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单位里一个人都没有,岗亭那哥们让我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五爷只告诉我今天晚上会来,但是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就是让我等。
很长时间没有做解剖了,白天在单位的时候我了解到前阵子又解剖了一个活体,其他同事完成的。
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活体要解剖,这才到夏天,半年的时间而已,全年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了。
眼看就要到晚上十二点,终于传来了敲门声,我走到门口,看到五爷站在外面,手里抱着一个木色的大盒子。
“水准备好了吗?”开门后他直接问我。
我点点头,“准备好了。”
看了盒子一眼,我问道一股特别的味道,不过这味道挺陌生的。
之前五爷让我准备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箱,水深至少在一米以上的,而且长宽都有最低的要求。
我们单位不缺这种东西。
我猜测是一个活物,但是看箱子的大小,肯定不是人。
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水箱旁边,五爷终于把盒子放在了地上,打开了。
一看里面的东西,我惊讶的问道:“这是……太岁?您让我解剖太岁?”
虽然我以前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可没少提这种神奇的存在,它是和大熊猫一样都是被大自然遗漏的古生物活化石,一些美国的学者还提出了一种说法,它是人类和一切动植物的祖先。
而且早在《山海经》里也有记载,更有很多关于它的传说故事。
太岁神,犯太岁,数不胜数的故事传闻。
“关于它的传说啊,有真有假。”五爷说着从箱子里抬出来,放进了水箱中。
水的温度我刚才还测了一下,二十度,微生物的含量很丰富,都是按着五爷的要求来的。
这个太岁的份量不轻,椭圆形的,灰色,还有红色的条纹,就像人的大脑一样有很多褶皱,大小应该有两个成年人一般大。
水是太岁生长的条件,不过没有水的时候它也不会死,处于休眠的状态。一旦条件适合了,它很快就会醒来开始不断的进食。
“五爷,你不会是让我解剖这个太岁吧,我不会啊!”我说道,太岁就是一个神秘的物种,有说是一种菌类的,割开一块死不了还会继续生长,但是这样的说法也只是研究的一个报告而已,没有得到全部认可。
万一我一刀下去把它杀死了怎么办。
“等一会它活过来你把它放在仪器上扫描一下就知道了,我要的是它嘴里的一个东西,只要你不伤到它里面的大脑,就永远都不会死。”五爷让我放心。
可是他话音刚落,我听到外面传来有些刺耳的声音,好象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划玻璃!
我赶紧开门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窗户上趴着一个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男的,正用他的指甲不断的抓挠着玻璃,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这分明就不是人,是鬼!
我们单位怎么会出现鬼,他想干什么?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头皮发麻,不仅是门口的窗户上,还有其他的窗户,都出现了鬼的身影,有的脸上都是血,有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脑浆还在往外流,样子一个比一个惨。
嘴里还发出各种喊声,但是都是喊的两个字:开门!
这些鬼都是刚刚才死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还保持着死之前的样子。
问题是这些横死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到我们单位?
虽然我们这里是解剖活体的地方,煞气重,但是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
“呜呜呜……”
我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屋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好像一个孩子在哭。
随后五爷过来了。
“快点,它醒了,赶紧的,扫描完了快点下刀,迟了要出大事的,完事我还得给他送回去呢!”
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外面那些要进来的横死的鬼,数量越来越多,我们整个单位都被围上了。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怀疑上面肯定也有鬼在盯着想要进来呢。
不过目前还好的就是他们虽然都是阴魂,但是好像进不来。
五爷扫了一眼外面:“没事,都是那太岁招来的,等我把它送走了这些死鬼也会离开这里。”
果然是这太岁惹的祸,不用想我也能猜得到这呜呜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五爷本来就是鬼,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可是这么多面目恐怖的鬼围在外面,光是发出各种声音也让人受不了。
没有办法,上了贼船了,只能尽快搞定这个太岁让他拿走。
不管那些围着的阴魂,我让自己冷静,跟着五爷进了屋子,可是看到水箱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那只太岁比刚才又大了整整一倍,水箱都快被它占满了,而且在它和脑组织一样的身体上居然出现了很多触角,像章鱼一样的触角,在身体正中的位置我看到了一双眼睛,绿幽幽的眼睛,没有眼眶,只有两颗长方形的绿色的眼球!
