功法秘籍那些因素存在差异,并不是源自于莫名其妙的神魂,意志之类的因素。
人阶越级挑战相对较难,所以方乾元当初的表现,才会让人觉得那么惊艳。
但是到了地阶,灵元根基差异变大,又新增了神魂,意志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变数,就把一切都改变了。
而且,灵物之间差距更大,法宝之间差距更大,功法秘籍……也有同样有着仙凡之别!
这是一个强者恒强的阶段,有些人强大起来,根本完全不讲道理!
方乾元当初新晋地阶,仅仅只有一转修为时,就曾利用黑风真意调动了不弱于三至五转的庞大元气,甚至一度击溃薛平川的法身,战胜这位五转的成名高手。
现如今,近一年时间过去,他修为大涨,凝炼意志,基础再上两个台阶,又领悟了风遁“无”的特质,修炼《逆时变》,积存光阴之力,新添地阶灵物,掌握融法之术……
这些种种,都使得他明面暗面的实力都突飞猛进,达到完全足以抗衡七转以上高手的地步。
如果是那种才华横溢的天才七转,或许还会让方乾元忌惮一二,但金蟾真人的生平经历和个人情报就在那里,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让他忌惮的东西。
所以,方乾元完全敢肯定,自己比他更强!
“唯一要注意的,是他的灵物碧眼金蟾!”
“毕竟是洪荒异种,荒兽血脉,哪怕随便召唤出来当打手使用,也是一员干将……”
……
又过去几日,时间到了十一月十五。
方乾元在流云洞众人的带领下,来到东关沿海,一座名为海城的乙等城池中。
当他们抵达的时候,东关各方的豪强,前来助拳,壮威,压阵的散修高手们,也都基本上来齐了。
这些人方乾元大多都已经见过,却是上次月华仙子寿辰之时,曾经出现在那里的各方名流。
不过当时到场的足有六七十位之多,如今到来的,却是十来位。
事情性质不同,毕竟不一样。
“方公子来了!”
“真是想不到啊,短短三年,他就已经晋升地阶,还达到了三转!”
“我早就说嘛,方公子不是普通人物,不能以常理推断。”
各方名流看到他,尽皆暗自感慨。
三年前方乾元还只是一个人阶的小辈,虽然才华横溢,表现惊艳,但这些地阶高手们,决计不会把他当作可以平等论交的存在。
但转眼三年过去,竟然发现,自己都快需要仰望对方了。
这是何等惊人的一个变化?
“方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众人思绪。
方乾元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方面阔肩的负剑男子朝自己打了声招呼,此人背负长剑,眼神坚毅之中带着一丝锐利,英气逼人。
“你是……离公子?”
方乾元想起来了,他是剑修黎重首徒,黎门首席大弟子离业堂!
方乾元打量了他一眼,立刻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气息,恍然大悟道:“还未来得及恭喜你,你也晋升地阶了。”
没有错,离业堂也已经晋升地阶,成为一名超凡脱俗的地阶剑师了!
“原来是离公子呀!”
“听说他去年独入东海,刻苦修持,终于得以贯通天地,成就地阶……”
“东关前几年的诸多才俊当中,就数他和陆远最出息,前途最远大了!”
“可惜了高英啊,终究还是年岁大了些,错过机缘,只怕此生无望!”
“当年似乎还有一些名头不小的年轻才俊,如今都已泯然于众矣!”
“年轻一辈当中,还有不小希望晋升的,恐怕只有银仙子一个了!”
诸位名流暗自议论,点评。
离业堂新晋地阶,意气风发,整个人身上都昂扬着一股少年人般的朝气。
对于地阶高手而言,年不过三十,当然可以说是年轻之极。
但他打量了方乾元几眼,就连身上的锐气,都不由得收敛了几分,面上自信的微笑渐渐变成无奈的苦笑。
“是啊,我‘也’晋升地阶了。”
“但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还越来越大了!”
“三年前,我还曾挑战你,但如今,只怕就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离业堂有自知之明,只看方乾元一眼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早已被方乾元远远抛在后头。
曾经的雄心壮志,不屈战意,在三年后重见的今天,瞬间化为乌有。
在这一刻,他才算是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高不可攀。
离业堂和方乾元打过招呼之后,目光在银仙子,墨仙子等人身上停留了一下,旋即移开,若有所思。
方乾元是跟她们一起来,关系似乎挺近,但只有年轻一辈当中已经晋升地阶的他才明白,这中间就像仙凡有别,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人群中,王涵,林延山,周雨,卫威,秦乐等几个曾经和方乾元交手过的东关才俊站在地阶名流身后,隔着几丈看离业堂和方乾元会谈,面上不禁也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平等的才俊公子。
如今竟然……
竟然成了前辈高人口中“泯然于众”的存在!
他们在各自的城池,家族,仍然还会是重要的继承人,几十年后,各自成为族老之流。
但和方乾元这样相比起来,的确已经差天隔地。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何花无痕那家伙明明前几日还在附近游玩,猎艳,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家伙才是真的聪明,不来看这场热闹啊!”
“我们这是何苦来哉?”
众人苦笑之中,突然听到门口仆役进来禀报。
“他们来了。”
“来了?”
众人闻言,陆续走出门口,登上城楼。
只见远方,辽阔的海面上,一艘挂着巨帆的百丈宝船,正缓缓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