这就是太岁本来的样子吗?
“别犹豫了,赶紧的,帮我把它放进箱子里,抬走扫描它的身体,然后解剖!”五爷催促我,很着急,他在担心什么?
但是看着这么一只大活物,我有些迟疑,尤其是那些触角,像蛇的尾巴一样,我最忌讳的存在。
“它没有攻击力的,快点!”五爷已经把手抓在了太岁的身上,那些触角瞬间就缠上了他的胳膊,湿湿的滑滑的,有点恶心。
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我刚伸出手,那些触角就把我的胳膊给缠上了。
我的手抓着它身体的时候,就像抓着人体的一堆肠子,暖暖的还都在不停的蠕动。
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直立,尤其是它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看。
总算是放进了箱子里,我想要立刻给它盖上,五爷却给我拦下了。
“不能盖,万一黑了它就会陷入沉睡,你就没法解剖了,扫描仪器在哪?”他问我。
“那个仪器是扫描人体的,不知道能不能扫描它。”我说道。
两分钟后。
我通过观察仪器看到了太岁的全身,大部分的组织都是同样的细胞结构,属于菌类的特殊集合体,可是就在身体的核心位置我看到了一个头,一个和初生婴儿拳头大小一般的头,五官齐全,和正常的人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是绿色的。
为了观察的仔细一些,我调整了仪器倍数,重点集中在了头上。
那双眼睛似乎是看到了我,它眼球转动和我对视了!
“啊!”
就在那对视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它很强的敌意。
“太岁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科学研究没有发现?”我问五爷。
“当然不是,你们发现的那些连太岁的初生状态都不算,先不说这些了,你看的他的嘴,嘴里有个东西,发现没有,我要他嘴里的东西!”
五爷没说,我刚才没注意,调整一下观察的角度,集中在了它嘴的位置。
发现它的嘴并没有闭合,而是微微张开,嘴上看不到牙齿,好像含着一个什么黑色的东西,是纸张?
“看到了吗?”五爷在一旁着急的问道。
“看到了,你要的就是它嘴里含的东西是吧?”我问道,心中其实已经在计算解剖比例和详细位置,太岁的身体结构虽然并不复杂,但是总不能像切肉一样随便下刀。
差不多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我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把它从仪器里送出来后我们两个搬到了解剖室里。
消毒,清理肠道,刺激,这些程序都免了,直接放上了解剖台,我用绑带把太岁给固定住,那些到处摆动的触角费了不少力气。
解剖室是相对隔音的,趴在窗户上的那些鬼的声音稍微小了一些,可是太岁发出的呜呜的声音一直持续,让人闹心。
就像在你耳边一直啼哭的婴儿,声音不大却一刻不停。
这种情况下是最不适合做解剖的,可是又没有其他的选择。
“怎么能让它闭嘴?”我问五爷。
他回答的倒也干脆,“把东西拿出来然后把太岁放进箱子里,一关它就闭嘴了。”
“当我没说!”被这老头坑了!
看了一下一旁的那些解剖用具,我选了几把刀,戴上了医用手套。
乙醚麻药等一些药剂都是不能用的,最直接粗暴的方式,直接上刀。
但是我想切开最小的一部分,直接让它的嘴张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对它的身体不造成过分的损伤。
主要是五爷也隐约表现出了这个意思,这个太岁搞不好他是从哪里偷来的,要是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搞不好我也得受连累!
虽说他帮了我好几次了,但是这老头精明的很,不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盘算好了位置,深呼一口气,我手里拿着一把这里有的最细长的刀深入了进去……